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 2)
系统窒息,随后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们在一个世界里都是独一无二的,顶多!顶多不会超过两个同类,这还是在任务相容的情况下。”
系统的话云山雾罩的,谢宣也没怎么听明白,不过他还没多想,就听到一道俏生生的声音道:“哇!是小狗!”
楚涵身旁也站着一个小童,刚这群人齐刷刷的下马行礼,这小童身量小,反而被大人的身影遮挡住了,她不出声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注意到她。
她也梳着冲天鬏,身穿一袭窄袖衣袍,腰间挂着一柄小剑,干脆利落,容貌清丽至极,明明是女孩子,却是一副男童打扮。
系统惊了,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注意此女。”便匆忙隐身下线了,甚至临走之前在谢宣识海里一顿喷,喷的谢宣识海雾气朦朦的。
好在谢宣聪明,大约猜到了怎么回事。
那女童嘚嘚嘚的跑到谢宣跟前,问道:“哥哥,我可以跟你的小狗玩吗?”
谢宣在一声甜甜的“哥哥”中迷失了自我,他直觉他应该离她远点,可是她叫他哥哥哎!
反正小妖怪也跑了,临跑之前喷了很多遮掩气味的东西,它的同类应该感知不到那只小弱鸡了吧。
谢宣挺了挺胸膛,点点头道:“可以,我们去那边玩。”他伸手一指,指向另一处空旷的地方。
女童点点头答应了,十分乖巧的模样。
楚涵见状道:“去玩吧,不要跑远。”
女童和谢宣跑到背人的地方,谢宣放下小狗揉了揉手腕,一双小拳头被他搓的咯吱咯吱直响。
女童左右看了看,缓缓抽出腰间的短剑,厉喝一声:“大胆狂徒,拿命来!”想要先声夺人,说着,小剑就直勾勾的刺了过来。
谢宣头痛,他撒腿就跑,跑远了些,叉腰道:“你不讲武德。”
女童瞬间停下,她问道:“什么才是讲武德?”
谢宣道:“你学过剑法吧?”他在诈人,刚刚看她舞的那两下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不过自己比她大些,父亲都没教过自己功夫,说是根骨没长结实呢,她这么小,怎么可能学了什么剑术?不过她手上的短剑是精铁打造,被这东西扫一下怪疼的,所以才喝止她。
再者,她不由分说举剑就要打人,显然不是跟他玩的架势,倒像是试探什么?
女童心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她生在军营里,看惯了父亲练兵,便是没人教,她耳濡目染也会了几招,更何况……这会儿听了谢宣的话,她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了。
“你看你学过剑术,我没有,你说玩我的狗,其实并不是,你就是想欺负我。”谢宣反客为主大声控诉道。
女童皱了皱好看的眉毛道:“我没想欺负你。”
谢宣道:“那好,你把剑放下,我看着害怕。”说着,他的目光故意瑟缩了一下,脚往后退了一步。
女童刚欲扔了剑,转瞬又把剑握得极紧,她大声道:“我们将士永远不会背弃手中的剑!”宣誓一般!
谢宣笑了,他拍了拍手道:“跟你脑子里的那东西说,不要试图窥探我!”都把他的小妖怪吓跑了,过分哦。
女童瞬间变了脸色,她瞪大眼睛指着谢宣道:“你……你……你……”谁都不知道她脑子里有个会说话的小人儿,他怎么会知道?!
你你你了半天,女童自暴自弃道:“你不要告诉旁人,我就不拿剑打你。”
谢宣摸了摸啃自己裤腿的狗狗道:“看心情啦,你要吓到我那就不好说了。”
女童别别扭扭的将剑插回剑鞘,她也伸手去摸谢宣的狗狗,试探的问道:“你脑子里也有会说话的小人儿吧。”
“无可奉告。”谢宣皱眉回道,他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小傻子,这么不禁诈。
女童将小狗抱到自己面前道:“我叫秀秀,你叫什么呀?”
“黄豆,这小狗叫黄豆。”谢宣回道。
“那你呢?”女童抬眸问道,一双大眼睛清凌凌的,十分好看。
“谢宣,你可以叫我阿宣。”谢宣回道。
女童瞬间滞住了,沉默了一下,又好奇的抬头看了谢宣一眼,因为她脑子里的那个小人儿告诉她,千万别惹这个姓谢的,若知道他就是谢宣,它也不会让她试探什么,难怪刚刚她还没干什么就暴露了呢。
秀秀问:谢宣很厉害吗?
它只说:别惹就是。
谢宣此时也是一肚子疑问,却不能开口询问秀秀,过后问问小妖怪吧。
秀秀得了系统的话后,心里忐忑极了,她不安的问道:“你真不会告诉别人吧?”
谢宣扬了扬眉道:“本来我也忘了,你再提醒我,我就忘不了。”
秀秀赶紧闭上嘴巴,把黄豆抱上膝头,专心跟黄豆玩了起来。
“放心,记住了,他还欠你一块绿豆糕呢。”脑海里的声音安抚她道,“不过现在别要,有他还你的那一天。”
秀秀眉目一松,又悄悄转眸看了谢宣一眼。
屯所里因为颜斐和楚涵的到来,瞬间热闹了起来,有将士猎了一只獐一只鹿,关在笼子里送了来,来给贵人们打牙祭。
颜斐看着样貌颇为相似的两只野物,抬头问蔺冕道:“刚刚那小童还未曾离开吧?”
蔺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道:“不曾,正在空地上和楚统领的千金玩耍。”
颜斐笑道:“把他叫来。”
仆人忙将两个小孩叫至这边,颜斐笑呵呵的问谢宣道:“你认识鹿吗?”
谢宣摇头。
“你认识獐吗?”
谢宣继续摇头。
颜斐指着笼子又说道:“这里既有獐,又有鹿,你不妨猜猜哪只是獐哪只是鹿?”
谢宣站在笼子外望了一会儿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待会儿先吃的一定是鹿。”
颜斐大为惊奇,这稚子出口成章,引经据典,他那句话出自《诗经·小雅·鹿鸣》,他问道:“你不是没开蒙吗?如何知晓诗经?”
谢宣摆了摆手道:“常听我爹念书,念来念去,我也跟着学舌了两句。”
颜斐望向蔺冕,温声问道:“这孩子年幼敏悟,想必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父亲是?”
蔺冕再三被点名,已经放弃抵抗了,他揉了揉谢宣的冲天鬏笑道:“谢壑。”
颜斐暗中搜寻了一番,他发誓他绝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禁又问:“在何处任职?可否前来一叙?”
蔺冕摇了摇头道:“他父尚是白身,最近农活多,想必在家中干活呢。”
“哦,原来是耕读之家,难怪,难怪。”颜斐赞道,他实在是喜欢谢宣,已经隐隐动了收关门弟子的心思。
本来他想在洛阳家中著书立说的,听他被罢了官职闲下来后,不少世家大族,朝中勋贵将家里适龄的子弟送到他面前,供他挑选,苦口婆心劝他收徒,他真是烦不胜烦这才骑驴从洛阳落荒而逃。
不是他高傲不肯收徒,实在是想收一个符合他眼缘的,在两京相看许久始终没有中意的。
蔺冕岂不知颜老对谢宣上了心?一时之间,他心情倒有些复杂,主要是怕颜老截胡,谢壑之才谁不垂涎,他还想引荐给父亲呢,颜老跟父亲在朝中掐的死去活来的……
蔺冕又一想,自己是谢壑的友人,谢壑有这机缘得贵人垂青,他不该私心作祟,替人决定什么,于是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阿宣的父亲确实是饱读之士,小子也未必比得过。”
“哦?”颜斐来了兴许,蔺冕少年登桂榜,已是人中龙凤,缘何有人比他才高却未有功名在身?
蔺冕怕颜斐不信,伏手在颜斐耳边低语片刻,将谢壑的身世一一交代清楚,末了他又道:“颜老虽然与家父在朝政方面多有分歧,但此事小子不敢藏私,您一向跟临安谢氏交好,所以……”
“放屁!”一介大儒放弃体面,口出粗鄙之语,可见真急了,他反驳道,“谁跟谢靡那厮走得近了?!”他就是为了躲谢靡才从洛阳跑出来的,谢靡有个儿子及冠不久,想要拜他为师,他见过谢靡的那个儿子,骄矜自傲,不堪雕琢,他心里并不满意,厌烦谢家父子来回磨蹭,他只好先跑为敬。这会儿,蔺冕这句话真真是戳到他肺管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