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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懋嫔那里转一手,跟耿雪联系上,又叫耿雪安排的人跟晴淑打交道,如何也查不到她乌拉那拉氏头上。
一次不成,等回宫还有机会。
只要‘梁辰’忽悠着耿舒宁出了京,私通外男和勾结外敌的罪名洗脱不了,多一个谋害皇嗣也容易。
乌拉那拉氏之所以在太后跟前劝说,叫耿舒宁跟在凤驾后头,是为了叫这贱人心神不宁,忐忑不安,满心思去御前找人撑腰。
呵……这些狐媚子在皇上跟前什么样子,乌拉那拉氏再清楚不过。
她心情颇为愉悦地多用了几筷子晚膳,再等一夜,过了明日,她想要的就都会实现——
“主子!不好了!”翠微急匆匆自外头跑进来,脸色苍白。
“承德行宫送来消息,说万岁爷染了时疫,齐妃被传染,病重卧床。”
“万岁爷昏迷不醒,太后娘娘叫人都去长春仙馆,商议送人过去侍疾!”
皇后手里的玉著‘啪嗒’一声碎了满地。
她猛地站起身,心像被人拿刀子割了一块去,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晕过去。
皇上怎么会……怎么能死在她前头!
她还没能看到他悔不当初的样子!
翠微赶忙上前扶:“主子!”
皇后顾不上多说话,立马带着人匆匆往长春仙馆去。
她进门的时候,太后正红着眼垂泪。
出乎乌拉那拉氏预料的是,耿舒宁就安静在一旁伺候着。
乌拉那拉氏看到耿舒宁,瞳孔猛地缩了下,太后不会打算叫这贱人去侍疾吧?
若是万岁爷薨逝,这贱人倒能见万岁爷最后一面?
她做梦!
可别人不这么想,尤其是有子嗣的熹嫔和苏常在。
熹嫔话说得好听:“嫔妾倒是愿意去侍疾,只是三阿哥还离不开人……再者说,万岁爷只怕也不想看到嫔妾。”
苏常在也跟着附和:“太后娘娘,万岁爷这会子最想看到的,怕就是岁宁妹妹了。”
乌雅氏眼神复杂看向耿舒宁:“你怎么想?”
奉恩将军回来了。
耿舒宁去侍疾,那就是红杏出墙,水性杨花。
不去侍疾,那就是虚情假意,贪生怕死。
不管耿舒宁怎么选,都不合适。
但耿舒宁顾不上这些,她只知道历史上四大爷什么事儿都没有,但遭了不少罪。
她去陪蓝盆友心疼心疼他不是应该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是个光明正大摆脱皇后算计,还能争功劳,算黑账的好机会!
她立刻就要答应,却被皇后抢在了前头。
“皇额娘,岁宁妹妹好不容易能跟夫君团聚,她也并非妃嫔,去侍疾怕是不妥!”
乌拉那拉氏难得面色严肃,“最该去的就是儿臣!儿臣立马叫人收拾药材,立刻出发,前去侍疾!”
乌雅氏蹙眉,“你这身子骨,能不能到得了承德且不说,真去了还不知道谁伺候谁呢。”
皇后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淡淡看向宁楚格。
宁楚格心下一紧,硬着头皮站出来:“太后娘娘,婢妾愿意替皇后娘娘去御前侍疾!”
熹嫔和苏常在眼神闪了闪,不说话了。
时疫可没那么容易治好,甚至很容易死人,只要不是她们去,谁去不是去啊。
万岁爷都昏迷不醒了,万一……说不准得给万岁爷陪葬。
剩下还能说得上话的,懋嫔已经晕了过去,宁贵人嚼着手指不抬头,瓜尔佳常在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都害怕。
耿舒宁咬着牙压下到了嘴边的祖安话,就知道皇后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一个臣妇,没人开口还好说,这会子有人站出来,就算她再想争取,也不能开口,否则就是不守妇道。
算了,只要她骑马跑得比宁楚格快就行了,耿舒宁吞下嗓子眼的骂,只低下头去表示顺从。
乌雅氏见耿舒宁不说话,心下松了口气。
她也不想叫耿舒宁这时候去皇帝身边,更叫她那好大儿看重。
胤禛本来就是个喜欢什么就格外纯粹的,真患难与共了,那往后满后宫都得成摆设。
她当机立断拍板:“本宫已经叫太医院去准备药材,索氏明日不必回宫,直接出发北上。”
宁楚格苍白着脸应下。
其实她也怕死,只是索绰罗氏一族投靠太子,她的把柄在皇后手上,二公主也在皇后宫里,她逃不了。
皇上病重的消息一传回来,回宫的阵仗都多了几分沉默。
一大早,凤驾安静出了大宫门。
皇后也没了心思猫戏老鼠一样折腾耿舒宁,有皇上病重一事勾着,不怕耿舒宁不跑。
再加上昨夜受惊,皇后昏迷了半晚上,没敢叫人发现,跟在太后的凤辇后面,一路都安安静静的。
都无精打采的,北城门的骚动就格外叫人心慌。
耿舒宁顺顺利利跟巧静换了身份,骑马日夜兼程往承德赶。
很快,和巧荷同骑一匹马的耿舒宁,就路过了拉着十几车药材的索常在车队。
怕走官道叫人发现,耿舒宁和巧荷决定绕点路,躲开护卫,带着十几个暗卫走的小道。
真真儿巧合的是,就只差半个时辰的功夫,林福带着的人就跟耿舒宁完全错开了,再没找着人。
如此,耿舒宁也就不知,在她风餐露宿,苦哈哈赶路的时候,京城发生了好几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十日后。
行宫一公里外,耿舒宁灰头土脸靠在小帐篷里,恹恹地等巧荷联系粘杆处,想办法叫她去见胤禛。
耿舒宁想过,可能会见到脸色蜡黄的骷髅四大爷,可能会跟蓝盆友相执泪眼……
连欺负病人的十八种姿势她都考虑到了,就是完全没想到,会等来浑身冰霜气息的黑脸狗东西。
盛怒中的男人,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进帐篷,二话不说把她摁趴下,啪啪给她好几巴掌。
耿舒宁惊得连疼都忘了喊。
这狗东西没生病?
还是生病好了?
他就没考虑过偷偷告诉她一声?
耿舒宁被屁股上的疼痛唤回神智,用上吃奶的劲儿挣开胤禛的束缚,回头怒喊——
“我要跟你分……唔!”
胤禛阴沉着脸堵住她的叫嚣,用啃噬的力道亲下来,亲得耿舒宁从舌头到嘴唇都疼得发麻。
她彻底惊呆了。
这么多天,她记挂着他的病,生怕自己这蝴蝶翅膀给他扇没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压缩到不能再压缩,拼命往这儿赶。
结果换来一顿好打和家暴式的亲嘴儿?!
耿舒宁使劲儿推他,伸脚踹他,肺都要气炸了——
“你个狼心狗肺……”
还没骂完,胤禛就将她死死抱进怀里,用力到叫她几乎喘不过气,话也说不出来了。
接着,温热的湿润滴落在她颈畔。
胤禛一开口,声音嘶哑粗粝:“你个混账东西,你还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我?”
耿舒宁:“……”因为你死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耿舒宁待的帐篷属实很小。
俩人在里头闹腾这会子功夫,外头苏培盛和巧荷看着帐篷一拱一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苏培盛寻思着,皇上大病初愈,就这么……咳咳,急不可耐,会损伤龙体吧?
巧荷则是担忧,主子风雨兼程,大腿根儿皮子都磨烂了,这要是敦伦……估摸着受不住吧?
不过也没用俩人担忧多会儿,那低矮的帐篷叫胤禛一手掀翻了。
他怀里抱着脸色漆黑的耿舒宁,踉踉跄跄登上了过来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