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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隔着一道玻璃门,感慨万千地看着。其实白清语的手艺跟董事长不相上下,都很一般,可惜董事长没有捧场的儿子。

白清语有自知之明,所以他做青团没有其他人的份,大家还是等刘姐做青团吧。

十分钟后,黏叽叽的青团熟了。

白清语夹了两块放在木碗里,抱着白小茶到三楼去吃。

他把勺子拿出来给白小茶:“吃吧宝宝。”

这两块黏叽叽足够白小茶边吃边玩一小时。

白清语去楼下守株待兔——如果贺少爷回家的话。

天黑之后,贺任沅果然下班回家。

白清语用一个精致的白瓷盘子装着青团,放在贺任沅面前,谈条件道:“我给你做青团,你让我养鸡。”

贺任沅:“……”这是他见过最丑的青团。

他早就发誓过是最后一次受白清语拿捏,遂移开视线,很硬气地说:“不吃。”

管家为白清语捏一把汗,少爷的洁癖绝对不允许家里养鸡的,就算少爷被青团的茶香勾去了三魂,也还剩七成魄力呢。

“哦。”白清语也知道成功率不高,坐在他对面,把青团扯成两瓣,小口小口地咬。

看来养鸡大计得换一家当保姆才行。

白清语今天在公交车上听人说八卦,说有个老小区一楼的老夫妻,非要在花坛里养鸡,非常固执,教授儿子劝了也没用,晚上还要把鸡赶到屋里,都没人愿意去他家当保姆。

[我更适合去这家当保姆。]

白清语在脑袋里规划着,他已经打听到了具体小区,等下周末,就带着白小茶去看看,如果老夫妻不排斥他带孩子,他就换一家雇主。

贺任沅闻着青团里茶叶的香气,单手撑在桌面,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太阳穴。

养鸡这件事,他绝对不可能松口。

话说,他坐了这么久,没人上菜?

他上了一天班,回家还要饿着肚子抵抗诱惑?

叮咚——

贺望重的父爱闪送又到了,这回是一碗八宝饭,甜丝丝的。

管家打开保温饭盒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少爷不爱吃的。

嘿,小小少爷爱吃。

贺任沅闻到了跟青团霸道的甜味抗衡的八宝甜饭,头一回觉得,他爹有点用处——

管家微微打开包装盒,侧着给贺任沅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少爷,您不吃吧?”

贺任沅:?

管家把包装盒系紧,也不知道少爷犯什么毛病,亲爸给的山珍海味不吃,就爱白清语挖的野菜。

不吃算了,给小老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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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存稿了……

管家:爱吃山珍海味的宝宝运气不会太差。

贺任沅用引以为傲的定力,语气如常地说出了一句话:“晚饭呢?”

躲在一旁偷看的家政纷纷露出如梦初醒的表情,李如去泡茶,李愿去厨房端过桥米线,社恐翻译姜萌萌端配料。

他们都觉得少爷这次也会为了白清语做的青团妥协,那么大一个青团,吃完就不用吃晚饭了,所以就没端上桌。

端了饭,李如和李愿紧张地注视着桌上的局势。

[没想到少爷居然忍住了,白清语这局输掉了。]

[夫妻吵架各吃各的。]

[我看看谁先低头。]

白清语的胃口没有崽子那么好,味蕾也算正常,知道自己做的食物味道一般,青团是按照贺任沅的饭量捏的,很大一个,他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白清语有些懊丧,看来贺任沅不肯养鸡的主要原因就是自己厨艺太差,而对方嘴巴太挑。

剩下半个青团,浪费食物是万万不能的。

白清语抬眸幽幽看了贺任沅一眼。

贺任沅正将小碟子里的鸡蛋、豌豆尖、豆腐皮等佐料倒进滚当的米线汤汁里。他像是为了故意冲淡龙井青团的香气,一股脑清空了碟子里的佐料,米线的香气一下子更浓郁起来。

白清语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唇,突然起身蹿到贺任沅身边,将手里的半个青团放在贺任沅手边的空碗碟里。

他放了就跑,三五秒后消失在一楼。

贺任沅:“……”

李如李愿互相对视一眼,用眼神传达心里的震惊。

贺任沅觉得耳边怪吵的,他冷冷看着突然出现的半个青团,挑了挑眉,他在与恶霸保姆的交锋里取得初步胜利。

就算他不答应任何条件,白清语也得把青团献上来。

作为一个前律师,他良好的谈判修养依然起着作用。

贺任沅拿起青团,咬了一口胜利果实。味道一般,胜在有股茶香。

管家轻声问姜萌萌:“她俩姐妹说啥呢?”

姜萌萌也震惊坏了,不小心喃喃翻译了出来:“一起吃一块青团,好有爱。”

管家:“哦。”

……嗯?

贺任沅手指一僵,他骤然意识到,在其他人眼里,自己像是得了白清语的施舍。

不答应条件只能吃白清语的剩饭。

捡人家不要的吃,这也算胜利?

贺任沅生生噎住了。

“宝宝快喝点水,不要噎着了。”白清语一上楼,看见茶宝还跟两块青团作斗争,忙给他喂了一口水。

“爸爸,吃不下了。”白小茶打了个嗝,小声地说。

白清语无障碍地把白小茶剩下的一点点吃了,幸好他分给了贺任沅半个,不然父子倆都吃不完。

他真是太聪明了,用无声的方式释放和好的信号,他和贺任沅都不尴尬。

白清语把茶宝拖到腿上,给他揉揉肚子,“宝宝,你想养鸡吗?”

进城一周,白小茶整整一周没见过咯咯叫和喔喔叫的鸡,他手掌贴着脑袋,反应了一下,兴奋地一拍额头,“想,捡鸡蛋!”

邓爷爷家里天天都有鸡蛋捡,管家爷爷也很好,但没有鸡蛋捡。

“嗯,宝宝你拍的太大声了。”白清语揉揉他的额头,白小茶的话坚定了他换一户人家当保姆的决心。

在这里,齐叔、刘姐、哑巴姐妹、翻译师都很好,住宿条件也很好,雇主……雇主的姑姑也很好。

白清语是有点舍不得的,但是他不可能让白小茶一直躲躲藏藏,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贺任沅迟早会发现,时间越长他越生气。

本来雇主脾气就大,再生气就伤身体了。

这里本就是贺映给就业困难人群提供的过度阶段,现在他当保姆的经验丰富,能靠自己的能力找到下一家,趁贺任沅没发现之前,把位置腾出来了。

“等老板叔叔睡觉,我带你去花园玩。”白清语和白小茶一起躺在床上,“最近老板在家的时间太长了。”

白小茶:“好噢!”

十分钟过后,一大一小齐齐入睡,谁也没想起要去花园玩。

今天出门采集艾草真是太辛苦了!

贺任沅在花园里移栽了很多几十年的茶树,且不让园丁修剪,让它们自由散漫地生长,或许自由过火,反而有些半死不活。

之前的园丁向他请示过,要不要修剪看看,贺任沅拒绝了。

他总觉得不能干预,他不想要一排高矮胖瘦一致,被机器收割采茶的茶树,茶树应该在山岩上,清秀挺拔。

这一日,贺任沅晨起经过花园时,发现茶树长成了他理想中的样子,充满美丽的生命力。

“是因为春天到了?”

还是因为换了个园丁?

贺任沅看着一大早就在花园忙活的白清语,皱了下眉,他不是小气的人,干得好就该涨工资。

只要钱给得够多,这就是白清语的“分内之事”,绝不能让白清语发现自己对茶树的在意,免得又多一个把柄。

这些茶树是从他掉下山崖的地点挖来的,围绕着茶树一定发生过什么,是很重要的证据,要固定下来。

贺任沅观察着白清语的动作——比对他跟前园丁的技巧区别。

白清语发现老板的注视,支起身子,“你在督工吗?”

贺任沅:“我有那个时间?”

白清语:“可我想跟你说说茶树采茶后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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