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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皇后,那就先看看,这丫头能不能从乌拉那拉氏手里活下来,再说不迟。

死了只怪她自己没本事。

死不了,就当给老四的继后找块磨刀石,省得死丫头无法无天,总得习惯后宫的弯弯绕绕才是。

至于红颜祸水和劳什子惑星,康熙半点不信。

他还不至于看不透一个小丫头,干政的忌讳,他死之前总能教会就是了。

万一教不会,还能带走不是?

等研究透一盘残棋,康熙颇为愉快地吩咐:“盯着点圆明园的动静,要是闹过头,就给朕提到畅春园来,叫她好好谢恩!”

康熙这头预备着打马遛兔子,胤禛也接到温泉庄子上传来的消息,还有耿舒宁只有一行字的亲笔信——

「还没嫁爷就要去未来婆婆跟前立规矩,差评!」

胤禛:“……”

出行之前,他要将所有积压的奏折都批完,路上才有工夫应对北蒙那边的局势。

这几日他早做好带耿舒宁走的准备,忙晕了头,倒忘了防备太上皇和太后对耿舒宁的忌惮。

“额娘派人来过吗?”他捏了捏鼻梁,长长叹口气,问苏培盛。

苏培盛小心回话:“没有,但今儿个太后娘娘吩咐尚服局的女官,紧着赶几个锦缎的垫子出来。”

“陈嬷嬷令人传话,说是叫里头放石子儿呢。”

这就是要叫那祖宗吃哑巴亏的意思。

在宫里过活,不只是女人,男子也少不了吃这种亏。

要是不注意得罪了什么人,真碰上那手眼通天的,在不能闹笑话的场合,放上这种垫子……

抽气声儿大了都算犯规矩,动辄就要掉脑袋,膝盖都能跪废咯。

耿舒宁虽不至于这么惨吧,可也少不了要受罪。

苏培盛紧着声儿问:“万岁爷,可要奴才安排人,偷偷把垫子给换了?”

胤禛蹙眉,这法子治标不治本。

他不在,额娘想为难人太容易了。

他盯着耿舒宁那耀武扬威的信,思忖片刻,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小狐狸这是催着他表现啊。

胤禛:“额娘那里要做什么,由着她去,叫赵松去一趟太医院……”

翌日,胤禛在皇辇内掀开帘子,遥望温泉庄子片刻,浩浩荡荡出了京。

又过去一夜,这日一大早,耿舒宁又叫晴芳和晴淑给拽起来。

迷迷瞪瞪换上县主的服饰,再晕晕乎乎爬上马车,一路睡到了大宫门前。

马车咕噜噜走近后,赶车的护卫立刻就发现,乌雅嬷嬷带着两排武嬷嬷,凶神恶煞站在大宫门内,冷眼看着这边。

护卫打了个哆嗦,赶忙低声跟马车内禀报了。

耿舒宁懒洋洋嗯了声,“晴芳,你盯着我的行李,别叫人靠近,先铺好床,起太早了我得睡个回笼觉。”

晴芳:“……”您这睡了一路还不够呢?

耿舒宁打了个哈欠:“晴淑,去瞧瞧步辇准备好了没,没准备好我可不下去,太阳那么大再给我晒坏了。”

晴淑:“……”您就不怕武嬷嬷叉您进去?

但看主子这松弛模样,晴芳和晴淑心里的紧张倒是和缓了些,为了不给主子丢脸,沉住气绷着神色下了马车。

听到晴芳和晴淑的话,乌雅嬷嬷只冷笑了声。

她挥挥手:“县主架子大,老奴也想到了,武嬷嬷会护送你们到住处。”

至于步辇,乌雅嬷嬷似笑非笑看了眼马车,“那就请县主等着,老奴这就叫人去安排,先叫行李往里走吧。”

晴芳心下觉得不对劲,只冷着脸坚持,“哪儿有行李走前头的道理,奴婢陪着主子,就在这里等着。”

晴淑负责唱红脸,笑吟吟道:“嬷嬷只管去,主子身子不好,若是耽搁了午膳,主子受不住。”

“我们后退些扎营,先叫主子用膳,歇个晌,也是使得的。”

大宫门处看热闹的护卫:“……”

这地儿你扎营歇晌儿?

用不着明天整个京城都知道这稀罕事儿了。

别说看热闹的,反正乌雅嬷嬷是丢不起这人。

但她倒是更客气了些,见人不上套,只扯着皮笑肉不笑的老脸点头。

“行,那你们等着。”

说罢她扭身就走,没用半个时辰,步辇就过来了,乌雅嬷嬷却没再过来。

耿舒宁这才下了马车,施施然上了步辇,晃晃悠悠行至长春仙馆前。

哦,路上还没忘了在‘看押’她的武嬷嬷注视下,吃了一整盘子点心。

早膳没吃,待会子还有一场大戏等着她,不吃撑不住。

行至长春仙馆门前,乌雅嬷嬷又在了。

她噙着一抹冷笑,瞧着耿舒宁下来,不紧不慢上前一步。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喝了药汤子歇下了,还请县主在殿外候……”

耿舒宁震声:“什么?我跟太后娘娘八字犯冲,怎么会呢!”

“半月前我还是太后娘娘的小棉袄,这会儿就犯冲了?”

不等目瞪口呆的乌雅嬷嬷出声,耿舒宁捂着脸就要往外冲。

喊得更大声——

“都是我的错,我有罪,我这就去死!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太后娘娘凤体安康啊!”

长春仙馆众人:“……”

晴芳和晴淑:“……”

好家伙,一上来就玩儿这么刺激吗?

耿舒宁跑了几步,心下一凉,怎么这么安静,都特么干什么呢?

她咬牙喊:“谁也别!拦!我!我这就去佛堂,撞死在佛祖面前,以命换太后娘娘的安康!”

晴淑立刻反应过来,赶紧去拉自家主子,硬着头皮哭喊。

“主子您别冲动啊,定是乌雅嬷嬷没说清楚!”

她着急转头看向乌雅嬷嬷:“您快说句话啊!”

乌雅嬷嬷脸色铁青,她一个为难人的她说什么?

其实乌雅嬷嬷过去也帮皇上私下里办过些差事,按理说她不该这么为难皇上看重的人。

可乌雅嬷嬷年轻时是有机会伺候太上皇的,只是叫个狐媚子抢了她的机缘,甚至将她害到辛者库去。

若不是太后娘娘看在本家的份上,救下她带在身边,她这会子说不定都从安平堂送到乱葬岗去了。

当年那个贱人还不等她报仇,自个儿冲撞了当时六嫔里的安嫔。

如今两个人都早死了多少年,却叫乌雅嬷嬷存了份憋屈如鲠在喉。

乌雅嬷嬷跟主子一样,信那惑星之说。

即便以前对耿舒宁感官还不错,对红颜祸水一般的狐媚子,也再没办法有好印象。

所以哪怕太后吩咐了给个下马威就好,不要闹大,乌雅嬷嬷也咬牙不肯说话。

晴淑拉着哭喊的耿舒宁,脸色淡了下来,冷冷注视着乌雅嬷嬷,压低了声儿——

“嬷嬷,御驾这会子应该才出城没多远吧?”

乌雅嬷嬷呼吸一窒,黑着脸转身,“主子这会子应该醒了,县主里面请!”

“宫里严禁喧哗,县主这规矩还是该好好学学,可别惊扰了主子!”

耿舒宁放下手,露出干打雷不下雨的嫩白小脸蛋,从善如流往回走。

路过乌雅嬷嬷身边,送她两个格外熟悉的小酒窝,“乌雅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您说的话岁宁自然记在心上,您只管放心就是。”

乌雅嬷嬷冷笑不语。

绕过影壁,耿舒宁在周嬷嬷等人不冷不热的请安声中,踏进正殿。

太后就稳稳坐在上首,面前摆着个崭崭新的垫子,屋里还有用帕子捂着嘴似笑非笑瞧着这边的妃嫔。

除了皇后身子不适,没过来,其他妃嫔都到了。

耿舒宁心里啧啧出声,她真是好大的排场,下跪的排场。

她深吸口气,小跑着上前,一脚踢开垫子,直接扑到了太后膝前,娇声哭唧唧开锣。

“太后娘娘!您可要给岁宁做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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