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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开荤,连茶神也沉溺。

神境里没有别的事可干,贺任沅只能干老婆。

同时他暴露出一个严重的问题。

人类的体力不如茶神,尤其是在饥饿状态下。

贺任沅的饭量很大,白清语弄回来的食物他一向珍惜,省着吃,一天可能只吃50克的各种糊糊,只要身体里有力气让他有活着的充实感就行。

现在可太不行。

第一次说出“没力气了,我需要一些食物”时,贺任沅简直难以启齿,如果人生真的有耻辱柱,这句话绝对会被篆字铭刻。

连茶神都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道:“你等着,我去弄。”

贺任沅:“你穿好衣服!”

白清语:“当然啦,我又不是笨蛋。”

老婆离开的十分钟,贺任沅从幼儿园反思到了大学毕业,都找不到比这更尴尬的时刻。

他像个废物一样。

有时候茶神被他弄狠了,也会生气,弄回来食物就揶揄他“贺律师,这是我偷回来的贡品,你看看判几年?”

贺任沅脸皮也厚了:“金额太低,批评教育。”

贺任沅早就知道贡品是免费的,茶神拿贡品会布下福泽,茶农以贡品被人吃完为喜。

但生活条件好了,没有几个人爱吃贡品,不好吃,往往放到烂也没人动。贺任沅这一段时间吃了他以前根本不会吃的各种食物,有时候他甚至怀疑白清语拿的是剩菜剩饭,或者超市不要的烂果子,总之一股脑地磨碎,让他看不出原样。

就像饭店制作不新鲜的食材就喜欢多放辣椒来掩盖味道一样。

白清语都类比养猪了,比泔水好就谢天谢地了。

贺任沅不敢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比填饱肚子干老婆更重要的事。

贺律师身体力行地批评教育茶神在人间拿东西。

茶神学精了会藏食物来控制贺任沅的时长。

厚颜无耻只需要三次锤炼。

贺任沅后面已经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没力气了,再来点饭”。

白清语一等到他没力气就会嚣张,在他眼里,人和神的差别与生俱来,不需要顾忌贺任沅的自尊而回避这个问题,“不给,你不行就休息吧。”

贺任沅这种人很难被窥视到底线,他往往还藏着一点力气,蛰伏着,先让茶神骄傲一会儿。

如果他挑不上不下的时候骗点饭,白清语会很痛快地上当。

白清语到底能不能听出“没力气了,再来点饭”背后不同的语气,贺任沅不知道,因为饿与不饿,他其实都没怎么装。

回忆完毕。

贺任沅闭了闭眼睛,他是怎么敢说出这种话啊。

这是真饿了。

他过去的生活一向优渥、奢侈,自认为底线很高,原来为了老婆还能彻底不要脸。

贺任沅想想,深层原因是白清语给他提供了巨大的安全感。

而自己是怎么做的?白清语说他获得的记忆几乎是全部,意味着他伤一好,长腿了就离开神境,然后因为失忆再也没有回来?

而自己昨天说了什么?他告诉白清语要恢复记忆,万一他在神境辜负了白清语呢?

他确实辜负了,他一转头就忘记了白清语。

贺任沅看着来试探情报的白清语,模糊自己吃软饭的事实:“我没有难言之隐,我只是回忆起了茶神的英明高贵,觉得自己十分卑劣。”

白清语:“你不用这么说自己……”

贺任沅:“我纵使被万万人骂卑劣,我也要追求你。”

白清语压了压嘴角,假装皱眉,不着痕迹地试探,“你强吻这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了,我才不要有前任的。”

贺任沅:“那是跟你练出来的,我只跟你接过吻!”

白清语:“是吗,你的面团是不是加太多水了?”

贺任沅低头看自己揉的面团,不太成型,白清语帮他加了一点面粉。

贺任沅时刻不忘补血:“帮我倒点红糖,还有盆里的红枣碎。”

白清语给他倒:“是不是水又少了?好难混合均匀。”

贺任沅:“那加点水。”

如此两次,贺任沅清醒过来,白清语根本不会做饭,他为什么要听白清语指挥啊!

他揉着愈发膨胀的面团,卷到小臂的袖子快落下来,“帮我卷——”

他忽地想起自己手臂因为抽血按压时间太短,淤青了一片,立即改口,揪了一团面团:“帮我卷一个茶宝喜欢的花卷形状。”

白清语拿过来,随手捏一捏,茶宝什么都能吃的。

在茶神的帮忙下,贺任沅成功蒸出了一锅红糖大枣馒头。

邓伯带着茶宝溜达回来,掀开锅一看,“嚯,蒸了一锅死馒头。”

油光水滑,过一会儿就会硬成石头。

白小茶:“死掉的馒头?宝宝吃!”

贺任沅急忙连线厨师询问原因,重新蒸了一锅,这一次,馒头变得蓬松软乎。

转头一看,茶宝已经拿着第一锅出炉的馒头,吃得津津有味。

“叔叔做的好吃。”

贺任沅开始承认,茶宝什么都能吃,是遗传了自己,胎教没做好。

蒸完馒头,贺任沅还准备做一条红烧鱼,先把两面煎至焦黄,再调味勾芡。

一人做饭,全家围观。白清语盯着贺任沅看,觉得他好像恢复记忆后,变得无比勤快,一刻都闲不下来。

白小茶围在灶台前,眼巴巴看着:“好香!”

白清语拿来葱丝,白小茶仰着头道:“爸爸,宝宝来帮忙。”

白清语把他抱起来,让他高于台面。

白小茶抓了一把葱丝,倾身过去,胖乎乎的手臂伸到锅上方,蒸汽腾腾升起来。

贺任沅眼皮一跳:“小心被蒸汽烫到。”

白小茶缩回手,仿佛被烫到了似的,左手抓住右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舔了舔:“是红烧鱼的味道!”

他好像提前吃到了鱼一样,快乐地舔着自己手腕上蒸汽留下的鱼香。

贺任沅开始理解他爸为什么迷上厨艺。

质疑父亲,成为父亲,理解父亲。

可他没有像茶宝一样反馈巨大的情绪价值,他还不如茶宝懂事。

吃饭的时候,邓伯讲诉村里最新的八卦:“老王家讨了一个上门女婿,没见过这样的,天天不上班,就躺在床上打什么王者荣耀,饭要媳妇做,出门要媳妇给零花钱,不给就骗就偷。”

贺任沅:“……”

白清语皱眉:“骗?偷?这犯法了吧,没有报警把他抓起来吗?”

邓伯:“家务事,骗自己老婆,警察能有什么办法。软饭硬吃,老王家也不富裕,这种男的居然还有老婆!”

白清语也很鄙夷:“他老婆还不离婚吗?”

贺任沅:“……”

邓伯:“唉,他老婆怀孕了,说不离婚还能图个陪伴,离婚了什么都没有。你说说,这种软饭男还有孩子。”

白清语道:“太笨了!”

贺任沅心往下沉,茶神在人间生活三年,还进城了一趟,连法律知识都牢牢掌握。随着见识增长,白清语会不会已经看不上当年吃软饭的贺任沅?

如果白清语恢复记忆,说不定还会狠狠鄙夷自己过去的眼光。

贺任沅脸色僵硬,他试探了一句:“如果一个男人瘫了可以吃软饭吗?”

白清语:“不行,他还可以做手工活,或者脑力活。”

贺任沅呼吸顿停,白清语真的不吃这套了。

贺任沅捏着自己淤青的手臂,如果他自私一些,应该埋藏不光彩的过去,让白清语只认识一个独立自强的贺任沅。

白清语和邓伯都认识老王家的女儿,对熟悉的人的遭遇更加同情,饭也不吃了,越说越愤懑。

这个家好像就贺任沅和茶宝始终热爱干饭。

茶宝依偎着叔叔,圆溜溜的眼睛充满好奇:“老板叔叔,软饭好吃吗?”

贺任沅:“……”

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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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叔叔被你戳到痛处了。

今天不踩点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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