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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络罗氏余光扫见众人的震惊,尤其是两个张着嘴呆滞的儿媳妇,只在心里冷笑。

全是一群傻子,不讨好皇上,难不成讨好乌雅氏这个佛口蛇心的蠢妇吗?

允祺和允禟也是傻子。

他们看不明白的事情,自打允祺把北巡的事儿跟郭络罗氏说了,她立刻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顺着皇上的意,捧耿舒宁上位,与皇后和皇上交好,往后那俩棒槌的前程,甚至还有允俄的,就都稳了。

郭络罗氏也无奈,可能郭络罗血脉的脑子,都长家里姑奶奶身上了?

不然没道理她生的儿子都那么蠢。

但这会子不是无奈的时候,她面上依然义愤填膺——

“不是臣妾要以下犯上,得罪太后娘娘,臣妾愿意受罚,臣妾就是不明白。”

“后宫的妃嫔除了给皇上添麻烦,还做什么了?连孩子都没保住几个,只知道泼脏水,觍着脸在这里一口一个妹妹。”

“惑星的脏水一盆盆往岁宁县主头上泼,问题是那孩子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吗?她祸害谁了?”

“难不成岁宁县主不该为万岁爷分忧,也不该孝顺长辈,就该眼睁睁看着长辈们受罪,才叫守本分?”

宜太妃的问题,像是一个个巴掌,生生往众人脸上扇,除了太皇太后就没一个脸色好看的。

道理谁不清楚?

宜太妃的巴掌叫人脸疼不假,却也把在场女人心里的狠劲儿激发到了极点。

耿舒宁的存在损害了所有人的利益,她们想舒坦,就绝不能叫耿舒宁活!

宜太妃一番正气凛然的话,大家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左不过是想讨好皇上罢了。

只是实话谁都会说,却好说不好听,到底叫太后和妃嫔并几位家世不俗的命妇挂不住脸面。

太皇太后见宜太妃冲自己眨巴眼,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笑着嗔怪了宜太妃几句。

“都是做玛嬷的人了,还跟年轻时候一般,泼猴儿似的惹人嫌。”

“知道的说你心直口快,心疼岁宁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误会大家的好意呢。”

太皇太后的话,叫众人脸色更不好看,好意歹意众人心里清楚,也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都已经说破天去,子嗣都不能叫太皇太后清醒些。

齐妃等人在心里骂,那狐媚子到底给老祖宗灌了多少迷魂汤!

说不是惑星谁信啊!

太皇太后不管大家脸色好看难看,她这把年纪,除了顾忌下康熙和胤禛,其他人没那个本事叫她放在眼里。

她点点宜太妃额头:“可不好叫你坏了规矩,让人说是哀家惯出来的。”

“你既认罚,就罚你禁足到十五吧,每日抄一卷佛经供奉到佛前静静心。”

宜太妃冲太皇太后笑得灿烂,明媚艳丽的脸蛋一点都看不出是做祖母的人。

但她也不张扬得讨人厌,笑着领了罚,起身后恭敬地给太后和几位命妇赔了不是。

至于后宫妃嫔?她一个做长辈的,就算真发疯,她们也得受着,否则她白受太上皇宠爱那么多年。

寿康宫这头,在胤禛和康熙从先农坛回宫之前就散了。

叫人拿话呲哒一脸,哪个也坐不住。

可不代表大家就愿意这么算了。

宜太妃说得越有道理,想弄死耿舒宁的就越多。

这位岁宁县主有功劳,容貌上等,身条也不错,得皇上独宠自有她的本事。

连皇家辈分最高的老祖宗都喜欢她……若叫她登上高位,其他妃嫔,包括还没来得及进宫的,在后宫怎么立足?

更糟糕的是,凭着这份盛宠和功劳,说不准连皇后之位都要归了耿氏一族。

摩拳擦掌等着做后族和国公的人家绝不能接受,与河南官场有关系的权贵宗亲也不愿见到这一幕。

短短几日内,原本还各自勾心斗角,甚至互相使绊子的人家,竟鸟悄熄了火,坐在一起商量事儿了。

在宫里还是见不到耿舒宁。

她忙着细化选秀规则和学堂计划书呢,没功夫跟人斗心眼子,也还不是时候。

其他人却不知,只以为皇上太宝贝这狐媚子,护得密不透风,连太皇太后和太上皇都默认她这份独一无二的盛宠。

如齐妃这样活得自我,脾气张扬的,都暗暗躲在寝殿里气得抹泪。

潜邸时候她最受万岁爷宠爱,也从未坏了规矩独宠她,还是会去其他人那里。

哪怕皇上再宠爱她,该去给长辈们请安,该受磋磨的时候,也从未少过一分!

皇上重规矩是人人皆知的事儿,后宅里谁也不敢置喙。

可现在呢?初一养心殿都叫了水,耿舒宁凭什么!

太后说几句耿舒宁的不是,皇上特地安排了太皇太后和宜太妃打众人的脸!

她还没进后宫呢,要是得了高位甚至封后……齐妃想想,眼前都发黑。

景阳宫里苟延残喘的乌拉那拉氏被有心人传递消息后,也阴沉着脸辗转难眠好几宿,才压下那口子浊气。

又过去几日,胤禛这边收到了李家、钮国公府、乌国公府、瓜尔佳府、马佳府等,十几家跟后宫沾亲带故的人家走动频繁的消息。

胤禛冷笑,想着靠女人裙带往上爬的不少,却不知有几个跟准噶尔将士打起仗来,能不做软脚虾。

耿舒宁原本低着头思索选秀场所,一抬头就见自家蓝盆友皮笑肉不笑的冷厉模样,好奇凑了过来。

“您笑什么呢?”她抚了下胤禛的眉心,“瞧着像是要剐了谁似的。”

胤禛淡淡放下折子,眉眼间腻烦不减。

“除董鄂氏和富察氏两族没有掺和,其他几个旗下都不安分,还是朕太过心慈手软了!”

董鄂氏原本归正白旗,旗主是胤禛,如今是正黄旗,又能立军功,才能稳坐钓鱼台。

富察家是老爷子镶黄旗的,有康熙压着,家风还算清正,家里女孩子也少,也坐得住。

最叫胤禛寄予厚望的伊尔根觉罗氏、舒穆禄氏、喜塔腊氏,却都跟这些人掺和在一起,太叫胤禛失望了。

耿舒宁眼神闪了闪,古代版爱新觉罗霸天上线了呗?

还有点带感,想亲。

她笑眯眯凑到胤禛唇角亲了下,软声劝他,“不是爷太心慈手软……”

是大清的选秀制度还有对满洲八旗的优待,养出了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争权夺势。

只这话却不是她能说的。

她眼珠子转了下,换了个说法:“爷喜欢养狗对吧?想必亲自驯过狗子?”

“赏罚分明确实能叫狗子听话,可一旦感知到您喜欢它,必定还是会动不动淘气一下,试探您的底线。”

“未必是不敬畏您,只是知道您不会轻易打杀它,万一您纵容,那好处就是白来的。

就算不成,以狗子的天性和敏锐,也能叫它们把握分寸,免得被罚。”

耿舒宁想起某任小奶狗养的二哈,那真是一把辛酸泪,把小奶狗都气哭好几回。

想起那只背着耳朵认错,打死不改的二哈,耿舒宁脸上的笑更忍不住。

她抱着胤禛的腰轻晃,“您呀,就多余跟他们计较,毕竟是天性嘛!”

“叫他们知道疼,知道赏罚的利弊,时间久了,自然会懂事……”二哈型的除外。

耿舒宁不怎么会安慰人,好不容易柔情软语一回,却始终都没听到胤禛说话。

她挑眉抬头看胤禛,见他唇角含笑地出神,有些摸不着头脑。

“您又想什么呢?”

胤禛低下头,慢条斯理摸着她的后脑勺,沉吟道——

“原本朕还没发现,回想一下,朕觉得你所言有理,朕确实喜欢养狗。”

耿舒宁:“……”你敢不敢放下手再说!

胤禛逗得耿舒宁将他扑倒在罗汉榻上,心里的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他知道做皇帝不易,想跟老爷子一样让群臣如臂使指,他还差得远呢,只能沉住气慢慢调理这起子不省心的。

已经掌灯时分,也用过了晚膳,胤禛没辜负自家狐狸这活蹦乱跳的劲头,连哄带抱扔进龙床里,跟她一起造作了一通,通体舒泰。

养心殿又双叒叕叫了水,倒气得后宫撕了不知道多少帕子。

左右御前也没瞒着耿舒宁的受宠,消息一阵风儿似的传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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