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雾雾隐秘的自卑17(1 / 2)
17 雾雾隐秘的自卑
程阵雾说他对政府工作没点兴趣,如果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可能有些不好理解。明年能做土地坪中学的校长是一句话的事,他只要将这一届初三中考考进前十名,龙局长当面答应的,明年就任命他做校长。两个班的学生要考进前十名,非常简单的事。再一个,只要他将手上的工作做得好,让爸爸或工商局的胡叔叔跟龙局长说一声,他做个校长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说内心话哦,他最担心虹虹父母看不起做老师的人,开始可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时间长了,或许就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感情却生活在一块,必是痛苦的。例如,程阵雾强调这是为了说明他内心的想法举一个可量化的例子,是假设性的。程阵雾便举了个大家都在县城建房的例子,说他家也准备在县城建一栋,但奶奶还没最后决定,可能是当时估计他不会回老家工作。现在建栋房子,大概需要十万左右,如果两人平均负担,虹虹拿五万肯定能拿出来,但他拿五万肯定有困难,尤其是才参加工作,只能回家向奶奶要,虹虹也知道他的性格,需要自已搞定的事,一定想自自己搞定。到时虹虹就会想,当时不找程阵雾,找个在银行、税务或政府工作的丈夫,是不是很体面呀。
当然真要建邙,按规矩是要他修建的,让虹虹出一半钱就不合家里规矩,刚才那样说他是打个比喻,其他的社会事务他还不清楚,但结婚了,这类社会事务肯定多。一回两回可能不会表现出来 ,次数多了,虹虹你也不能保证像今天这样待他好。除了跟做老师的姑娘结婚,凡是跟其他行业的人结婚,他必须先整个赚钱的门路再决定。人们没社会经验时相信爱情,但爱情经常让生活打败。他在华南师大休学哦,说到底是导师因家庭原因将脾气发在他身上引起的。
后面的那个导师其实既漂亮又聪明,但教书吗,收入并不多,今年下半年导师想买套房子,钱可能不够,想跟自己的学生借钱,或许是导师有同事这样操作过。广东有些学生家里真有钱,这点钱对他们来说真是洒洒水咯,就是小意思的意思。但向他借,他肯定有心无力咯,上课到第三周第二天,课上完了,三个人一块喝咖啡聊天说起这事。咖啡是他冲的,导师将那借钱的意思跟他们两个弟子讲了。另一个学生第一时间说她没办法,就是报考这个导师的那个姑娘,她说自已读书还在借钱。程阵雾说他找家里借一两万应该不成问题,但建议导师去贷款。今天看上去蛮多,过几年,贷款这点钱不及导师一年的工资。
导师当场发飚,骂得他与另一个研究生不敢抬头。什么话可骂,但导师骂他是丧门星,报完名自己的导师就出车祸死掉了,她也是神经错乱,竟然主动申请接手他这个丧门星。幸好当时报考的不是考她的研究生,否则克死的就是她。感觉广东人更信风水与八字。
程阵雾说他当时呢不知自己哪根神经出错,导师开骂,他下意识地顺手将手边用于练习口语的录音机将导师的话全录下了。自己也是让导师骂昏了头,揣着录音机直接去校长办找校长,要求换导师。这个时候,内心里突然全是仇恨,如果有男人挑衅的话,估计一出手就要伤人。
说到这儿,程阵雾跳出话题,让虹虹动员她爸爸,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在县城周边估计会发展起来的地方买块地,建议向北或向西两个方向购置,向南与向东发展有限,没多大意思。可以买下一个小山头,现在买花不了多少钱的,将来能值不少钱,可以贷款去购置,你们在银行工作贷款反正方便。他自己呢,准备中秋后,奶奶原谅了他回来这件事,就让奶奶出钱,帮家里在县城边置块地。程阵雾说他们家对置地这类事有传统的积极性,爷爷搞木材场的那块地,就是祖上置的,很大哦,当然现在属于他们队咯,但木材场场地那块地爷爷已经占了,告诉过他绝对不能放弃。
问虹虹记得当年在一中第二次吃板油的那回吗,在大家吃板油时,爷爷单独将他叫到旁边说事,就是爷爷说公社有人在打那块地的主意,爷爷说他在世绝对打不成主意,后面让雾孙一定要保住这块地,花钱不行就武力保卫,暗中用武力废了领头打主意的也在所不惜。那天向爷爷保证了,果真有这一天,他还有另一类手段呢,这时爷爷才想起他跟过另一类师傅。现在爸爸回来了,没人敢打主意了咯。现在有怀疑爷爷在那个木材场放了宝贝,爷爷有可能从家里哪位女性娘家找到了藏货。为了安全,没让奶奶收藏,藏在木材场场部办公室什么地方,应该只告诉了奶奶。
木材场现在是交一个姑父在经营,但地写明了归他,程阵雾说他看到了爷爷跟那个姑夫写的契约,契约奶奶收着了。程阵雾感慨,在华南师大几周时间,特别是面试后和提前去的五周时间,跟着原导师,进入了一个财经圈子,真开了眼界,学了很多东西。
陶虹让雾雾不要说其他的,说导师那事。感觉雾雾受到了侮辱。当时掉眼泪没有?
当时没有,但那天晚上去师母那儿跪在原导师遗像前掉了一阵眼泪,有怀念导师,也有悔恨自己那天没开车陪导师一块去。对了,导师也信风水与八字,面试时就问了他出生时间,面试回长沙时,导师说欢迎小雾子去广州,我们师徒一定能在经济大潮里掀起一波大浪来,夸他八字好,命中带财运。导师跟他一般身高,他们两人在面试完的那天不是走着交谈吗,物理学院院长碰见他们俩,笑他们是天生的兄弟,院长说他们两人不是面貌象,而是说话时的手势完全同步。院长那天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导师喊院长叔叔,告诉了他不是亲叔叔,是导师父亲从前的手下吧。但从导师当时的表情看,感觉导师有刻意的隐藏,或许是亲叔叔,或师母的亲叔叔。
师母听了他的投诉后,非常愤怒,第二天又带他去找校长,怕他将录音带毁了,师母当晚转录了两盘。师母可能是大家庭出身的,在校长面前完全不怯场,说话铿锵有力。一条一条地,让校长办秘书将她的诉求记录好,那校办主任乖乖地记录,记录完后,师母让校办主任将记录内容给她过目,再喊校长让校办主任盖上公章,盖好公章就塞进公文包里,出门时让校长与校委会对此事尽快作出回应。全程没有一个请字或麻烦、拜托等低姿态的用词,都是你们应该,你们必须,你们只能这样的句式。
回来路上,师母说校长他们是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服务是职责,出现小程这类问题,责任在校方,因此校方必须主动积极行动起来,尽快妥善解决好问题。但官场风气污染了,遇事打官腔,借机寻求个人利益,不同情有理的弱势群体。实在不行,她让学校的直接上级领导发话,看他们如何办。对了,返回时院长找了过来,师母也喊了声叔叔,让院长叔叔不用插手这事,她理解叔叔的难处,小程的事她负责到底。
程阵雾说学校校级领导听完录音后也同情他,但继续跟导师读肯定不行,再转其他导师名下也不行,别人要考虑与现导师的关系,也不会接受程阵雾,甚至有人真怀疑他是克星,不敢接受。程阵雾说他就提出退学,师母坚决不答应,校长也让他别冲动,校长答应他来想办法。最后是保留学籍三年,这三年,只要他找到了导师就可以去读。实在不行,就是三年内没有找到新导师咯,学校强行将程阵雾调济到其他专业导师名下去读。程阵雾说他不想读物理了,可能去读公共管理的研究生。如果读物理,师母说让他直接跟她叔叔读,就是院长咯。但如果当即就转院长叔叔名下,对叔叔工作不利,大学里的教授思维与行为有时候挺不社会性的。
等程阵雾讲述完那件休学的事后,虹虹抱了过来,说亲爱的雾雾真的难为你了。先把工作做好,当上校长再考虑其他的。雾雾把贷款赚钱的事说说,她或许能给雾雾一些有用的建议呢。
哦,是这样的。程阵雾指着操场说,那个操场哦,还有学校里那些道路还没有硬化。上次教育局长送他来的那天漏了一句,这些年因为土地坪中学教学成绩很差,校园建设一直没有投入。今年下半年要拨款过来将操场和校内路面收拾一下。
程阵雾说,放假后他就去局里,代表学校请求校园操场与路面改造拨款。办法他想到了,包能成。程阵雾一说他想到请示拨款的方法一定能成,就记起了昨天答应送虹虹的礼物一事,说等会送个礼物给虹虹,郑重交待虹虹如果不喜欢不能装作喜欢哦。
程阵雾说他的想法是,上面拨款后,不管什么人过来改造,他只要求承包建设用沙一项,应该没问题吧。学生有勤工俭学任务,他让学校每天派一个班去河边装沙,他自己开拖拉机去运沙,到时工程用沙款他与学校对半分成,估计这拖拉机的钱就赚到了。总共八百六十块钱。
虹虹笑了,感觉眼前的雾雾有些孩子气,便说这也只能赚一回钱呀。
程阵雾信心满满,说赚钱哦,只要你赚了一回就能触类旁通,能想到更多的赚钱门路。人的思维,平时让习惯禁锢得如腊板结,但当插上一根智慧的灯芯点燃,便能不断熔化让习惯思维禁锢得固化的观念,不断燃烧起新的激情,思想的光芒就会照亮生命的夜空。即使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也会踩出得得的马蹄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