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 2)

胤禛顺着她的话,下意识看向她的唇。

说话时候,小巧的唇珠叫那樱唇显得更加好看,张合之间偶尔还能看到一点柔软,叫人想尝尝滋味。

胤禛眼神在灯火下暗了些,“既然你说自己知错就改,擦嘴的本事现在该学会了吧?”

耿舒宁愣了下,她知的也不是这个错啊。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耿舒宁哪儿都不想擦,只想赶紧说重点。

“皇上,奴婢是来报答……”

“先帮朕擦嘴。”胤禛淡定却强硬地打断耿舒宁的话,“好叫朕知道你口无虚言,朕才敢信你。”

这小混账最擅长胡说八道,狡言饰非。

胤禛顺着她的意思等了这些日子,可不是等着就那么简单放过她的。

见耿舒宁僵在那儿,浑身局促,胤禛看完密折后格外暴躁沉闷的心情,诡异地好了许多。

他随意一抬腿,长腿从榻上放下来,好整以暇面对着耿舒宁。

“怎么,没学会?”

耿舒宁特别想说,这种有手就会干的活儿,傻子才需要学,她就是懒得给狗擦嘴。

心里腹诽完,耿舒宁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掏出帕子靠近。

懒归懒……谁叫这里是万恶的封建社会,放狠话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呜~她往后再也不图一时痛快了。

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尽量离他远一点,跟猴子捞月一样,伸长了胳膊把帕子往那尊贵的唇角上怼。

胤禛长臂一伸,直接拽着耿舒宁的胳膊将她拉到面前。

耿舒宁轻呼出声,“皇上别——”

话没喊完,她因为惯性往胤禛怀里扎,反倒是胤禛铁钳一样的大手稳稳固定住她的身子,没叫她歪倒,只立在了他膝前一拳之外。

这就尴尬了,耿舒宁脸有些烧。

胤禛似笑非笑看着她,“担心朕饥不择食?朕倒也没饿到那份儿上。”

耿舒宁:“……”你不饿,你礼貌吗?

想吐槽得太多,她一时都没注意,这人根本就没放手,还握着她胳膊没放。

“要朕教你?”胤禛声音依然不疾不徐,甚至称得上是愉快,半抬的眸子不动声色盯着人。

见耿舒宁白皙的脸颊漫起浅粉,胤禛竟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不是胃。

总归身体火烧火燎的,自心窝子开始慢慢翻腾着升温。

耿舒宁不敢迟疑,注意到他没放手,赶紧挣了下,抬起帕子,尽量小心翼翼替他擦拭唇角。

只用了几筷子面,其实胤禛唇角并无多少油光,只叫他形状格外好看的薄唇……色泽更加诱人。

那双薄唇还慵懒地微张着,倒像……引诱人去采撷。

耿舒宁心跳乱了一下节奏,而后咬咬舌尖冷静下来,这可不是色令智昏的时候。

她努力平复被怼得略浮躁的心态,小手稳稳落在薄唇上,动作柔和擦掉几不可见的油光,也将那点诱惑彻底擦了个干净。

胤禛感觉到唇上轻微的麻痒,落在膝头的手不自觉转动着扳指,略有些遗憾耿舒宁没吃东西。

想起青玉阁那泛着油光的小嘴儿,他有种想要伸手抚上去的冲动,或者其他地方也行。

耿舒宁察觉到他目光里泛起自己熟悉的热度,以前她工作好久来不及约会,被小狼狗缠上的时候,少不了被这么盯着。

她不敢再耽搁,也顾不得自己慢吞吞的习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退几步,低眉顺眼跪地。

“万岁爷容禀,奴婢感念您饶恕奴婢的罪过,实不知该如何报万岁爷愿放奴婢出宫的大恩,前阵子突然想起外祖母曾与奴婢说过的一个故事来。”

胤禛气笑了,他何时说过要饶恕她,放她出宫了,他分明说的是——

耿舒宁语速飞快:“外祖母说乡下放牛的孩子,有些会有痘症的征兆,偏都只是轻微症状便痊愈了,这些孩子却是再也没得过天花。”

胤禛愣了下,蓦地起身上前,一把拉起耿舒宁,定定盯着她。

这次,他眸中没有风花雪月,只有锐利和审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耿舒宁被突如其来的钳制力道疼得倒抽了口气,只努力保持住冷静神色点头。

“奴婢特地去查了历朝历代的趣闻杂记,果不其然发现了几则记载。”

“唐朝时候,江南有一赵氏村落擅长养牛,当地起了痘灾,周围村落死伤无数,唯独赵氏村落绝大部分村民幸存,连稚童亦不例外!”[注]

“宋朝时候亦有记载,宋真宗宰相之子王素体弱多病,京中痘症兴盛时,宰相焦急万分,自民间寻得神医,以牛痘种之,王素安然躲过痘症……”[注]

耿舒宁看了二十几本唐宋时候的杂记,只找到这两个故事。

她轻轻用力想挣开胤禛的桎梏,认真抬起头看他。

“奴婢私以为,牛痘是比人痘更安全的避痘之法,还请万岁爷令太医确认真伪。”

“若真能防治天花,您……必功在千秋,名垂青史。”

胤禛顿了下,缓缓松开耿舒宁的胳膊,可看她的目光却越发深邃。

只片刻工夫,他垂下眸子,遮住了眸底更深的欲望。

如果耿舒宁说得是真的,他与太上皇的争斗会以更快的速度落幕。

而这个帮他更快掌控朝堂的女人,给了他太多惊喜,他更不想放手。

他复又平静看向耿舒宁,“此事不可被其他人知道,朕会派人去落实。”

顿了下,他声音更加低沉:“如果此事是真的,你想要的恩典,朕会给你。”

耿舒宁眸中瞬间亮起了光,努力攥着手心,压制着自己的兴奋。

旁人不知,她知道牛痘会成功啊!

不枉费她辛苦这么多天,终于提前拿到了一年后出宫的承诺!

待得耿舒宁脚步轻快出了九洲清晏,苏培盛才仿佛幽灵一样,从暗处出来。

胤禛冷静吩咐:“叫常院判带两个心腹去验证真伪,安排一队暗卫跟着。”

“嗻!”苏培盛出门之前,迟疑了下,还是没忍住小声询问——

“万岁爷……您真打算叫舒宁姑娘离宫吗?”

胤禛冷冷抬起眼皮子睨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浑身一哆嗦,没敢再问,却也知道答案了,赶紧缩着脖子出门办差事。

赵松进门收了膳食,奉上了一盏参茶。

胤禛微阖着丹凤眸淡淡饮了一口,半晌轻笑出声。

他突然有了合适的河南知府人选。

若牛痘真得用,答应给她恩典是真的,至于恩典是不是出宫……呵,却是由不得她。

有了皇上的承诺,耿舒宁心里悬着的那根弦总算是放下,当夜便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暴烈的阳光都变成明媚,耿舒宁心里哼着曲儿进了太后寝殿。

乌雅氏听到动静,微微偏头,笑着冲耿舒宁招手。

“舒宁快来,帮本宫看看,今儿个穿这身牡丹金宝蜀锦的衣裳,配金环镶东珠的耳坠如何?”

耿舒宁露出讨喜的小酒窝,亲热凑到太后跟前,瞧了眼紫檀木包金的首饰盒,说话缓慢却清脆。

“牡丹金宝足够显出主子的金尊玉贵,您今儿个要是见人的话,不如选玛瑙金珀的耳坠,以珊瑚十八子串压襟?”

“牡丹丛中一点红,点睛又低调,好叫人知道万岁爷对您的孝心。”

金珀比起蜜蜡和琥珀更为珍贵,泛着淡淡金红光泽,一般里面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裂纹。

裂纹越少,就越珍贵。

先前科尔沁进上了一批晶莹剔透不见裂纹的金珀,罕见稀少,只皇上和太上皇有。

胤禛留了一块做扳指,剩下的都孝敬给太后,在女眷里算是独一份的尊荣了。

乌雅嬷嬷顺着耿舒宁的话,替主子装扮上。

乌雅氏在水银镜前左右瞧,确实觉得不错,拉着耿舒宁坐在一旁,笑得更真切。

“还是你眼光好,前几日你送过来的薄荷精油香皂,本宫用着不错,按着方子换了几种精油和牛乳,也都得用。”

“今儿个本宫借花献佛,去畅春园给太皇太后请安,也送过去些,你陪本宫一起去,太皇太后那里定也有赏。”

耿舒宁笑得娇俏,“先前皇上送过来的蒙古贡品在小库房堆着,奴婢还没清点完呐!”

“大日头晒着,您容奴婢犯个懒好不好?”

都说穿越女有什么定律,女人堆里是非也多,她可不想靠头铁去试,老实在长春仙馆苟着多自在。

她眨巴着杏眼儿冲乌雅氏软声痴缠,“送什么都是主子的孝心,奴婢可不敢居功,伺候主子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嘛!”

“若非主子舍得好东西叫奴婢糟蹋,奴婢也做不出好东西来,回头试出更好用的方子,您多赏点好东西就是啦。”

乌雅氏哭笑不得地摇头,轻轻拍拍耿舒宁的手,眸子里有些不可言说的遗憾。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