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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问瞧了瞧四周,见无人监视了,遂说道:“我听闻纪州的百姓暴动了,杀了好几个贪官污吏,赵方令之流已经成了刀下亡魂。纪州已经落入了闻人驰之手。”
罐子被火烧着,咕噜咕噜滚着小泡,馥郁的酒香甚至弥漫到整个草舍,谢宣闻言用木杓搅动了一下沸腾的酒,失笑道:“看来曹兄是想先与我论英雄了,可惜了一坛好酒。”
“我贬至此处恐怕是谢大人的功劳吧,为的是什么?就我一命?!”曹问问道。
谢宣摇了摇头道:“曹兄此话说的轻巧,不过,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是曹兄自己心正,命中注定该躲过此劫。”
曹问:“……早在你去纪州上任之前便投靠了闻人驰?”
火光映衬在谢宣清俊的面容上,显得他此时的神色有种近乎圣洁般的慈悲,他平静的说道:“我没有投靠任何人。”
然而,曹问并不信:“我很好奇,让你为之卖命的主君是何等不世英才?”
“百闻不如一见。”谢宣终于煮好酒道,“喝完这顿酒,我该上路了。”
“去哪儿?”曹问问道。
“谁知道呢?黄泉路亦或者是通天路,总有一条路归我走。”
暮春, 平西王府。
楚怀秀一身玄色短打劲装,手执一把锋利的宝剑,头戴棕褐色的斗笠, 斗笠边沿处垂着黑纱,她不放心似的又在面上覆了一张狰狞的面具。
装扮妥当之后,她寻到闻人驰后说道:“师父,我要去找他。”
闻人驰将手中的密报递给她:“齐帝病了。”
楚怀秀冷哼道:“意料之中,如不出意外的话, 齐帝十分有可能重新启用谢宣, 意图让他夺回纪州,所以, 这是最好的时机。”
“昨日接到密报, 穆九经身边有一个副将活着爬回了汴京。”闻人驰说道。
百密一疏啊, 不过楚怀秀还是轻蔑的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他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宰了穆九经?”
“是没什么证据, 只是要小心他们狗急跳墙对谢宣出手。”闻人驰说道。
“所以我更得走这一趟了。”楚怀秀抱拳道。
“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利索,我再派几个好手与你同去。”闻人驰道。
“人多目标大, 容易引人注意。”楚怀秀婉拒道。
“无妨, 可以安排你们跟着商队走。”闻人驰道。
楚怀秀点点道:“顶多要四个人。”
闻人驰拨了四个贴身侍卫与楚怀秀同行。
数日之后,梅州风雨大作,谢宣的茅草屋被大风吹得晃晃悠悠的,仿佛伸手一推便要倒似的。
没多会儿,大雨哗啦啦的倾盆而下, 外头下大雨,谢宣的屋子下小雨, 榻上绑着的蚊帐被雨水浸透, 往下滴的水珠瞬间连成串,将守在谢宣榻边酣然入睡的黄豆从梦中惊醒。
黄豆抖了抖被淋湿的耳朵, 打算换个地方继续睡觉,却发现屋子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它不满的围着屋子绕来绕去,嘴里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
谢宣浅眠,被它吵醒后,拍了拍旁边的空位道:“别委屈了,上来睡。”这只娇□□真不知随了谁!
偏偏黄豆身子湿漉漉的,爪子上沾了泥说什么都不肯上榻。
谢宣无奈,一把将毯子掀开,把黄豆拖上榻道:“上来吧你!”
黄狗一躺,瞬间惊坐起,这榻上也不比地上干啊!狗子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水汪汪的狗狗眼控诉的看着谢宣。
“服了你,祖宗。”谢宣把湿掉的被褥往床尾一踹,一人一人睡在光秃秃但有些干燥的凉席上,谢宣怀里拥着狗子,坦然入眠。
系统悄咪咪的问道:“宿主,你不起来修修?任由它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谢宣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这是谪居之愁,文人墨客必备遭遇,没这样过活过算什么文人?”
系统倒吸一口凉气,头一次见有人把懒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它嘟囔道:“受虐狂吧你!”
“也不是,体验真的挺别致的。”谢宣迷迷糊糊的说道,“别吵,睡了。”
继而狂风大作,雨点像鼓点一样密集,???敲到屋顶的稻草上竟有几分恐怖的意味,系统不敢多听,自动下线躲雨去了。
黄豆枕着谢宣的胳膊嫌嫌弃弃的闭上了眼睛,颇有几分认命之感。
忽而,黄豆倏然睁开双眼,汪汪狂吠起来!
咻!破空之声由远及近,谢宣猛然惊醒,暗骂一声,赶紧抱狗躲避。
刷刷刷!三支锋利的箭羽毫不留情的插在谢宣刚刚睡觉的地方。
黄豆在他怀里要往外窜,谢宣死死的抱着它不松手,只能用眼神示意它道:祖宗!外面人多势众,你主子我的功夫十分稀松平常,咱不去送人头,乖。
这时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有人抽剑斩断榻上的蚊帐,见里面空无一人,不禁气的大骂一声:“娘的!让他跑了!”
“刚刚还听见狗叫声,跑不了多远的!”又有人说道,“这里草木密集,大家都搜仔细点儿!”
谢宣躲在暗处,听着嘈杂的脚步声,初步判断来人有数十个,看来对取他的狗命势在必得了。
“系统,给我兑枪。”谢宣冷然道。
系统听到谢宣的召唤,认命的爬上线来,它道:“红缨枪行吗?枪头挺锋利的,以一敌十完全不成问题。”
“要火枪,带子弹的枪。”谢宣解释道。
“宿主,你这要求超出历史范畴了,系统也无能为力。”系统耸了耸肩说道。
“哦,那问题不大,我死了你也任务失败了,第一次绑定宿主没有完成任务的系统,是要被销毁掉的。”谢宣危言耸听道。
他这一番威逼利诱说的系统怪毛骨悚然的,系统扒拉了扒拉商品兑换页面道,“火药行吗?”
“给我开免轰炸伤害特效,我的狗子也要一个。”谢宣讨价还价的说道。
“好吧。”积分范围内,游戏规则之下,倒是没什么不可以的。
谢宣拿到火药后,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低咳一声嚣张的问道:“诸位是在找我吗?”
“快过来!他在这里!”死士发现了他的踪迹,忙举剑过来要将他砍杀。
谢宣凉薄一笑,引燃了火药包。
瞬间暗夜如昼!天上惊雷滚滚,地上传来一道剧烈的轰鸣声,草舍都被齐齐炸飞,稻草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火花燃成一片。
黑暗驱尽,天光乍明。
“不!”远处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楚怀秀历经千辛万苦,风餐露宿数日,才找到这里来,草舍便失了火,明明只差最后一点了,只差最后一点了!!为什么会这样?!
豆大的泪滴渐渐的模糊了她的视线,从她眼眶中奔夺而出,她当即什么都顾不得了,奋力向前跑去,口中不停叫着:“谢宣!谢宣!”
天空虽然下着雨,但谢宣住的地方到处都是火光一片,以及一些血肉横飞的肢干,楚怀秀每个都要拿起来仔细比对一番,看看哪个是谢宣的,但她也分不出哪个是谢宣的,直觉告诉她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