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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荷脸色有些古怪,“苏总管往咱们隔壁……送了两位姑娘过来,说是,说是……”

耿舒宁愣了下,心下隐隐有预感,好家伙她还没闹呢,狗东西要闹妖了?

她挑眉,放下毛笔:“说什么?”

巧荷小心翼翼看了眼主子,“说是晚上给万岁爷侍寝,叫人提了热水过来,好好伺候着呢。”

耿舒宁失笑,“那我看什么?”看人家怎么洗白白吗?

她这儿兴致勃勃给狗东西设计考验,找理由跟他没羞没臊呢,都舍不得等他彻底解决后宫那些女人,叫他素太久。

好吧,也有她自个儿馋肉的缘故,但狗东西竟然这就要开荤?

不管真的假的,都是欠收拾。

耿舒宁轻呵了声,将写了一半的纸撕掉,扔进煨着甜汤的泥炉里。

而后露着一对小酒窝含笑挥挥手。

“去给我提膳吧,我有点饿了,圣上的事儿咱们操的哪门子的心啊,不用管。”

说罢,她换了纸笔抄经,看起来格外气定神闲。

没多会儿,巧荷就一脸纠结地出了门,外头赵松正在角落里跟做贼一样等着呢。

见巧荷出来,他赶忙将人拉到拐角,急促问:“怎么样怎么样?姑奶奶急了吗?”

巧荷抬头瞭赵松一眼,摇头,“没,主子在抄经呢,《往生经》。”

赵松后脖颈儿一寒,这是给谁超度呢?

第68章

赵松将消息禀到御前的时候,跟前次‘让他滚’那回差不多,颤颤巍巍叩头在地,不敢抬头。

连旁边伺候着的苏培盛,脑袋都恨不能扎胸膛里去。

在苏培盛将两名江南女子送到后头去之前,胤禛笑问了一句。

“苏培盛,你说那混账会吃醋吗?”

胤禛想起龙舟上耿舒宁眼里闪烁着星光,剖白心肠给他看那次,甚至笑出声儿来。

“若她真如自己所说,将朕看得如此重要,她应该会来质问朕说话不算数。”

苏培盛和赵松那日都听到了耿舒宁在龙舟说的话,见万岁爷说得这样笃定,他们也跟着笃定起来。

两人心里估摸着,这祖宗说不定还会把自个儿洗干净了,送到龙床上来,对皇上这样那样,叫万岁爷龙体再添新伤。

苏培盛连药膏子都准备好了,岂料赵松带来了耿舒宁在抄经的消息。

爷俩大逆不道地在心里忖度,这祖宗不是想超度万岁爷吧?

嘶……苏培盛被自己的想象吓得肝儿疼,在赵松回禀完后,大气都不敢喘。

胤禛面上的笑倒是更深了些,只是眸底波澜着冷冽的凉薄之意。

那小狐狸现在戏唱得是越来越好了,连他几乎都要被骗过去。

嘴里眼底都是情意,嚷嚷着要独宠,不肯让人沾他的身,有旁人要侍寝,她却毫无动静。

所以,叫他怎么相信这混账那张清甜的小嘴儿里,能吐出实话来呢。

胤禛起身,“朕去看看她。”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也罢。

原本他不急着做什么,但她那张恨人的嘴,吞吐着甜言蜜语,偏又不肯把戏唱全,反叫他生出股子迫不及待。

从耿舒宁这儿他又明白一个道理,这肉还是尽早吃到嘴里,才是自个儿的。

正巧江南这边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湖广有石文晟坐镇,暂时出不了乱子,他可以带她在杭州好好巡游几天。

苏培盛和爬起来的赵松不敢多说话,在后头安静跟着,他们也发现了主子脚步的迫不及待。

苏培盛用眼神示意赵松,叫他把烧好的水送到那位小祖宗的院子里,有备无患。

只是时机实在不巧,胤禛刚踏出屋门,就下起雨来,硕大的雨点子直直往下砸,没个缓冲就成了大雨。

似是要配合这场雨,遮天蔽日的水幕中,冲出风尘仆仆的护卫,疾步上前,单膝跪地,无声奉上用油纸和蜡封好的密折筒。

胤禛知道出大事了,眸底的欲涩倏然沉寂,转身大跨步进门。

苏培盛飞快接过长筒,紧随其后。

“万岁爷,是藏地的消息。”

虽然人是林福派出去的,可通过护卫的腰牌便能知道他的去处,这些林福都禀报过。

胤禛启封封死的密折,沉声吩咐:“派人给岁宁传话,那两人涉及官员骗买一事,让她审问清楚,证词送到御前。”

顿了下,他打开密折,到底把心思说明白了。

“告诉她,往后送到御前的女子,只要不来碍朕的眼,都随她安置。”

“嗻!”赵松躬身,出了门儿,连忙顺着廊庑往后头跑。

耿舒宁午膳都还没用完,就听到赵松气喘吁吁过来传达皇上的口谕。

她心里冷哼,就知道先前是狗东西故意逗弄她。

虽然结果是她想看到的,她也不愿意就此作罢。

他不就想看她炸毛吗?也行,女人不作,要男人干嘛使呢。

她慢吞吞擦掉唇角的油脂,笑问:“小赵谙达……”

赵松赶忙摆手:“求您还是叫奴才名字可好?不然被万岁爷听到了,定要赏奴才板子。”

耿舒宁顿了下,从善如流改口:“赵松啊,皇上可有口谕,说什么时候要证词?”

赵松忖度着回话:“……自然是越快越好,咱在江南日子不短了,得早些回程,赶太后娘娘的千秋呢。”

耿舒宁笑得特别灿烂:“那审问的办法是不是我说了算?”

赵松迟疑着点头。

耿舒宁抚掌,“那就好办了!这种私下里骗买女子的事儿,问是问不出实情的,咱也没那么多时间耽搁。”

耿舒宁立刻起身,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吩咐巧荷:“叫九卫准备好,男卫护我周全,女卫乔装打扮,咱们摸到对方的老巢里,直接捉贼拿赃!”

巧荷下意识响亮应了是。

耿舒宁训练九卫的法子,叫他们已经习惯了服从。

但答应完,巧荷和赵松都僵在了原地,皇上不许耿舒宁自个儿出去啊。

耿舒宁不理他们,去换装束,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出门。

胤禛既然拿两个女子试探她,无论她做任何反应,只要他有时间,一定会亲自过来跟她对线。

既然人没过来,就是叫什么绊住脚了,不趁这会子赶紧走,等胤禛有了功夫,她就走不了了。

她有预感,这会子要是见了面,一定会被炒。

但他闹完了幺蛾子,她不回报过去,岂不是输了?

她也不必小心翼翼计划什么出行走散的戏码了,直接跑出去作一下,效果应该差不多。

作到他肝儿疼,赢上一场,再炒一下……唔,想想就刺激。

耿舒宁兴致勃勃带着人,连那两个被关在屋里的江南女子也没放过,以最快的速度出了行宫。

赵松想回去禀报,却被耿舒宁吩咐九卫给扣住,等到人离开行宫,他才被放开束缚。

他跑到御前禀报的时候,耿舒宁都快进杭州城了。

胤禛原本正冷着脸在堪舆图前沉思,闻言直接气笑了。

都不用赵松多说,他就知道耿舒宁那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和狡黠是怎么来的。

如果时间够的话,他也有兴致追上去,陪着她闹腾一回,将这小狐狸彻底吞了。

但藏地送来消息,准噶尔猫了一冬,趁藏地还天寒地冻没反应过来,策妄阿拉布坦带着长子一鼓作气拿下了伊犁。

伊犁一破,和田就危险了,川贵那边也会乱起来,以岳升龙的魄力,抵挡不住准噶尔的攻势。

这场仗随时都可能会打,而大清却还没准备好。

胤禛额角青筋直蹦,却也顾不上去安抚炸毛的狐狸,只能由着她去。

“赵松,你带人传朕的旨意给高斌,让他全力配合九卫,解决官员骗买女子一案,必要时,准他就地斩杀犯事官员。”

赵松:“嗻!”

他气都没喘匀,又小跑着出去了。

胤禛接着吩咐:“苏培盛,准备行囊,朕要去一趟蜀地。”

从杭州这边过去蜀地,快马加鞭的话,三日就能到。

苏培盛大惊跪地:“您万不能以身犯险啊万岁爷!还请万岁爷三思!”

胤禛眸光紧盯着藏地和川贵一带接壤的堪舆图,手指在青海的位置轻点。

自蜀地东南方向去就是这里,一路往西便是藏地,青海驻地绝不能有失。

岳升龙的身体不行了,儿子岳子琪可以帮他,青海那边却是顾不上,得有个合适的人坐镇青海。

胤禛没理会苏培盛的哀求,“安排人快马加鞭回京,让老十四十日内,跟朕在蜀地军营会合。”

苏培盛见主子坚持,不敢再劝,只能尽全力做好出行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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