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坏人好难杀75(1 / 2)
“竹子!”
距离院子还有段距离,便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哭声。
他赶忙跑上来,却撞见这如此诡异的场景,一人一树,抱头痛哭。
这下该如何解释,我已经来不及交代给这个小屁孩了。
“怎么啦,磕到哪儿了吗?”他的声音充满关切。这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可自小,他的关爱,都是明目张胆毫无保留的。无论知情人如何看他这个“后爸”,他也是绝不给她一点儿亏欠。唯一的愧疚,就是这次让她平白受了那么大的罪。
竹子也觉得有些失态了,她望着我,一脸无措,可能小小的脑袋瓜也在思索着如何收场吧。
“父亲,我看见这棵树,就想起了那时救了我一命的那棵,一时控制不住。不过想来,天下的树,都长得差不多。”她抽了抽鼻涕,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切切实实地松了一口气,若是穿帮,怕是解释不清了。
“对不起,父亲还是没有找到你说的那根木头。它救了我宝贝女儿一命,我还想着要找个地方,把它供起来呢。”他说道,眼角似乎还瞟了我一眼。
不寒而栗,那一瞬间,我好似早已被看穿。但他没有实锤,我便继续装下去吧。
不过供起来就不必了,只要你们两父女别老是来我跟前许下那大大小小的心愿就好。毕竟我也不是神仙,实现起来还是有点费劲伤身的。
“没关系,它可能也有自己,想去的地方。”这人小鬼大的,谁教她这么讲话,一套一套的。
方榆回以她一个温暖宠溺的微笑,摸了摸她的头,也顺带抚了抚,他眼前的,我这棵树,好似将那宠溺,也分了一些给我。
一时间,我有个该死的错觉,好似我与他们并排而站,如亲人般的嘘寒问暖,好不温馨。可我知道,我早晚会为如此不道德的痴心妄想,付出惨痛的代价。
“竹子!阿榆。”邱莲的声音适时响起,让我及时醒来,然后被无穷无尽的失落感淹没。
哎,我真是自找的。
如今邱莲学会了克制和隐忍。我懂的,爱的初期或许是无尽的试探,无论如何也要对方给予自己平等的爱意。可当爱意渐浓,却变得异常能忍,在漫长岁月里,学会了将爱藏在许许多多的小事里,无声地滋润着自己的爱人。相比于她,我自愧不如。
邱莲一直都是无辜的,我有时也会同情她的命运。那时的我为阻止她跳入火坑而沾沾自喜,却不知命运兜了一个大圈,却诡异的殊途同归了。如今她就过上了幸福生活了吗?我无法界定,而决定权,就在我面前这个男人的手上。
忽然之间,我发现,我好像越来越看不穿他了。他的心里藏着无尽秘密,又会对何人诉说呢?
“阿莲。那件事我查清楚了。如今要如何处理,决定权交给你。”他将邱莲拉至一旁,和她说了将竹子伤害至此的始作俑者。昔日的旧情郎,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巨大的震撼感,让邱莲一时失神,可如今为母则刚,再如何愤怒悔恨或是其他复杂的情愫,在孩子面前只能克制。
“你做主就好,我没有意见。”仅是几个字,就花光了所有力气。思绪被拉回从前,那些不好的记忆开始强势地攻击着她,她扶了扶额头,别过身去,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嗯。”方榆留给她处理的空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传达着无声的安慰。眉眼上挑,风云莫测。他定会让那末路狂徒,付出最残酷的代价,那一瞬间的眼神,让我也有些感到害怕。
随后他便离去,开始着手善后工作。那人不除,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危及到自己身边人的安危,当然不能有半点闪失。
可诡异的是,尽管是搜遍全城,却再也发现不了那人的踪迹。想来也是,若是我,也会将自己深深的隐藏起来,难道还等着仇家寻上门不成。
一时间,邱府草木皆兵,将邱竹围了个里外三层,生怕再次发生意外。
而他,闲暇时总是无声地呆在院子里,时而忙碌地处理我这棵小树,时而无声地发呆。无论他出于什么原因总是往这儿跑,我都甘之如饴。
我能回馈他的,也是无声地陪伴。借着月色,将树影拉长,完完全全地包裹着他。好似这样,给他一方小小的庇护,让他能忆起我们在老宅时无忧无虑的相依。我的阴影,完全属于他。这样他会不会少了几丝,寄人篱下的不自在呢?
因为常年睡地板,腿时不时还是会发疼。所以夜间总是难眠,可奇怪的是,只要他靠在我身上,那疼痛便减轻了许多许多,如此,也能沉沉睡去。
记得我说过吗?我好似与生俱来,也有些潜在的疗愈功效。如此也好,为了他,我愿意倾尽全力。
这夜的风格外的舒服,将我也吹得有些迷糊了。
靠着彼此有些失神,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好似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
恍惚间想起,此时已经是深夜,如今四周安静得有些渗人了。许是他倒下一时也忘了时间,邱莲他们见他睡得如此沉醉,也不敢打扰,只是披了件衣裳,就回屋了。
可我分明,听到了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如此熟悉,我不断在脑海里回忆检索着。想着想着,我好似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火焰味,那伴随着残留酒精的难闻气体,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他!记忆中的恐怖味道,唤醒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让我迅速记起,这急促而匆忙的脚步声,是属于谁的。
可我还是太迟钝了,等我反应过来,那人早已持刀,向着我们箭步冲来,拿出了必死的决心,不过是,要让我身前的方榆必死。只有一次机会的他,如今瞄准了他的心脏,眼里充满了恐怖的决绝。
迅雷不及掩耳,我身前的木头脑袋,如今倒睡得很香。毫无防备,命悬一线的他,呼吸仍然如此平缓。
我该如何救他?我又要拿什么救他?
脑子还在思索,身子倒是做出了反应。
我无法阻止那人,但把我当挡箭牌,也不是不可以。 刀光一闪,这一切发生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