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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瞧着,刚才万岁爷回来,似乎心情不太好?”
胤禛夹了一筷子素烧鹅到她唇边,“嗯,湖广那边水患和瘟疫还没解决,白莲教趁机蒙骗百姓起义,杀了几个江南过去赈灾的大夫。”
曹寅八百里加急折子进上来,好不容易有耿舒宁给的册子,瘟疫勉强算是控制住了不再扩大范围,又出了这事儿。
大夫们抱团,不敢再轻易去治疗瘟疫,甚至偷跑了十几个大夫。
灾民则频频闹事,驻兵的瘟疫没好,石文晟也有些顶不住了,一起送了折子来,想请驻守云南滇贵那边的魏廷珍派兵镇压。
朝中因为曹寅和石文晟办事不力,甚至湖广许多官员空缺一事,把正大光明殿吵成了大集,胤禛差点憋不住火。
问题是满丕背后的人还没查出来,湖广那边赈灾为主,不易在这个当头发作。
耿舒宁叫一口素烧鹅塞得鼓起腮帮子,眨巴着眼睛,含糊不清问,“那为何不叫灾民以工代赈呢?”
“防治疫情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全靠大夫呀,大家都行动起来,身体力行地做好防疫差事,凭着差事领赈灾粮多好。”
“灾民不会病死饿死,也不用干等着,都有活儿干,哪儿还有心思闹事。”
这时候的人口虽然比后世少很多,可湖广那么大的地方,灾民之多,也不是几百个大夫就能解决的问题。
病了的百姓眼睁睁等死,赈灾粮又每天干耗着,谁也熬不起。
看后世就知道了,全民防疫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嘛。
胤禛往口中塞春卷的动作一顿,眼前蓦地闪过精光。
他先前也隐隐有这个想法,只是被那些官员吵得脑仁儿疼,一时没能想明白。
但耿舒宁几句话,叫他想到了压制朝中争吵的关键——安排钦差下去,监督当地官员将功赎罪,发动小吏和村落里正等,以工代赈,先解决瘟疫。
最后凭借功劳,有功则赏,有罪当罚,到时候满丕那边的动静,也有时间查出来了。
胤禛放下筷子,笑着起身将耿舒宁抱在怀里,低头堵住她的唇,呢喃——
“你是朕的福星,该赏!”
耿舒宁刚吃了一块沙琪玛,被胤禛的舌尖一卷,沙琪玛被勾走了。
胤禛笑着看她:“唔……几天不见,宁儿不酸了,甜得很。”
耿舒宁脸色涨红:“……”她什么时候酸过!
呸!这狗东西抢别人嘴里东西吃,他几岁啊!
胤禛似是嫌这还不够腻歪,拉着她到罗汉榻前,将她摁在榻上坐下,压着她往下。
耿舒宁大惊失色,赶紧去推他:“万岁爷您干吗呀?一大早的就……”发青吗?
但话没说完,胤禛只是逗她,根本没碰着她,只虚晃一枪,从矮几下面取出一个紫檀木的匣子,塞到她怀里。
耿舒宁又尴尬又恼,咬牙问:“这什么?我不要!”
胤禛含笑亲亲她眉心:“乖,这东西只有你能拿。”
“旁人有的东西,你也会有,旁人没有的东西,只要你喜欢,朕也给你淘换来。”
“再因为那些不相干的混账说什么去为难自己,朕还要替尚功局罚你,记住了吗?”
耿舒宁眼神迷茫地打开紫檀木匣子,里面是满满一匣子硕大的东珠,只比胤禛的朝珠小一圈。
比耿舒宁记忆中皇后的朝珠还要大一点,应该……跟太后的差不多大?
这一匣子东珠,在早晨明亮的光线下,闪动着柔和的光泽,如星辰一般璀璨。
耿舒宁心跳再次乱了节奏,‘啪’的一声合上匣子,实在没忍住将疑问问出口。
“你喜欢我什么?”
她可以理解胤禛因新奇起了兴致,理解他求而不得的不甘,但……他现在比她曾经那些小狼狗更贴心。
为什么?
她不懂,也不想懂,心跳却不听她的。
胤禛被耿舒宁问得愣了一瞬,唇角逗趣地笑却没落下。
他修长手指轻轻抚过耿舒宁略有些茫然的杏眸,滑至眼角,带来几许温热的暧昧。
“朕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明明一开始看到你就说不出的厌烦,却不知不觉就把你放在了心上。”
耿舒宁:“……”谢谢你家祖宗呗?
胤禛手指渐渐往下摩挲,轻轻卡住耿舒宁纤细的脖颈儿往上抬,让她仰着头,像极了索吻的姿势。
他眼眸微暗,声音也多了点子哑意,“许是你也把朕拽进了你那场……庄周梦里,叫朕发现,你从里到外无一不合朕的心意,再没女子比得上……”你。
最后一个字,化作炽热的吻,落在耿舒宁唇角。
耿舒宁咬着唇忍住回怼,只眸底藏不住火光,她的小狼狗小奶狗们,倒是都比他好得多。
胤禛暗沉的眸光始终注视着耿舒宁,没等到她的拒绝,看到了她眸底又亮起了光,心下喜悦,吻变得炙热起来。
他毫不客气分开她的唇,勾着丁香舌尖起舞。
耿舒宁细细喘着,喘不匀那口气,跟怒火一起憋在心窝子里,隐隐作痛。
初二那年她开始喜欢雍正,看小说只看四爷的,电视剧也跳着只看四爷的桥段。
好的坏的,正史野史,她都一点不落地收集,比追星还上心。
少年时也曾幻想过跟四爷的风花雪月,现在听到他告白,她却只想冷笑。
衣裳纠缠在一起,摩擦出声,耿舒宁软软推他,哑着嗓音问:“那对你来说,有什么比喜欢我更重要吗?”
胤禛已经将她抱了起来,揽在怀里,懒洋洋靠在罗汉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那把子细腰。
闻言他轻笑了下,抚着她脑袋像是在摸乖巧的小狐狸。
“自然是江山社稷,宁儿你一直都懂的,嗯?”
“有些事你可以做,只要别叫朕为难,没什么人比你更重要。”
耿舒宁轻轻嗯了声,趴在他胸口,听着他略急促的心跳,心尖猛地疼了下。
穿越过来以后,她一直控制自己,不停告诉自己,真实的帝王和她的偶像是不同的,脱粉也脱得干脆。
她知道,女人对雍正而言,只是消遣。
可……这个男人细致起来,无论是温柔还是冷漠,还是那么让人难以拒绝啊。
她下巴又被托起来,被亲吻得喘不过气。
但在他吻下来之前,她的心跳就已经快得要让她发疯了。
哪怕他与偶像不同,她还是爱上了呢,啧~
“皇上今天跟我说了朝政,我做的事情,算不算是干政?”她呼吸不稳地断断续续问。
胤禛的吻渐渐往下流连,她的衣领已经乱了,他的声音也乱了。
“不是要做朕的左膀右臂?只要你不做危害大清的事,朕……会一直护着你。”
亲吻的灼热和迷乱,也无法阻止她冷静地思考。
她心里连连哂笑,她就算不做任何事情,大清二百年后也亡了。
她问的是‘你’,回答她的始终都是‘朕’。
她勾着胤禛的脖颈,含着水光的眸子静静看他。
这男人的喜欢像是一种赏赐,连欲念都在居高临下睨下来的眸子里,隐隐审视,更多笃定,像是说她逃不开这张爱情的网。
在他伸手要解她盘扣的时候,耿舒宁一把抓住胤禛的手,慢吞吞起身。
“巧荷送去给我的衣服,是皇上画的样子吗?”
胤禛知道她对那档子事儿有心理阴影,以他自己的经历来说他能理解,没有强迫她做什么的心思。
虽然欲念深沉,却也压着性子,只是忍不住亲近的心思,将她拉到身前,不容她后退,含笑自上而下打量她。
“嗯,回头朕有时间,多给你做几套衣裳。”
“往后有空朕再陪你出去,宁儿就不用装扮成太监了,做黄爷的夫人可好?”
耿舒宁微微笑起来,避而不答,只唇角酒窝清甜。
“听说皇上曾经也给两只狗设计过衣裳?舒宁可真是荣幸。”
这个男人,他喜欢什么的时候,确实温柔细致,野史说他甚至还会给狗编辫子呢。
“你跟造化和百福比什么?它们早就不在了。”胤禛失笑,抓着她坐在膝上,轻轻亲着她的额头,鬓角。
一如他所说那般,想叫耿舒宁习惯他的亲近。
等他亲到下巴上,耿舒宁扬着脖颈儿,像被挠下巴的猫一样眯起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