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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敢多说,只叫贴身长随将口信带到晚间才下值的当家人那里。

林福在暗地里一直看着,也没拦,只叫两个暗卫偷偷跟上。

这事儿瞒不过齐家和陈家,且看他们反应。

若是识趣儿,那就是前程到了,万岁爷手里缺能人呢。

若是不识趣儿,暴毙几个小官和纨绔子弟也不算什么大事,掀不起风浪。

齐家和陈家都还没得到消息,他们一行人就先往东城去看曲艺楼。

这回在马车上,胤禛一直拉着耿舒宁的手没放,摩挲了许久。

叫苏培盛诧异的是,耿舒宁也一直走神,由着自己的手被把玩,青葱指尖被揉得通红,都没什么反应。

他总觉得,这俩祖宗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下了马车,胤禛第一时间就在曲艺楼的对面,看到‘程’字布幡,是一家茶楼,里头有说书的,人进人出还挺热闹。

胤禛微微挑眉,看了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暗暗点头,后退去查。

几家铺子对面都有程家,那就不是巧合,总得查清楚了那姑奶奶的心思才是。

这回却是有人抢在了苏培盛前头,还不是心思更缜密的陈流,是齐温澄。

他大半天时间都在为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儿担忧呢,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弥补,心思全放在皇上身上了。

见皇上的目光看向程家布幡,他难得脑子灵光,趁着耿舒宁去更衣的时候,凑到胤禛面前。

“那个黄爷……”

胤禛冷着脸扫他一眼,唇角微敛,显然不怎么待见他。

齐温澄嘿嘿笑着给自己一巴掌,“奴才嘴笨,但奴才有点真心话想跟黄爷禀报。”

胤禛淡淡嗯了声:“说。”

齐温澄清秀的脸庞一皱,压低了声儿:“黄爷是不是疑惑,为啥咱们购置的铺子附近,都有程家的铺子?”

“说起来也是表妹……咳咳,叫人为表弟心酸,这程氏,其实是奴才小姑姑的陪嫁,这些铺子都是小姑姑的嫁妆铺子!”

因为齐家和耿家都有人做官,朝廷律例官员不允许经商,所以一般都会将铺子放在妻子或者掌控着身契的奴才名下。

齐温澄脸上有点气愤,“谁知那纳喇氏嫁进耿家,竟然趁着表弟表妹还在齐家的时候,偷走了小姑姑陪嫁的身契,买通了那个背主的奴才!”

“偏偏纳喇氏说得好听,只说自己没见过身契,铺子她只是代为打理,以后表弟娶妻,表妹嫁人,凭着账册将嫁妆归还。”

“可谁知道账册水分有多少,反正大表弟是个好糊弄的,表妹……到时候嫁妆铺子归了谁还不一定。”

若不是耿佳德金不好糊弄,纳喇氏怕吃相太难看,这铺子眼下是谁的都两说。

齐温澄小心觎着胤禛表情,“表妹也知道拿回铺子没那么容易,左右是要开铺子,干脆叫他们开不下去。”

“只剩铺面地契,齐家也有嫁妆单子,她总是拿不走的。”

至于背主的奴才?只要表妹出宫了,收拾他们不过是动动嘴的事儿。

可现在,齐温澄不确定,以眼下的局势,表妹还有没有出宫的可能。

他可能没那么聪明,但也心疼表妹,才讨好胤禛,也有试探的意思。

胤禛是谁,齐温澄这点小九九他猜都不用猜。

他只淡声问:“你们给铺子找的靠山是谁?”

齐家是清流门户,这方面的人脉还真赶不上陈家,闻声齐温澄看了陈流一眼。

陈流这才往前凑了两步,小声回禀:“听姑娘的吩咐,通过奴才阿玛的关系,找到了简亲王门上,以三成干利相送,换对方庇护。”

这是耿舒宁答应过陈珍的,也是陈珍求着阿玛挑选的靠山。

简亲王雅尔江阿是个混不吝的,又正好是陈珍婆家舒穆禄氏的旗主。

将来要是利润多了,就有资格请他出面,解决陈珍女儿的亲事问题。

胤禛早知道耿舒宁将陈嬷嬷和陈珍收入麾下靠什么,对这人选并不意外。

雅尔江阿贪财,只要利润足够,请他杀人放火都不算难事。

他身上还压着几桩官司在宗人府,老爷子念在老王爷济度和雅布父子俩军功的份上,一直没叫发作。

胤禛却有其他想法。

若这铺子按照耿舒宁的打算,要成为他的情报来源,就绝不能跟雅尔江阿这种不讲究的有关系。

耿舒宁回来后,胤禛直接做了决定。

“时间来不及了,最后一间铺子就先不看,回头朕叫人看了在地图上给你指出来。”

耿舒宁不会看天。

但她一抬头,陈流就恰到好处提醒:“这会子马上未时末了。”

宫里酉时下钥,圆明园也是一样。

回程至少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到九洲清晏,确实来不及去西城了。

耿舒宁遗憾地点头:“听爷的。”

胤禛光明正大当着人捏了捏她的手指,“还有另一桩,雅尔江阿那边朕会让人安排,他不敢找麻烦。”

“这铺子的事情,爷叫允祥来办,往后有事儿,报他的名字。”

耿舒宁下意识抽手,她没明白,“可十三爷还只是贝勒,比起亲王来是不是震慑力差了点?”

而且十三贝勒也不是镶红旗舒穆禄氏的旗主啊。

胤禛放开了手,却垂着眸子,揉了揉她耳尖,“陈珍的事情,爷替你办了。”

“你额娘的嫁妆是你的,谁也拿不走,就算拿走了,爷也能叫她加倍吐出来。”

耿舒宁耳根子滚烫。

齐温澄就瞪着眼看,苏培盛他们也偷瞧,光天化日的,她实在不习惯这么腻歪。

一歪脑袋,她抬起眸子,对上了胤禛强势又温柔的眼神。

他含笑解释,“虽然允祥只是贝勒,但都知道他背后站着谁。”

“就跟你一样,有些事儿没必要迂回婉转,你的靠山比老十三还瓷实,省下那点子功夫,好好思量着对你的靠山‘尽忠’就是了。”

耿舒宁像被他的眼神烫到了一样,下意识偏头躲开他的眼神。

艹啊啊啊这狗东西越来越会了怎么办?

回圆明园的路上,苏培盛没进马车。

他都不用看那姑奶奶滴粉秾艳的脸儿,只看自家主子爷压着劲儿地浅笑,就知道主子想干嘛。

拿出巾子往脸上一蒙,苏培盛跟林福一起坐去了车辕上。

不出二人所料,马车刚出内城,就听到车里传来耿舒宁的轻呼。

俩人对视一眼,一个弯了眉眼,一个嘴快咧到后脑勺。

这俩祖宗折腾了小一年,好歹是见着点和睦架势了,身为伺候的奴才,他们很难不感到安慰。

马车内,耿舒宁被困在胤禛膝头,胳膊都被拽到他脖颈上,一把子细腰被灼热手掌迫着向前。

两个人几乎严丝合缝,叫耿舒宁清楚听到他的心跳,略快,却平稳,不像她一样杂乱无章。

耿舒宁感觉下巴一热,被托着往上抬。

她心里愈发慌乱,手匆忙从胤禛脖颈儿上放下,去推他。

“爷,您又说话不算数!”

胤禛手上力道半点没松,声音慵懒:“爷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耿舒宁死活不肯抬头,在他胸前掰着手指嘟囔,“您说过,只要我一年内能将功赎罪,就赐我青灯古佛!”

胤禛悠闲摩挲着那把子细腰,淡淡嗯了声:“要是你能一辈子不沾酒肉,青灯古佛爷都给你,不会叫你六根不净。”

耿舒宁噎了下,脑袋不自觉支棱起来:“那您还答应,只要我证明自己的价值,就会满足我所求,叫我出……”

“你现在还想出宫?”胤禛打断她的话,语气温和,“爷以为你今天看过外头的光景,脑子该清明些了。”

夏里衣裳太薄,耿舒宁后背叫他摩挲得有些痒,推搡得更厉害,甚至伸手去挠他。

“那您今儿个还答应我了,若我不愿意,您就不会碰我!”

胤禛一把攥住她作乱的柔荑,将她两个胳膊反剪到身后,一只手抓住,另一手捏住她的脖颈儿,到底叫她抬起头来。

他鼻尖在耿舒宁鼻尖上轻轻蹭了下,“这不算碰你吧?”

耿舒宁身上越来越软,杏眸瞪得水润润的,“那这算什么?”

碰了狗……啊呸!狗碰她吗?

胤禛的薄唇轻轻靠近她嫣红的唇瓣,并没有碰上,带着薄荷香气的气息打在她鼻尖,叫她愈发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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