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报应这不就来了吗42(1 / 2)
“我要走了。”一边收拾着我那简单的包裹。一边对那沉默许久的阿榆说道。
“去哪?”他语气平淡,似乎在克制,也可能是我多想。
“没有目的地。随遇而安。”实话实说。
“自己?”他还是忍不住问,我听着却像是刺探,好似在试探着问我,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可以吗?
“嗯。”我不想自己走。可我那不听话的嘴,却硬得要死。
“那你小心。”没有挽留,只有客套的关心。
“那你呢?”换我急了。
这不像我,从来都是洒脱敞亮。如今心乱如麻,急得跳脚的模样,倒也滑稽可笑。这句话,不过是给他多一个挽留自己或是说和我一起走的机会。但说出来,我就后悔了,毕竟这也给了他,多一次敲碎我的心的机会。莫名其妙的极限拉扯,可能是我和他在那样危机的情势之中,产生了吊桥效应,错将对方,当做那末日的情感依托。而如今一切归于平静,那复杂的情感反而不知该如何处理了。他倒是抽身了,留我在原地,四顾茫然。
“我不知道。”两个别扭的人,极限拉扯,结果可想而知。
若没人愿意低头示弱,便走上了背道而驰的道路。
“那随便你。”
“今日起,你自由了。”
“你没有任务,没有主人,可以自由自在地去追逐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我也不知道,为何我要说出这么冷漠的话。然后我又安慰自己,多心了,可能从头到尾伤心的,只有我自己而已。那汹涌澎湃的内心戏,如果说出来,不过是让人笑掉大牙。
说罢,在我反悔之前。我拿起行囊背包就走。根本不留给他和我说再见的机会。而我竟然自觉地放慢了离去的脚步,却始终等不到他抓住我的手,轻声挽留。如今看来,是我无情抛下他走了,为何却有一种深深的背叛感,十分复杂,我也不知道如何去描述。
步伐缓慢,脚步声沉重,我选择独自踏上那未知的前路,或许只是一个天真的赌气。很明显,我赌输了,可我也没有回头的理由了。
昱城虽然破败灰暗,而城外的世界,又是如何呢?该如何便如何,总不能比那无间地狱还可怕。如今,再多的钱,出了城在战乱年代,不过是废纸一张,无论是谁,拼的不过是那野兽般的身躯和惊人的耐力了。毫无准备,便任性地踏上了远征的旅途,回头想想,为何从来都是不做好准备不动手的自己,如今任性得可笑。
慢慢地走在那坑洼的石板路上,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一出门就后悔了,伴随而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忐忑。恐惧成分不多,更多的,是担心我就此一走,我那好不容易等到的他,又会去哪儿呢?可我内心却笃定,地狱里的他恨我如斯,也注定了我们无论如何逃离,都会无法避免的重逢,然后陷入无限的互相折磨。但是也罢,如今的我,终生伴随着灾难,不如多些留给他空间和选择的机会,远离我,远离是非折磨。
就这样,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独自远行。可没想到,我的修行之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毫无戒备,当头一棒,醒来时,已经置身另一个破败的神庙中。蛇虫鼠蚁作伴,那残破不堪的无名神,好似愤怒地注视着我。
“我回来了吗?”摸着疼的要命的头,昏昏沉沉地自言自语道。这里是地狱吗?我那一世,终究还是结束了?一时之间,万般不舍,涌上心头。
如果知道,我马上就回来了。我一定会和他说一声,再见。如此一来,我倒像极了那玩消失的负心汉了。里面,我就被我这个自作多情的想法逗笑了。或许那个木头,正躲在某处庆祝自由新生呢。也好,一切重置归位,我自然也该无声消失,如此倒也能换个多年以后关于我的浪漫传说。
“阿槐。”一声呼唤传来,我才迅速反应过来,我还没死,不过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是阿弩。我的“假”哥哥。那个被方家放逐的弃子。
当然,阿弩在的地方,阿钰就在。
而他们两个,曾经扬言。要如冤魂,绕我终生。
哎,一场无聊的复仇大戏就要上演。
算了,如今反正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说到底,也是我欠他们的。我的出现,生生夺了他们的家庭温暖,而日日注视着我,理所应当地接受着全世界的爱,是一种莫大的折磨。如此一来,仅仅划花我的脸,就抵消欠债,连我都觉得不太公平。
“嗯。”我突然渴望,能不能手起刀落,给我一个痛快。“阿弩哥哥。”无论如何,彼时之于我快乐的回忆,我从来都是情真意切。无论是真假亲人,那真实的时光对我来说,真实得可怕。
四周黑暗不堪,唯有他手执微弱的火把,映照着自己的脸庞。经受那暴乱和攻城,他们本就在这座城市如过街老鼠般顽强生存,如今也消瘦憔悴不堪。那因为营养不良而凸出的眼睛,血丝明显得吓人。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此狼狈,心底里,应该很恨我吧。而且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估计还是,他们阿谀奉承绞尽脑汁都要抢夺的方家家业,如今落入我手,我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瞬间毁灭。如此深仇大恨,怕是不会让我轻松一死就能泄愤的吧?
浑身酸痛,生存的本能,支撑着我想站起来。一用力才发现,脚上传来的叮铃声,是锁住我的铁链发出的。这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是,角色巧妙地对换了而已。如锁住家禽凶兽一般,将我拷在这破庙,接下来,要接受什么样的审判呢?我竟然无力去想象。
会有人来救我吗?突然想起,我好像已经没有那口口声声护我周全的身边人了。我的亲人,有的在世界之巅躲藏,还有的,就在我眼前,准备对我施刑。
“我不是你的哥哥!”这老套的开场白。那声音咬牙切齿,颇有几分要吞了我的气势。
“嗯。毕竟长我几岁,也一起长大。于情于理,都要叫你一声哥哥。”没有恐惧,没有期许,没有一丝波澜。如此场景,还有力气去争论这些无聊的称呼问题。“那么哥哥,我现在跪地求饶,还能放我一马吗?”给个痛快话,假如只想折磨我,直说就行了。
“你说呢?”另一个角落,传来一个干涩嘶哑的女声。这个声音,曾经那么温柔动人,寄予我那么真实的爱护与疼惜,如今想想,当时她应该压抑得快要疯掉了吧。 “阿钰姐姐。”友好而有礼貌。“我说了不算,你说了才算。”我动了动脚,提醒他们,是你赐予我枷锁,如今还说什么玩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