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院子有些拥挤了79(1 / 2)

“不行。我早就说过,这东西,一旦失控,你我都逃不掉。”关键时刻,我守住了理智。

“失控?那世界不是乱了套?那不是很好玩?哈哈哈哈哈哈。”疯子。我忽然想起地狱里的3144,彼时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危险属性,而我忽略了,在那里的人,包括我自己,在世间所犯的罪恶,都无法被估量。

我看着她如此疯狂病态,我忽然醒悟,这一世,我仅是一棵围着一个男人转的树吗?哪有那么简单,现在想来,一个带来灾难和灭绝的树妖,所到之处,人们疯癫失控,四处寸草不生,如果是这样,倒符合上头喜欢给我精心设计的人设。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我看着身旁的他,跑不掉了,桎梏已深。而我若终将遭人唾弃,成为历史记载的一个“灾难”,那么他呢?对我有着别样情愫的他,我又如何保全他?

所以,我越用力,越可笑。

忽然想起,这一生刚开始,我就下定了摆烂的决心。可偏偏下一秒就遇上了他,该死,他们总是如此轻易就读清了我的内心。戏台子一支,人来齐了,好戏就可以上场了。

在我陷入无限深思,思维逐渐落入恐怖场景的时候,有一只手,不断地渡着温度给逐渐失温的我。拉着他拔腿就跑的冲动,那么强烈,可是可悲的是,要跑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

“阿四姑娘,这东西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用得好,自然可以得到你的目的。而我想失控,从来就不是你想要的场面吧。”他的声音充满力量,将我们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方官人说的是。我这样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如今靠着这些站稳脚跟,好日子刚要过上,花花世界,我还没玩够呢?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才是。”她自觉失态,稳住了场面。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转身对阿槐说,可我没有信心。

“不要害怕。你还有我。”他知道我想说什么,逃根本没有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心中志向,那么辉煌庞大,而风险越大,机会越大。

“如今,我们各取所需。自然是有一些规矩和共识,需要达成的。我相信阿四姑娘,也不会轻易撕毁我们的契约。”意思很明显,要么继续和平交易,要么就此割裂。

“行。慢慢来吧。做大事,怎么能着急呢?”她语气平缓,开始妥协,“可若你开始害怕,你就输了。”她自顾自说着,眼睛却盯着我。

这代价,会不会太大?

可若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这害人的玩意,也可以有些“好的”作用呢?就像是那毒药,有时又是一味关键的药引,可若我不愿意去尝试,怎知它无法发挥奇效,让这个时代中的不公和腐朽“药到病除”呢?

而且他说,还有他在。

日后我无须,躲躲藏藏,一个人前行。

我有退路,有后盾。

和他在一起,我的恐惧,算是什么呢?

她取走了我的东西。

我守住了我的底线,定时定量,没有商量的余地。

至于他们的交易,自然没有那么重要了。如今联盟达成,日后如何都得相互依存掩护,只不过我们还天真地以为,走过这漆黑的道,就能见到温暖喜人的光。

最重要的是,我开启的魔盒,我负责看守。待那魔头终于苏醒,哪怕以生命的代价,都得将他封印。而我生为一棵树,自然有作为一棵树的作用,只是现在我还没发现而已。

“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奇?”他忍不住问我。

“不是神奇,是危险。”我如实禀告。

“危险的东西很多。那压榨平民的官,私吞款项的兵,狼狈为奸的势力,和允许这一切发生的至高权利。”他语气平淡地说着他看到的一切,那无力感,我真切的感受到了,“若它真有毁天灭地的能力,那这个世界不过是换一种死法而已。”

“原来你,这么愤世嫉俗的?”气氛太过凝重,而我不想要我们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只剩下忐忑不安。忍不住逗他一句,只想将他从那些黑暗中,暂时拉出来。

“对不起,是我将你卷了进来。”他缓和了语气,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莫名的愧疚感将他牢牢笼罩着。

“卷?你是把我连根拔起吧。”不必对我感到愧疚,我深知或许这一切,说不定都是我欠他的呢?

“对哦。我还求来了那个大雷,将你劈成人形。”他顺着我的话讲下去,他哪里不清楚,若是将时间都花费在悔恨、愧疚、担忧中,着实浪费。

“所以,你得对我负责呀。”

“正有此意。”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反正这一刻他眼里的阴霾,烟消云散。

那就好,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改变不了什么。

我们能做的,就是此时此刻的相爱。

想到这个,我不禁打了冷颤,“爱”这个字,如今这么轻易就说了出来吗?我毫不怀疑自己满心满意的依恋,而他对我,又达到了“爱”的高度了吗?

真烦,一定是恋爱脑发作了,什么时候了,这些根本就不重要。

问题的关键在于,躲躲藏藏的我们俩,怎么可以以黑暗为掩护,而又祈求光明呢?

他知道我这一瞬间的失神,是在想些什么。

而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轻轻地揉开我紧皱的眉头,我望着他,发现他的眼睛很深,深不见底。忽然想起那句话,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可如今谁是谁的深渊,无人知晓。

自从我暴露之后,黑夜变得如此的短。

白天里,我也只能若无其事地当那棵安安分分的树。见着邱莲、竹子,围着他转。越是温馨融洽,越是如恐怖片一样,诡异而让人想遮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中窥探着发生的一切。我们几人的命运,似乎只是一个一时兴起、不顾人死活的玩笑,而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了。

这一场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伦理剧,踩准了物种的禁忌、世俗的崩坏。要说我们俩错了吗?可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等待我们俩跳进去的陷阱,我们那生生世世捆绑的宿命感,若我们去对抗,必然两败俱伤,而我若是从了命运的安排,又是世间所不允许,早晚要遭报应的。此时此刻我有些悟了,原来悲伤的定义,是无论你如何选择,皆是殊途同归。

可我偏偏,发现了悲伤中的主调中,那星星点点的美好,并为之疯狂。可这何尝不是一个圈套,若不是有了这些美好,哪里可以衬托我们接下来要经历的一切的苦痛悲伤?这段时间,常常困在这循环往复的自我怀疑中,长久地失神。还好我只是一棵树,没人可以看见我的彷徨恍惚。

“姐姐。我有个问题要问你。”竹子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什么?”我毫无戒备。

“你是父亲的嫁妆,活得肯定比我久,那你肯定知道,我不是父亲亲生的吧?”她稚嫩的声音,讲出这些深沉的话,竟然没有违和感。也是,经历了那些,让人一夜长成和自己年龄不符的心态模样,也很正常。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否认。

“那人说的。”她如今想起那张脸,还是难掩眼里的恐惧。

“那你信吗?”

“我早就知道了。”

“嗯。”毫无意外,有人的地方,就没有秘密。

“可父亲真的很好,只可惜,她不是我的父亲。”她有些失落了。

“他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会伤心的。”方榆对她的情感,没有一分掺假。

“他们说,父亲和母亲,是假夫妻。”如今从她口中说出什么来,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谁知道呢。”真真假假,不是别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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