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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叫人知道耿舒宁伤了龙体,还是脖子,就算他也保不住她的项上人头。
但耿舒宁气得理智不了,怒瞪过去,“我就放肆!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打女人!”
“说不过我你就打人,你算什么——”
胤禛迅速起身,将人拉回怀里,狠狠捂住她的嘴,“耿舒宁,你不要命了!”
耿舒宁:“唔唔唔唔唔(你杀了我啊)!唔唔(孬种)!”
胤禛虽然没听到她说什么,也大概知道她嘴里没什么好话。
他哼笑着睨向耿舒宁涨红的小脸蛋,稍微冷静些凉凉提醒——
“朕是想说,你咬的那只手,才刚打了某个混账的屁股,你倒是不讲究。”
耿舒宁:“……”她自己的腚她怕什么!
“唔……就是现在捂着你的手。”胤禛还嫌不够气人,笑道。
耿舒宁气急了眼,就着被搂紧的姿势,倏然抬起腿,没被禁锢住的手往他身上拧。
胤禛唬得一后背的冷汗,反应倒还及时,只被顶到了大腿,不得已放开耿舒宁。
经过他的提醒,耿舒宁冷静下来了,主要腚太疼,也有助于保持冷静。
她冷冷看着胤禛,前所未有的大胆,刻薄,“我知道皇上为何不开心,迁怒于我!”
“您着急收拢皇权,却总有苍蝇在您面前飞,偏您身为皇上却无计可施,觉得自己无能了是吧?”
胤禛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眸色也变得深沉,“耿舒宁,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您以为只要将自己累成个病秧子,就能比太上皇和端和帝厉害。”耿舒宁俏脸比他还冷,打断他的话,凭着自己对这狗东西的了解大放厥词。
“太上皇做了多少年皇帝,端和帝又坐了多少年太子,您先前不过是个爹不……不过是个郡王,就算您一时占了上风,又能如何?”
“那些该死的混账东西用了几十年来部署,仅凭您掌控生杀大权就能叫他们害怕?做梦吧!”
“我不懂政治,可但凡有能翻几百倍的利益可图,别说是死,就是生不如死都有大把的人往上扑,皇权算个……算什么!”
胤禛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藏不住,因为知道耿舒宁说的是实话,甚至比太上皇还要一针见血。
这份难堪,不该是一个宫人来告诉他!
他气急伸手,掐住耿舒宁的脖子,“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了你?”
耿舒宁脸色苍白,明明把狗东西气到比自己刚才还难堪,冷静和理智却也回来了,怂劲儿也叫她止不住眼泪大把往下流。
她呜咽出声:“您知道难堪,我这么大了被人打屁股就不知道吗?您是人,我就只是个玩意儿不成?!”
“我知道您会杀了我,也省得我天天提心吊胆地怕您难受,为您操心!”
这叫嚷都叫她压在了嗓子眼里往外吐,沙哑中带着哭腔,就……怂得非常刚,叫人气得想打死她,又特别想笑。
可能是被耿舒宁多次惹怒提高了阈值,明显听出她在服软,胤禛唇角抿直,手上却立刻松了力气。
他狠狠捏了捏额角,重新将这狗脾气的狐狸拉着坐下,“现在倒是会好好说话了!”
耿舒宁猛地蹦起来,用力推他,见胤禛面容始终阴霾,杀意未消,她委屈地鼓着脸推搡。
“我疼!我坐不下!您打我一顿还不够,非要折磨我不可吗?”
胤禛:“……”叫她这始料未及的大胆震到,他忘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只冷冷看着耿舒宁不说话,手不自禁松开。
耿舒宁心里憋气,但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死十次都够了。
什么动摇,什么情愫,什么温情,全伴随着刚才巴掌声不翼而飞,她前所未有地想出宫。
只要离开紫禁城,她一定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潇洒过日子的方式多得很,也许艰难了些,却实在没必要跟这狗东西虚与委蛇。
怀揣着这样凶狠的念头,耿舒宁低着头,忍着疼跪下,低下了自己倔强的脑袋。
她抽噎着放软了声音:“奴婢刚才气急败坏失言,万岁爷要如何处罚,奴婢都认了。”
“先前之所以提出宫,是想着也许奴婢有法子,帮万岁爷查到一些粘杆处查不到的消息。”
胤禛心下微微一动,眯了眯眼,“你抬起头来说话。”
耿舒宁偷偷吸了口气,抬起头,认真看胤禛:“只要您叫奴婢出宫一趟,奴婢有五分把握,能拿到涿州堤坝坍塌背后的指使之人,还有湖广与京城联络的踪迹。”
胤禛以审视的目光,对耿舒宁露出惊疑和忌惮之色,这是他第一次没办法把她当作一个女子。
即便是男儿,粘杆处里的暗卫个个都是精英,也做不到这点。
以前他不曾仔细问过耿舒宁,现在却开始好奇了。
“你有什么办法?”胤禛深深看着她红肿的杏眸,沉声问道。
他更想知道,她是从哪里有的这样的办法,她……到底是谁。
帝王的多疑他也有,这样本事的人,怎么会轻易为他所用?
一旦无法控制,若被外人拉拢,与朝廷作对,对大清江山将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打击。
耿舒宁敢提这样敏感的事情,自然打算好了在某种程度上和盘托出。
她始终没低头,仰头露出带着淡淡红痕的脖颈,以最脆弱和臣服的姿态面对帝王猜忌。
“我跟您说过,我曾……庄周梦蝶,不是说谎。梦里时光如白驹过隙,也许百年,也许千年,如沧海一粟在我眼前出现过。”
“只是醒来后,也许是因肉.体凡胎之故,我只记得一些非常零碎的片段。”
这也不算纯胡诌,所以她非常坦然。
就像庆某年里说的那样,上辈子对她而言,永远是一个只能魂牵梦萦的仙境。
思及此处,她眼泪又止不住落下来,整个人都笼罩在深深的失落之中。
“我所会的技能,了解的手段,都自梦中而来,可惜我能记起来的太少了。”
“我与您所说的,是梦里一个叫做情报部门精通的事情,那快餐店就是其中一处。”
“想让情报成为一个完整体系,其他的店铺就要与之相呼应,真切的地点、架构还有如何经营,都得我亲自看过,才能有五成的把握确定,怪我……记住的太少了。”
她当初就该多看点特工类的小说,可惜时间都用在奋斗和小哥哥身上了呜呜~
胤禛不自禁起身,将她扶起来。
一时间,不知是该安慰她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还是问她在梦中还见过什么。
沉默了会儿,等耿舒宁细弱的胳膊开始挣扎,他才轻轻擦掉耿舒宁的眼泪。
他想问她这该不会是屁股太疼才哭出来的,毕竟以前她自个儿也没少掐。
结果一张嘴,胤禛就因她紧咬着唇挣扎的力道,不自觉冷下语气。
“想出宫,骂朕一通就是你的诚意?你可知道要安排你出宫一趟有多麻烦?”
耿舒宁不可思议抬起头看他,“难道万岁爷不想知道那些蛀虫都做了什么吗?”
胤禛挑眉,“可你只有五分把握,若你有七分把握,朕会亲自带你出宫。”
耿舒宁:“……”那倒也不必。
她在心里再次问候过爱新觉罗家的祖宗,才勉强委屈抬眼觎胤禛神色。
小声嘟囔,“那您要什么诚意才肯叫我出宫呀?”
她胆大的时候是真胆大,谨慎也是真谨慎,不会随便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作为一个正经策划,接触到的知识面倒是不小,可哪家策划也不会搞情报,她对快餐店探得了什么消息有些拿不准。
五分把握都有点夸大了,是仗着南城车马行附近靠近外城门。
但凡京外来人,都要从这儿过。
那里鱼龙混杂,底层能得到的消息最是繁杂,若仔细分辨,说不定就会有惊喜。
只要负责记录的那人没懈怠,就能得到最全面的京外来人信息,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比粘杆处没头苍蝇一样乱晃强得多。
最重要的是,她若是能将情报部门建立起来,靠着所谓的‘梦境’,往后出宫就容易得多了。
普通宫女出不去,她扮成太监拿着御前令牌就不一样了嘛,人不能让尿憋死。
等到合适时机,她趁机诈死,逃跑,或者隐姓埋名大隐于市,对她而言都不是问题。
这会吃人,还有狗东西打人的宫廷……
正走着神,她突然感觉屁股一痛,忍不住瞪过去:“唔!您干嘛!”
这人怎么能随便,随便碰人那啥呢!
胤禛不动声色叫她回神,装着思忖了片刻,缓了脸色松口。
“你亲朕一下,亲得朕满意了,朕安排你出宫。”
耿舒宁:“……”他在想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