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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我第一次在初雪日相见的情形?”

耿舒宁嘿嘿笑:“记得,我以退为进告白,都快把你说哭了!”

胤禛:“……朕说的不是在养心殿那次,是在纤萝阁外。”

顿了下,他将耿舒宁翻了个面,抬着她的下巴眯起眼,因为几番征战,愈发威严冷峻的面容上多了点子威胁。

“以退为进?朕以为你那时是真想离宫。”

耿舒宁懒洋洋靠在窗户边,反正有炭盆,也不冷。

“是呀,我是想离开,但你用美男计死缠烂打,我又没那么大毅力,实在难受,恼羞成怒非得叫你也跟着难受不可。”

她那时是真不打算跟这位爷有什么牵扯,偏偏动了心,实在不甘心只有自己纠结,矫情得心里抓狂。

谁不叫她好过,以她的性子,必得叫对方更不痛快。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明暗相交的大殿内,这男人那眼神都空了一块的表情,是多么叫人愉快。

胤禛早知道这混账的恶劣性子,咬她鼻尖,“那纤萝阁那次,也是心里不痛快?”

耿舒宁抬头瞪他,“您还说呢,您总把我跟鸡崽子一样往怀里摁是怎么回事?”

他敢动手动脚,她就敢耍流氓,主打一个有来有往。

胤禛被逗得低低笑了出来,一下一下在她唇上啄吻,语调戏谑。

“你不就喜欢朕那样紧紧拥着你吗?”

照这小狐狸的说法是缺乏什么安全感,像是在男妈妈怀里一样。

想起耿舒宁寄信到云南那边,解释‘男妈妈’是怎么个意思,胤禛挑起眉,眼神又有了要算账的微妙。

耿舒宁赶紧转开话题:“您就不问问我三把火都怎么烧的吗?老夫老妻您就不关心我了是不是?”

胤禛哼笑了声,拽过大氅替她拢住靠近窗口的后背。

“第一把火肃清后宫,恨不能叫朕身边连只蚊子都是公的,是也不是?”

耿舒宁:“……”好个小成子,叫人传信给他,他怎么什么都往御前说啊!

回头得叫巧荷好好给他紧紧皮子!

胤禛摸着耿舒宁的小手冰凉,拉着她往阁子里头坐在软榻上,叫人将火盆子凑得近些。

“第二把火,皇家学院为女子立威,提高女子在当下世道的地位……朕忘了谢谢你,若不是你,允禵大概还要颓废些年头。”

耿舒宁所为,叫京城有了新气象,皇子阿哥府上都叫自家后宅催着上进,那些兄弟们如今都能干着呢。

哪个福晋不想成为颖慧夫人啊!

更不用提允禵,胤禛发现,这小子还是将太后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

小时候过于桀骜不驯,重新回京后却像惊弓之鸟,将自己封在府里自怨自艾,眼看着人都快废了。

是耿舒宁提议,叫允禵亲眼去看看自己曾想争取的江山,到底是什么模样。

才短短一年时间,见惯了各地的风土人情,走遍大清的山水,允禵心胸也比过去开阔,写信回来已经有过去的几分峥嵘气场,叫胤禛心里格外欣慰。

等允禵彻底恢复过往心态,胤禛是想叫他驻守云南边境的。

那个地方不会一直安稳,却又易守难攻,很容易拥兵自重,还是亲兄弟过去守着会更好些。

耿舒宁撇撇嘴,“您在意他,他在我们大婚时也算是立了功,捎带手的事儿,也值当得您谢我?”

她靠在软枕上,歪着脑袋打量自家男人。

“我怎么感觉……您比过去客气了呢?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她一回来,还没来得及听跟随南下的巧静禀报,就被胤禛拉到青玉阁来,总感觉这男人怪怪的。

胤禛轻咳了声,“朕只是听人说为人夫者当温柔体贴,这一年来辛苦你在外头帮朕和皇家提升民间的声望,朕心疼你受的罪。”

这第三把火,应当就是巡视各地官学了。

这却不是为了耿舒宁自己,而是为了最大限度地解决满汉矛盾,潜移默化地融合满汉,对朝廷的好处更多。

耿舒宁还是觉得不对劲,这男人刚才还提起过去,她只用稍微回忆一下,就能记起这狗东西过去到底多刻薄。

向来言简意赅,动不动就‘放肆’、‘尔敢’‘你不要命’的冷面阎王,突然学人家温润如玉派……

她翻身跪坐在榻上,一把拽住胤禛的衣领,挑眉注视他。

“爱新觉罗胤禛,再给你个机会好好说,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儿?”

如果有,那她真正的第三把火也不必烧了!

胤禛无奈扶着她的腰,她这会子倒是敏锐起来了。

他好脾气地就势抵着她额头,轻声解释,“云南土司投降的时候,过来递投降书的是什么圣女,说是降清的战利品,要入宫伺候朕。”

耿舒宁平静松开手,“然后呢?”

胤禛抓住她后撤的手,“朕叫人撵她出去了,只是这女人不识好歹,带着一群擅蛊的护卫想要闯皇帐,朕叫林福捉了,扔进了狼窝里。”

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做光头阿哥的时候连弟弟鞭子都敢剪,做了皇帝后更不必压制自己的脾气。

区区土司之女,还想拿蛊毒来控制他,那土司的九族这会子都到地底下团聚去了。

见耿舒宁还鼓着脸儿,胤禛失笑,稍用点力道将她抱在膝上。

“朕之所以不叫旁人跟你说,就是怕你多想,她确实进了皇帐,但朕答应过你,不会有旁人,还是以国祚起誓,不是玩笑。”

耿舒宁哼哼,“那您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胤禛笑得更厉害,“这不是怕你提着棍子,连朕的腿都给敲断,又要叫那群御史在朝堂上念经了。”

耿舒宁打断三阿哥生母胳膊腿儿的事儿,在朝堂上也引起了一番骚动。

有些人本来就不愿意汉军旗女子做皇后,这事儿以后愤愤弹劾她心狠手辣,不堪母仪天下。

还是三阿哥现在的额娘瓜尔佳常在联合后宫所有妃嫔,请了观音保在朝堂上代为陈情。

言钮祜禄氏恩将仇报,妄图害皇家绝嗣,令皇后重刑震慑后宫,后宫所有妃嫔皆信服皇后,此事才算完。

不过后来这事儿还是传出去了,民间现在都拿‘小心皇后给你打断腿’来吓唬孩子。

耿舒宁也没有多跟胤禛计较的意思。

小醋怡情,造作一下就完了,男人真出轨,直接打断腿就是了,主要还是烘托那个气氛。

她眼珠子转了转,直起身来,再次拽着胤禛龙袍,叫他靠近自己,樱唇几乎贴在他的薄唇上。

“皇上可是猜错了,本皇后的第三把火,才不是巡视官学。”

胤禛由着她的动作,将人往怀里压,含笑问:“哦?那敢问皇后娘娘,第三把火是什么?”

耿舒宁眼波流转,轻咬他的唇瓣,“人家准备了好久才准备好的火~你猜?”

她身体养好了,可以生崽了亲!

胤禛眸底暗波刹那间汹涌起来,他挥手打落幔帐。

“朕不猜,皇后娘娘想烧,朕自当配合。”

这把火他也期待很久了,相知相伴近七载,也该要个崽儿了!

接下去的骚话,耿舒宁一句都没能再说出来,除了无意义的浅吟低唱,根本起不了别的作用。

窗外大雪纷飞,天地皆白,又渐渐没入黑暗之中,室内的春色却久久不曾停歇。

耿舒宁脑子都被烧成浆糊了,咦咦呜呜中只有一个念头,小别胜新婚诚不欺人,只能说,这男人比她更能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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