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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浮华灿烂,觥筹交错中,人们迷失了自己,不知今夕何夕。

  临时搭起的棚很单薄,此刻却因为热腾腾的吃食和挤满了的人,并不寒冷。

  道具组的老哥说,这已经是他漂泊在外的第三个年头了,不过很快就好了,他已经不打算做这一行了,明年换个舒心的工作,就窝在家中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们这一行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能出头的更是凤毛麟角。

  调度组的人宽慰他钱赚到了便是好,什么都是虚假的,卖把子力气就看年轻的这几年。

  “是啊,就算是荧幕前看着光鲜亮丽的,每年回老家的不也大把大把吗。也不比咱群演香多少。”

  其他几位演员突然感同身受,不由自主的就将目光投到了楚凉身上。那其中有羡慕有苦涩……各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剧组工作结束后,有的人平步青云康庄大道,有的人前途未卜天都塌了。

  大家感慨万千,有的悲春伤秋,有的拿楚凉起哄。

  处在风口浪尖的男主角失笑摇头,举起酒杯敬四方。

  敬这一刻的他们。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对面的年轻小哥突然伤心的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抹着。

  大家轮番上阵却没问出什么。许是工作太累受了委屈,许是为了前程担忧,更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家了。

  道具组的老哥说他的老家在很北的地方,那里有梅香阵阵,白雪皑皑,月照村墙,云起寒江。

  楚凉干了酒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那是南方的一座小村庄,既没有雪也没有梅,没有地窖里的大白菜。不过家家户户都很有人情味,土墙上会挂好腌制的腊肠和红椒,贴满了红符的大门随时敞开,鸡鸣犬吠,孩童稚语,天不亮也挡不住走亲访友的欢声笑语。

  只是如今,家里没什么人了,楚凉的奶奶年事已高,带着助听器也听不清他的电话。

  在褪色的记忆中,反倒是镇上的校舍更令人怀念。

  相较于人丁单薄的他,景陶家倒是很热闹。十二点楚凉回到酒店电话拜年的时候,对方似乎这个点还在聚餐,听筒里电视声和喝酒的吆喝声都很大,他费了牛劲才听出对面是个年轻的女人。

  不是景陶。

  那女人似乎也觉得吵,高跟鞋哒哒的走远了一些,她的声音更清晰的传了过来。

  是一个勾人的御姐音:“喂?男的?”

  “找景陶?”

  陌生的声音让楚凉有些无所适从,习惯性的用上了敬语:“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他女朋友,你有事吗?”

  “哦……祝他新年快乐,阖家欢乐,万事如意,新的一年事业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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