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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爸爸:“那你说他今晚会不会也住家里?我晚上派人送一碗汤过去,记得让他喝。”
管家:“少爷没说晚上回家。”
贺爸爸:“就碰碰运气。”
贺望重年轻时和妻子是出差忙人,一年有三百五十天不在家,做大做强后,突发奇想要当一个大厨,沉浸于亲自做饭弥补儿子。
有点心意,但不多,主要体现在食材的昂贵上,手艺还不如刘姐。
贺任沅的公司送不进文件以外的任何东西,想送饭只能往家里送,而贺任沅在家的日子比当年的父母还随机。
总之,上梁不正下梁歪,全家都没啥家庭观念,不认为晚上就得回“家”,公司更像家。
贺任沅一只脚踏进家门,就有些后悔,这不是自虐吗?
等等,什么时候他回自己家要看人脸色?
他已经安排好了晚餐,让刘姐给他炒一盘松茸炒饭,不会再被白清语的茶泡饭和茶叶饭拿捏。贺大少自暴自弃地将洗好的塑料狗狗大肚杯放在桌上。
这玩意儿他用过一次就得扔,又怕保姆揪着不放。
厨房里,刘姐喜气洋洋地对白清语说:“还是你有办法,这可是少爷第一回 指定餐食,我只要做一份炒饭就行。”
白清语谦虚道:“说明老板听劝,讲道理。”
刘姐:“总之你很棒,这就是年轻人流行的向上管理吧。”
贺任沅吃了安心的一顿晚餐,这时,管家端上来一份白松露南瓜汤。
“这是董事长送过来的汤。”
贺任沅看了一眼,松露和南瓜混合成粘腻浓稠的汤汁,令人毫无胃口,道:“拿走。”
管家讪讪地撤下来,卖相是一般,估计味道也一般,但是用的是被誉为白色钻石的阿尔巴白松露,不吃多可惜啊。
咦?齐管家脑海闪过某个幼崽干饭片段。
他马不停蹄端着这珍贵的白松露南瓜汤,坐电梯直上三楼,生怕洒出一点。
“茶宝。”管家在门口轻声呼唤,“来吃东西。”
白小茶迅速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管家爷爷?”
“是好东西,快吃。”管家慈爱地把碗放在小凳子上,把调羹塞进白小茶手里。
白小茶握着勺子闻了闻,舀起一勺送进嘴里。
没吃过的,好吃!
管家笑眯眯看着,很有成就感。
过一会儿,他接到董事长的回访。
“阿沅吃了吗?好吃吗?”贺望重沉稳地问。
“吃了吃了。”管家含糊地回答。
大老板没吃,小老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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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
贺望重听完,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这不仅是家庭和谐的一小步,更是厨艺进步的一大步。
贺任沅嘴刁得要命都能吃他做的饭了,什么实力不用说了。
“老齐,你帮我问问阿沅最近喜欢吃什么。”
管家回想早餐时吃茶叶蛋的少爷,这一刻,大少爷和小小少爷的身影莫名重合起来,“最近什么都能吃。”
贺望重:“我得想想明天做什么了。”
贺望重之前做饭没人吃,贺任沅亲妈,舒枚私底下找管家,让他每次别那么如实汇报,“看了一眼、尝了一口、夸了一句”这种极富情绪价值的话,那叫善意的谎言。
管家心想,董事长目前的精神状态跟茶宝真是太适配了,一个做饭,一个干饭,他这个中间商也不赚差价,只为了完成太太的任务,一石多鸟!
贺望重做饭也不是全程动手,有厨师指挥兜底,味道差不到哪儿去。看看,茶宝就很爱吃。
白小茶在管家爷爷打完电话,才加倍夸赞南瓜汤,“是甜甜的蘑菇,好吃。”
管家满眼都是溺爱:“宝宝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白松露。”
等白小茶一勺一勺刮完碗底的南瓜粥,跟脸一样干干净净,管家笑意更加亲切,道:“吃饱了自己玩一会儿,爸爸很快就上来。”
少爷吃完晚饭就该去书房呆着了,家政一天的工作就算做完了。
“好哦,爷爷。”白小茶最近有了新玩具——大号垃圾桶,被平放在地上,他把垃圾桶当商场里的绿色城堡一样钻进钻出,推来推去。
管家看了又是一声叹息,要不是城堡放在家里被少爷发现的概率太大,高低得在一楼大厅整一个。
楼下,贺任沅理了理一个项目的头绪,看见管家下来,道:“你带白清语去地下室清点茶叶,明天出一份清单。”
管家正疑惑,就听贺任沅道:“顺便探探底,看他究竟对茶叶了解有多深。”
管家:“好。”
贺任沅今晚不知不觉把一盘炒饭都吃了,进食太多,他打算去四楼泳池游个一千米,“我上楼游泳,其他人歇息吧。”
管家见贺任沅走楼梯,心里一咯噔,走楼梯可是要经过三楼啊,他战战兢兢地看着。
贺任沅皱眉:“还不叫上白清语快去清点?”
贺任沅亲眼看着管家带着白清语进地下室了,才抬步上楼。
他故意支走白清语。
他要去三楼看看,白清语到底藏了多少茶叶。
他是这个家的主人,看看三楼的客房不犯法。
某一间客房没关门,他站在门口看看里面,也不犯法。
如果白清语用泡澡欺骗他,实则故意留着那二十斤茶叶吊着他,他站在门口就能闻出来味道。
大字型趴在地上等爸爸的白小茶听见了陌生的脚步声,不是爸爸,也不是管家爷爷。他手肘撑着地板小鲤鱼似的仰起脑袋竖起耳朵,接着簌簌爬进垃圾桶里,在底部躲好。
一双灵动的眼睛睁圆,连眼珠都不敢乱动,像洞里的小老鼠一样警惕外面巡逻的猫。两只手掌叠着捂住嘴巴,这样就不会发出声音了!
贺任沅假模假式地抬手敲了下微开的门。
老板叔叔敲门有礼貌,白小茶差点也礼貌地喊叔叔,还好他一直捂着嘴巴!
贺任沅站定在门口,入目的木质地板和二楼没什么差别,房间大约五六十平,连接一个东向大阳台,推拉门没关,可以看见阳台上晒的衣服。
白清语居然还在三楼晒抹布?
挂着的怎么还是那几件破衣服?不是让用工资买衣服了吗?
还有那床上不放床垫,套的是什么床单?
床头居然还有一个倒下的垃圾桶……这种物业环卫用的垃圾桶,贺任沅从没想过会出现在卧室。
用这么大的垃圾桶,难道是想堆满了再推下去倒掉吗?这不得邋遢得生虫生臭?
房间里没有臭味,倒有一股淡淡的茶香,从垃圾桶的方向散发。贺任沅忽地想到一个可能,泡完澡的茶叶梗,是不是就被倒在这个垃圾桶里?
地上掉着零星两片茶叶,他眼力好,看见阳台也有几片。
律师的精明脑子不由推理出白清语的一系列动机:白清语得知自己对某款茶叶的青睐,但木已成舟,泡了澡就没办法正大光明拿出来,他舍不得扔掉,白日在阳台上晒干,晚上收回垃圾桶里,以旧充新,时不时拿出一点欺骗他。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阳台上会有茶叶,因为收拾的时候落下了。这个东晒的阳台,早晨阳光很好,茶叶晒两天就干了。
贺任沅百分之百笃定白清语在阳台晒过茶叶。
而收在垃圾桶里更是一种狡猾,这样被他发现时还能狡辩是准备扔掉的。
贺任沅冷笑了下,转身离开,他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从垃圾桶里掏茶叶的白清语人证并获。
他上了四楼游泳,把手机丢在岸边之前,贺任沅给管家发了一条信息。
[给家里每个人订制工作服。]
管家收到消息微微纳闷,少爷怎么还有闲心管起大家穿什么了。不过他照办就是,春夏冬各两款×三套,不过分吧?
一双胖胖的小手搭住垃圾桶边缘,接着,斜斜探出一个过分谨慎的脑袋。
白小茶一只手捂住单边眼睛,只留一只眼睛往门口看去。
呼——老板叔叔走了。
白清语能感应到白小茶的情况,儿子躲起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贺任沅偷袭了,但不等他跟管家请假,贺任沅就走了,仿佛只是随便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