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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急着找诊所,她们从酒店出来,由楚颜带路走了一条小路。
一路上,楚颜都和她说着闲话。
“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呀,是怎么和薄总认识的?”
江织淡淡,“商业联姻。”
楚颜神色一顿,随即笑了笑,“哦,对,你们那儿流行这个是不是,我看电视剧里都这么写。”
前面是一条岔路,楚颜看了看,指了指旁边的那条,“这里。”
越往前走,似乎耳侧越能听见窸窣的声音。
直到她们从一个拐角处出来,正看到一片废地上,薄时郁冷冷站着,在他对面的,正绑着一个人。
旁边的楚颜突然捂住嘴,像是怕尖叫出声似的,隔了几秒,压低声音,“这不是薄总么?”
江织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接下来,便是薄时郁挥着棒球棍去砸那人腿的场面。
这样的薄时郁无疑是陌生的。
夕阳落下,那么一点昏黄夹杂着红意晃在男人脸上,照的他神色晦暗不明,像是古代的刽子手,浑身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楚颜看着江织,忽而低声开口,“其实我听过几句薄总的传言,听说他继任薄家的时候,他那几个叔伯,好几个都莫名出了车祸,不知道是不是薄总……”
楚颜话只说到一半,令人无限遐想。
江织微微捂住嘴,脸色煞白,“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平时在我面前很温和的。”
楚颜安慰道,“我理解你,任谁看到枕边人这样,心里都会害怕。”
她凑近江织,轻轻碰了一下江织的手,塞进去了一个小纸条。
“江小姐,其实我是来帮你的,你知道薄时郁对江家都做了什么吗?他根本不爱你,只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罢了,等孩子生出来,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江织睫毛抖了一下,唇瓣颤了颤,“你——”
楚颜悄声,“薄时郁根本就是个疯子,在你面前都是伪装的,就像你今天看到的这样,如果你想清楚了,就联系我,薄家家主这个位置,薄时郁能坐,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坐。”
她说完这句话,就后退两步,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江织脸上的神色微微淡下来。
等她再回头,正看见薄时郁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江织,“……”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最后还是薄时郁先有动作,他抬了一下手,高成和那几个保镖飞速的把人拽走,与此同时,男人大步流星的朝着江织走过来。
薄时郁呼吸有些急促,他想伸手去抱住江织,却又意识到这双手刚刚做了什么,在半空中微顿,到底是没落下去。
他嗓子有些干涩,“宝宝,你怎么在这儿。”
薄时郁甚至是有些紧张的看着江织的神色。
他怕少女的脸上出现惊慌害怕,他怕江织觉得他是个疯子是个恶魔。
如果江织怕他,躲他,他该怎么办……
想到此处,薄时郁的心下微沉,更多阴暗的念头从心底滋生。
可江织抿了抿唇,最后只小声的说,“薄时郁,这旁边有宠物医院吗?”
“……”
小白狗最后扔给了高成让他一起带去市里看病。
江织被薄时郁抱着往回走。
夕阳落下,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交叠在一起。
江织把那张纸条拿出来,“是一串电话号,回头你让高成去查查,我觉得也可能是薄家的人,诶,薄时郁,你家那边的人怎么这么坏,比我家的还坏。”
说到这个地方,江织忍不住乐了,“你知道她刚刚还跟我说你对江家如何如何,她们查的也不怎么样么,都没查出来你是为了替我报仇。”
糊涂半片就来江织面前挑拨离间。
薄时郁的语气很平淡,“所以你早就觉得她有问题?”
“她那天问我能不能下去喂狗我就觉得有点奇怪,结果我没去,她主动找上来,就更可疑了。”
江织兴冲冲的说,“我知道,你虽然没跟我说,但我天天在楼上也能看见,你工地是不是出事情了?可能就是他们做的,你——”
话说到一半,被薄时郁打断,“我今天处理的那个人叫薄临,他才是背后对工地下手的。”
江织一懵,“那今天带我过来的是什么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薄临不过是马前卒,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你,或者说,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薄时郁声音很平静,甚至不带一丝起伏的。
这些事对于一个清澈愚蠢的女大来说有些过于复杂了。
江织茫然的点点头,只纠结一件事,“那我帮到你没有?”
“帮我?”薄时郁语气似乎带了一点疑惑,“所以你明知道那个人有问题,还跟着她走,是想要帮我?”
“我想帮你查查背后到底是谁嘛。”
薄时郁想到了他和江织刚结婚的时候,江织为了林洁自己跑去了酒吧,要不是薄时郁及时赶过去,不知道那天要出什么事情。
但他当时并没有教训江织,而是让江织知道,有他在可以处理一切的事情,让江织不必胆怯。
薄时郁很少对自己做过的事后悔。
但现在他开始后悔了。
后悔那天应该凶一点狠一点,让江织不敢再对自己的安危淡漠的轻视,不敢再这么盲目的大胆。
又后悔,压根不应该因为江织哭一场就心软的领她过来。
江织应该永远待在象牙塔里。
薄时郁之后的路上没有再说话。
江织浑然不觉自己将要发生什么,被薄时郁一路抱到房间里的时候还哼着小曲,晃着小腿。
薄时郁这个时候开口了,问江织怕他吗?
江织瞪圆眼睛,“因为今天的事吗?我为什么要怕你?我们才是一家人嘛,你又不会去拿棍子打断我的腿。”
薄时郁顿了一下,似乎真的低头看了一下江织的小腿。
江织笑眯眯的安慰薄时郁,“我肯定是站你这边的,放心,薄时郁,我会帮你的,我一会儿就给那个电话打电话,看看我能不能引蛇出洞。”
她总是有一种天然的无畏,好像把什么危险都看的直白简单。
薄时郁轻轻笑了一声。
他动作很轻,先是慢条斯理的摘下了腕表,又抬手扯了一下领带,解开了衬衫手腕处的扣子,往上卷了卷。
江织坐在床上看着薄时郁的动作,突然觉得有些心里发慌。
她小声提醒,“薄时郁,天还没黑呢,你不能做乱七八糟的事。”
薄时郁抬眸看了她一眼,一张脸不带一丝表情。
江织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什么,小脑袋飞速旋转,语气有些紧张,“我今天出门没告诉你……事出有因嘛,我想帮你做事,你不能怪我对不对?”
薄时郁扯了一下嘴角。
他转身进了洗漱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枚长柄浴刷。
一瞬间,江织头皮发麻,起身就想往出跑,就被薄时郁眼疾手快的拽住,一把按在椅子上。
江织此刻简直比昨天看到的流浪狗还可怜。
她浑身微微抖了一下,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薄时郁。
“唔……你打那个人,没打够吗?”
回来还要打她?
薄时郁脸色冷漠,只淡淡吐出两个字,“伸手。”
声音冷的像是结了冰。
江织眼尾有点泛红,薄时郁从来都是哄着她捧着她的,何曾用过这么冰冷的语调和她说话,更别提说的还是这样的话。
她闭了闭眼,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浴刷狠狠砸下来,在白嫩的手心上留下一道明晃晃的红印。
薄时郁冷声道,“以前没教你,我现在教你!”
“啪!”
“遇到危险就跑,遇到坏人就躲,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你不懂吗?你是什么身体,还往前冲锋陷阵,你没有脑子吗?”
“啪!”
浴刷很大,一连三下,足够把江织白嫩的掌心打的通红。
太疼了。
江织忍不住掉下眼泪。
掌心上火辣辣的,似乎正在撑破皮肉微微肿起来,可在薄时郁冷脸的注视下,江织甚至都不敢把手收回来。
她一面掉眼泪一面给自己辩解,“我想帮你。”
薄时郁听不得这几个字,更是怒火中来。
“你好好照顾自己就是帮我了!你没想过那个人如果带你走,把你绑架了威胁我,你要怎么样吗?”
江织可怜兮兮的问,“不会吧,绑架不是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