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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宣调皮的紧,席上数他喝的果子汁最多,来不及跑向茅房了,寻摸了个背人的地方,解了裤头要嘘嘘。
其他孩子们有样学样,也要这样嘘嘘,一群小萝卜头排成一排,一块嘘嘘,甚至就连这都比上了,看谁泚得远,以此来分状元、榜眼、探花等,谢宣又赢了,被小伙伴们冠以泚水状元的美称。
谢宣他们站的地方是一处活水塘子,席间有不少文人雅士提议,何不效仿先贤作曲水流觞之饮,也算人间雅事耳。
谢壑闻言蹙了蹙眉,这处塘子虽然有活水源头,可一直都很安静,几乎听不到哗啦啦的流水声,今日怎么这声音怎么大?
蔺冕站远了些,抬头往上一望,见一排脱得光溜溜的小萝卜头在朝活水塘子里泚尿,他好笑道:“今日怕是行不通了,临渊,你看!”
谢壑三步并作两步站过去一看,脸色瞬间一滞,他面色沉沉的望着上面的台子。
谢宣下意识的朝下一望,见是阿爹他们,惊得一抖,然后若无其事的提起裤子撒腿就跑!
小萝卜头接二连三的跟着跑,一时间太过匆忙,差点被罗里吧嗦的裤腿绊倒。
小孩子忘性大,等重新回到宴席上,惊魂甫定的拍了拍胸口,遇见美味佳肴就把刚刚那茬儿给忘了。
到了黄昏的时候,新郎新娘开始行拜堂大礼,惠娘牵着大红礼巾随谢壑从内堂走来。
一拜天地!
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鸣礼,惠娘飘飘浮浮的心这才安安稳稳的放在心里,她真的要嫁给他了呀,敬告天地与祖宗,与最最相爱的人永结同心。
二拜高堂!
谢徽乐呵呵的看着眼前这对小鸳鸯,满意极了。
夫妻对拜!
谢壑和惠娘相对而拜,心中怀着无上的虔敬,谢壑眉眼生的凌厉,也在大红喜袍的映衬下显得温柔而多情。
堂内观礼的诸人纷纷赞一句:新郎官真是好风采啊!仪表堂堂,风流倜傥。
新人拜过堂之后,婚礼已经接近了尾声,众人吃喝的差不多了,也该散席回家了。
迟意仍旧依依不舍,谢家多好玩啊,都是新鲜玩意儿,饭好吃,玩具也好玩,他才待了多半天,就不想回家了。
他想了想,对谢宣说道:“阿宣,等我爹和我娘成亲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热闹啊。”说完他掰了掰手指算道,“我今年七岁,等明年就八岁了,介时我们家也给阿爹阿娘操持一场婚礼,阿宣,到时候你得来呀!”
谢宣拍着胸膛答应道:“放心吧,我一定去!”
又有小伙伴们苦恼道:“啊?我今年都九岁了,是不是来不及了。”
谢宣肃着小脸说道:“大抵是吧,我今年才八岁,不过问题不大,到时候我们抽个功夫悄悄给你阿爹阿娘庆祝就行了。”
“真的吗?还可以这样?!”
谢宣点了点头道:“当然,我的话你还不信吗?”
“信,当然信了!”大萝卜头们又开心了起来!围着谢宣又跳又叫,然而没多大回就被自家长辈拎上了自家马车,小萝卜头们扒在车窗处朝谢宣大喊道,“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谢宣承诺道。
裴逸宸坐在马车里,眸中染着微醺的醉意,他见状问道:“你们这群小萝卜头又想着调什么皮?”
裴翎老神在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秘密!”
“哦。”裴逸宸闻言不再搭理儿子,他掀开一角车帘,预备散一散车厢里的热气。
最后是裴翎先搁不住话了,他悄悄摸摸的凑到父亲面前,压低声音道:“你就放心吧。”
裴逸宸奇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裴翎率先画了一张大饼,不由分说的递到他爹嘴里道:“回头我也给你和我娘办一场婚礼,咱们也大宴宾客,将给谢家做饭的厨子全薅到咱们家来,给咱们做喜宴吃。”
裴逸宸捏了捏额角,啧!谢府这酒后劲儿真大,他此时有些头疼了。
“阿翎,爹爹与你阿娘已经成过亲了。”裴逸宸出口打击道。
“啊?这样啊。”裴翎大失所望!
裴逸宸算是带娃温和的,也只君子动口不动手,顶多口头上打击打击儿子。
迟意那边略有点小惨,若不是他跑得快,铁定能挨上一顿竹板炒肉。
谢宣这边送走小伙伴之后还惦记着爹娘那张新床不能睡人,他这会儿正好得空,得过去瞧瞧。
天已经渐渐擦黑了,谢宣蹑手蹑脚的朝新房那边而去,然而他来晚了,伯祖母和伯祖父已经躲在窗户底下了。
谢宣十分尊老爱幼,不跟长辈抢东西,于是他蹑手蹑脚的走了,顺便去库房取了一张小弓来,打算往里射点什么东西,把床铺弄得狼狈些,就没法住人了,计划通。
送走宾客后,谢壑步履生风的回到新房,见惠娘手持洒金团扇遮面,正等着他呢。
他心里一喜,忙快步走了过去。
知道他过来了,惠娘低眉浅笑,仔细算来,她在他身边已经待了很多年,可却没有哪一刻是作为妻子的身份待着的,所以今日格外不同。
“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一首却扇诗吟罢,谢徽轻轻的坐在惠娘身侧,笑道,“娘子,却扇吧。”
“七宝画团扇,灿烂明月光。与郎却耽暑,相忆莫相忘。”惠娘答却扇诗,而后调皮的将团扇往下却了一点,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谢壑伸手去拿扇,她又笑着避开了他的手,如此往复嬉闹了两三回,这才娇娇的将团扇放入他的手中。
谢壑掩唇失笑,金丝丹凤眼里盛满了万千风情,看得惠娘一滞。
谢壑俊脸微微泛红,他佯作遮掩似的背过身去,将合卺杯拿了来,浅浅的斟了合卺酒来,与她对坐着吃了一杯。
此时正值丹桂飘香之际,房间里插了不少香气馥郁的新鲜桂花,或许是桂花的香气太浓郁了,屋子里的温度也渐渐攀升。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绑完结发同心结之后,就到了入寝的时候,谢壑挥退了守房的丫鬟婆子们,正欲褪衫之际,他忽然一个反扑,将惠娘压至身下,惠娘蓦然一滞。
然而还没等惠娘多想,耳边传来一道破空之声,谢壑的胳膊往上一抬,捉住一支拴了桂花蜜的小箭,一尺来长,没什么杀伤力,却也惊了人一跳。
谢壑朝小窗那边望去,不出所料望见一双懵懵懂懂的金丝丹凤眼。
谢宣见小箭被父亲徒手接住了,他愣了愣,又不慌不忙的拿出备用的箭支来,又要射过来,被谢壑急走两步夺了过来。
谢壑一把抱起鬼鬼祟祟的射冷箭的小人儿,低声道:“你在此作甚?”
谢宣理直气壮的说道:“提醒你啊,这张新床不能睡,早晨的时候我就提醒阿娘了,怎么阿娘没有将它换掉,哪怕换个床单也好啊。”
“为何不能睡?”谢壑奇道。
“因为床上的核桃尖尖扎牛牛!”谢宣吞吞吐吐的说道,见他爹仍是一脸疑惑,他不免将昨天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爹,希望他知道自己真的没有恶意。
谢壑哭笑不得,他好气又好笑的拍了自己儿子小屁股一下,然后唤来随从吩咐道:“将这个胖崽儿放到他祖父那里,一定要亲手交给他祖父,莫要偷懒。”
随从领命抱着谢宣走了,谢壑拍了拍手,转身进了屋。
惠娘忙问道:“外头出了何事?”
谢壑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宣哥儿,现在已经没事了。”怪道人们都说先开花后结果呢,先结了果子注定要出些离谱之事,算了,左右是自己的孩子,还能扔了不成?!
未几多时,房间里传来娇娇软软的吟哦声,薛氏与老伴儿欣喜万分道:“看来咱们离抱小孙子不远啦。”
谢徽房里,谢壑的随从将宣儿放下,跟谢徽交代了宣哥儿在新房前的所作所为之后转身走了。
谢徽亦是哭笑不得,怕这小人儿再去打扰他的阿爹阿娘,他少不得将小人儿哄着睡下,在小人儿三番五次试图逃跑失败之后,谢徽安抚道:“秋狝要到了,你今日听话,来日爷爷带你去秋狝大会上打猎,届时你想打什么就打什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