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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中原中也那家伙的心思明显,坂口安吾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了,但坂口安吾那时还以为这两个白痴一辈子都不会领悟的,谁知道中原中也行动得这么快。

开什么玩笑,那待会和也逃了,中原不会把账算他头上吧?

“忽然想到我有点事。”坂口安吾推了下眼镜,强装镇定地站起身。

飞鸟和也故作伤心:“都是理由,前辈只是不想和我说话而已。”

坂口安吾:……

你再装呢。

“你和中原也这么说话?”

飞鸟和也:“那倒没有。”

坂口安吾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回来。

“为什么会想问我呢。”坂口安吾说,“我也是特务科的成员,和也,从你的角度讲,应该讨厌我才对。”

飞鸟和也想了想:“那不一样,您又没想过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坂口安吾:“如果是因为那些信的话,是因为早就知道种田长官瞒着你的用意,出于愧疚才回给你的。”

飞鸟和也轻笑:“我知道啊。”

坂口安吾一怔:“你知道?”

“但是前辈好好看了我的信是真的,没有您的回信的话,在欧洲那几年我也撑不下来。”飞鸟和也勾着唇角,提到这事用了怀念的口吻。

“十一年前的三月七日,您给我的回信里说,以后我会交到真正意义上的新朋友,可以在太阳下正大光明地和他们出去玩,也可以不用顾及利弊和他们发脾气。”

“您还说等我长大了,也会有喜欢的人。感觉到喜怒哀乐,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除了喜欢的人以外,其他全都实现了。”

飞鸟和也抬着眼,在坂口安吾的注视中认真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至少在特务科的那几年里,您对我而言是家人般的存在。不管这样的感情出于怎样的目的,如果您只是像理事官一样的人,当初也不该和太宰他们一起帮我,不是吗。”

“……”坂口安吾难堪地动了动手指。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立场,也非常清楚即使到了现在,自己也应该协助国际刑警,将越狱的飞鸟和也抓回默尔索。

可违背了第一次命令就有第二次,坂口安吾亲眼看着他长大,的的确确是将对方像弟弟一样对待的。

要是他是和也的话,会做的比现在的和也好吗?

坂口安吾质疑这个答案的可能性,他认为自己要是飞鸟和也,联合魏尔伦和中原中也搞垮整个内务省都是轻的,而不是花费精力去掀起一场改革,让曾经也被利用的异能力者加入特务科的管理层中。

托飞鸟和也的福,现在十八岁以下的异能力者加入政府机关,都要强制安排监护人照看,并保证他们学习和休息的权力。

飞鸟和也的字典里只有讨厌,很少出现恨这个词。坂口安吾曾经问过对方,是不是和他一开始设定的程序有关,可飞鸟和也想了想,当时回了他一句“不是的”。

——当初以为魏尔伦真的杀了牧野前辈时,他是真的恨魏尔伦。

坂口安吾那时才明白,飞鸟和也的仇恨是建立在别人的基础上。就像他做出改革的决定前,根本没想过他自己会被怎样处理,而是想着怎样才能阻止下一个“被利用的异能力者”诞生。

就让他安稳地过个几年不行吗。

坂口安吾有时候也会质疑法律的可靠性,和也的诞生又不是他自己决定的,异能应该成为令他骄傲的资本,而不是剥夺他自由的理由。

“你换个新名字吧。”

坂口安吾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推了下眼镜,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然后推到了飞鸟和也的面前。

“武装侦探社,也是太宰即将加入的组织。顺利的话,特务科里你其他的朋友们,过几天就会公布您逃往西方的讯息。”

飞鸟和也迷茫,问坂口安吾,这好像不是一开始他问他的问题。

坂口安吾起身,抱歉地回有关中原的问题他回答不了。

因为他认为飞鸟和也已经是彻头彻尾的人类了,从朋友的角度,他没有再指导飞鸟和也做决定的必要。

“对了,还有。”

临走前,坂口安吾将装满信遗书的信封交回到了飞鸟和也的手中。

“你已经不需要让我保管这个了。”

“和也。”坂口安吾微笑,轻轻地和他说,“你要去想未来,想好的结局。”

“你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松田阵平最近总觉得眼花。飞鸟和也被关进默尔索后,他继承了飞鸟和也的工位,主动调到了搜查一课。

他的朋友飞鸟和也是个很传奇的人物,年纪轻轻就经历了波澜壮阔的一生。松田阵平总是遇到兴致冲冲的后辈向他提问,他们问他有关“飞鸟前辈到底是怎样的人”,偶尔被问烦了,松田阵平就回“那家伙是像你们一样容易惹人生气的人”。

惹人生气是真的。可就算飞鸟和也做了那么多惹人生气的事,松田阵平也从未觉得对方是个应该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罪犯。

用异能救了他和研二只是冰山一角,松田阵平当时沉默地看完了整段视频,震撼于对方到了这种程度还没变成莫里亚蒂二代。

人类是不长记性的群体。群情激奋了一会,眼看着时代好了,又忘了为他们争取变革的人还在监狱里长蘑菇。

松田阵平连探监的机会都没有。

他憋着一口气,接连处理了几起凶杀案,回到警视厅又发现桌上多了几块手工制作的小饼干。

变态吧,跟踪狂吗。

松田阵平无语,没时间调监控,只在聚餐的时候偶尔提了一下。

降谷零若有所思,转头就在警视厅的三楼抓了爬水管的飞鸟和也现行。

“你是蜘蛛吗。”

没有寒暄,也没有多余的关心和谴责,降谷零的语气平淡,仿佛对方只是出去旅了个游。

飞鸟和也:“是蜘蛛侠。”

降谷零:“……”

飞鸟和也:“人民的好邻居?就是那个穿红蓝紧身衣的?哇,你这么落伍吗波室透。”

降谷零:“……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工作,你不用给我科普。”

他说完,又看了看飞鸟和也扎的辫子。

降谷零忍不住笑起来,这才有了点对方不是幻觉的实感:“之前的约定作废,班长的婚礼都结束了,你要什么做补偿?”

飞鸟和也:“那你去结个婚吧,比起不认识的人,我更想参加你的。”

“噢?”降谷零挑眉,“这话你怎么不敢和松田说?”

飞鸟和也:“你们都是假打,松田是真打,你知道他打人多痛么。”

降谷零静静地盯着他看,又听飞鸟和也说了很多事。

比如他去见了前辈,可前辈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再比如他去侦探社参加了考核,但他和那里面有个叫江户川乱步的家伙非常合不来。

飞鸟和也说了很多,就是不说他瞒着自己越狱的事。

“你这下不怕我把你拷起来了?”降谷零打断他的话,直接问他。

飞鸟和也:“有了点想做的事,现在你拷我我也会反抗的。”

降谷零:“那很好。”

飞鸟和也:“很好?”

降谷零:“等你做完我再抓你,反正我现在还有其他任务要做。”

飞鸟和也:“什么任务?”

降谷零:“养了只真正意义上的小狗,今天要带他去看兽医。”

飞鸟和也:“狗好玩吗?”

降谷零:“单纯陪伴的话,还不错。”

飞鸟和也:“最后给你个机会,真不抓我?”

降谷零学着他的话:“最后给你一分钟,你再不跑松田就来了。”

飞鸟和也认为有道理,打开窗户原路返回。

降谷零等了一会,看着他爬下去又爬上来,在窗边探出半个头。

“苏格兰还活着吧?”

“你可以叫他景光。”

“景光这个名字有点普通,我看格格景就不错。”

“你非要给别人取绰号吗。”

飞鸟和也抱怨:“你好冷漠哦,波室透。”

“如果是逼我说想你了之类的话,我是不会说的。”降谷零低头看他,无情拒绝,“谁知道你会不会拿去在公安厅里循环播放。”

飞鸟和也冷哼,被戳穿心思,在有人推门而入的前一秒飞快地溜走了。

松田阵平莫名其妙,他看着降谷零在窗边吹风,觉得这人有点中二病:“你做噩梦了?”

降谷零:“没有。不过骗人去买了只宠物。”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宠物不好好养不行吧,你骗谁了?”

“会好好养的。”降谷零微笑,阴阳怪气地走过来,“估计是买给某个黑手党,为了讨好那家伙都开始自己学做饼干了,下一步可能就是被骗了还在帮别人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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