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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得比较晚,别人面前已经堆高了成品。

白小茶左右看了看,糟糕,爸爸赚不到钱了,赶紧抿紧了嘴巴,捻了一根绳子,捏住一端,戳了两次或者三次,就对准穿进孔里。他又放慢了速度,吸取舀饭进嘴的丰富经验,一次就能对准。

穿好的勺子放在桌上,给爸爸打结。

父子俩专心致志地干,一小时过去,白清语弯腰从地上的包里拿出水壶,把吸管拨出来:“宝宝,喝水。”

白小茶又穿好一根,把勺子放在桌上,推了推,推进去一点,同时又拿起新的勺子,头也不抬地打工:“宝宝不喝。”

喝了水就会尿尿,爸爸就赶不上别人了。

白清语端着水壶的手一顿,总觉得茶宝这副严肃的样子有点大佬,有点眼熟。

今天之前没看出茶宝还有工作狂的潜质啊?

白清语虽然立志挣钱,但没有到如痴如醉的地步,更多的是好奇人类世界的各种工种。

“喝一点嘛,这是管家爷爷给你的蜂蜜水。”

蜂蜜水?!

白小茶扭脸,眼睛亮晶晶:“爸爸,那喝一口。”

白清语嘴角扬了扬,你个两岁多的还不轻松拿捏,一个蜂蜜水就屈服了,不像贺少爷,还得费心思弄茶。

白小茶一口,就是一大口。白清语盖上盖子,又拿出一个小面包。

“有没有小朋友要吃?”

白小茶:“有!”

白清语带他去楼梯口吃面包,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邓老伯掐着周末给他打视频电话。

“邓爷爷好!”

“茶宝好,茶宝好,在外面吃得饱不饱啊?”

“饱饱的。”

“你现在在哪里呢?”

白清语闻言,忙比了个“嘘”的手势,轻声对儿子道:“不要告诉爷爷我们出来打工。”

邓伯要是知道自己趁周末带茶宝进厂,那可不得了,不得把养老钱都寄过来。

白小茶意会:“爷爷,我在外面玩。”

邓老伯见白小茶出去这么久,脸蛋也没瘦,还胖了一点点,放心了一点点,“清语啊,清明要到了,记得去采艾草给茶宝做青团吃。”

邓老伯是个对传统节日非常重视的人,白小茶跟着他,清明要吃青团,端午要吃粽子,中秋要吃月饼,冬至要吃汤圆,大年初一要吃长寿面。

白清语答应道:“我一定让他吃上。”

如此,邓老伯放心了,“那我挂了,你在外面要用流量的。”

白小茶听到有青团吃:“爸爸,青团好吃。”

白清语:“我们明天就去采集艾草。”

此刻的贺总办公室。

“贺总,金嘉的王总来了。”

“让他去会客室。”

贺任沅将桌面上的文件夹合上,拎起一旁的西装外套穿上,西装革履地出现在会客室。

秘书熟练地去柜子里拿黄山毛尖,对面的王总笑着道:“不如试试我带来的茶叶?说不定贺总没喝过。”

没喝过的?搁以往贺任沅不感兴趣,但现在他愿意尝试,说不定比白清语的茶叶好呢?

贺任沅挑了挑眉,身子往后靠一些,默认他拿出来看看。

王总示意自己的秘书:“去 ,给贺总泡一壶茶。”

王总的秘书是男的,却是长得漂亮,一双摆弄茶盏的手修长灵活。泡好茶后递给贺任沅时,左手递茶,右手顺势抚上贺任沅的手臂。

贺任沅在他碰上之前,嫌恶地站起来,笑了笑:“谢王总美意,这茶我品了,不如我家保姆泡澡用的茶叶,王总估计是上当了。”

王总和男秘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贺任沅也太过分了,竟然拿他高价买来的茶叶跟泡澡水比?还是保姆的?他爹的,贺任沅真是油盐不进。

王总屁股底下生了钉子一般,连头发丝都透着难受,完蛋,以他对贺任沅的了解,浪费了一次见面的机会,就没有下次了。

贺任沅道:“送客。”

这些年他对茶叶逐渐麻木的原因之一:总有阿猫阿狗借着贴上来。

既然想要采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看来合同上的东西也不是他想要的,没有商谈的必要。

贺任沅大踏步出了会客室,将几万块的高定外套脱了,放在垃圾桶上面。

家里那个可恶的保姆,就是被这些人衬托成单纯小白花的。

“衣服脏了回家洗洗就好了,宝宝有没有被烫到?”

“没有噢爸爸。”

工厂的老板中午包饭,给每个人都点了一份快餐外卖。

外卖盒是那样四格的软塑料壳,只端着一边,另一边就会撑不住倾斜下去。

白小茶没端过这种饭盒,帮爸爸接外卖时,不小心把炒茄子里的油水流出一些到爸爸腿上。

白清语拿纸张擦了擦,打开盖子,夹了一筷子茄子给白小茶:“好吃吗?”

白小茶:“好吃。”哪里有老板,哪里就有免费的饭。老板是个好东西。

父子俩足足在工厂干了九个小时,最后老板凑整给了两百块,还送了茶小宝从大到小一排鸡翅木勺子。

白小茶如获至宝,回家的公交车上一直在展示,拿出一根凹槽比较深的,“爸爸,这根吃稀饭。”

“爸爸,这根吃干饭。”

“爸爸,这个掏苹果。”

给每根勺子都安排了用处,白小茶靠在爸爸怀里睡着,还紧紧抓着自己的干饭工具包。

父子俩要坐一小时公交,回家时比贺任沅还晚。

贺任沅今天吃饭时没有见到白清语,皱了皱眉:“白清语呢?”

在南城只有这一处住所,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管家把董事长做的海胆蒸蛋端上桌,道:“去外面玩了吧,初来乍到,南城对他可新鲜了。这是董事长做的海胆蒸蛋。”

贺任沅索然无味道:“不吃。”

管家象征性地劝劝:“太太说您好歹尝一尝,不然就让我说善意的谎言了。”

贺任沅起身回屋:“随你怎么说。”

管家:“好咧。”

贺任沅走了两步,道:“给他打电话,夜不归宿扣一天工资。”

管家:“好、好。”

贺任沅欺压完保姆,心里总算舒服一些。

管家立刻给白清语打电话:“你怎么还没回家,吃晚饭了吗?”

白清语:“还没,留点剩饭。”

管家:“茶宝吃了吗?今天吃海胆炖蛋。”

不愧是能做大做强的董事长,知道自己厨艺一般,就采用顶级食材,海胆炖蛋只要洗干净海胆,打个蛋进去就成。

老爷做得舒心,宝宝吃得放心。

白清语实话实说:“他看见了饭就应该能吃点。少爷在家吗?”

管家道:“在书房,咱从后门进。”

说起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贺任沅已经连续回家三天了。

“饭菜我放在桌上,你回来后端上去吃。”管家吩咐,“少爷让我给你们定制工作服,明天早上八点有裁缝来量体裁衣。”

“好。”

白清语再次偷偷从后门进,这次他吸取教训,不敢用茶叶盒子装茶宝,而是用快递盒子。

路过后门时,他发现这里有个狗屋,贺任沅不养狗,所以一直没用上。

幸好没养狗。

“要是拿来养鸡就合适了。”白清语自言自语,下次跟贺任沅商量一下。

回到三楼,白清语先给自己和茶宝洗了澡,然后下楼去端饭。

他刚把海胆炖蛋端进屋,趴在被子里自个儿玩捉迷藏的白小茶就一骨碌坐起来,扒拉开脑袋上的被子。

在工厂干活干得脏脏的宝宝,洗得白白胖胖,软软和和。

差点就睡着了,白小茶拍了拍脸,还是跟老板叔叔玩捉迷藏不会睡着。

“爸爸,勺子。”他今天握了一天木勺,一口都没用木勺子干饭。

白清语帮他把勺子全洗了。

海胆炖蛋用原装的海胆壳,毛刺刺的,白清语想全部挖到碗里,白小茶图新鲜,一定要在壳里挖着吃。

“爸爸,宝宝不需要帮忙。”干饭宝宝根本不怕被刺,像比对型号一样,比着海胆选出了合适大小的勺子。

茶神生活在山里,吃海鲜比较少,白小茶舀了一勺嫩呼呼的蛋羹,使劲吹了吹,蛋羹像湖面一样被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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