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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见面,分外眼红!
谢壑亦循声看了过去,他脚下一顿,眉眼淬满了冰雪。
谢瑞领着谢英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久不见啊,老七。”
谢宣看看谢英看看谢瑞,又抬眸看了看自己爹爹,没有言语。
反而是谢英问道:“爹,你认识他们?”
谢瑞嗤笑一声说道:“不过是被家族逐出的不肖子,不足挂齿。”他指了指谢宣道,“你,过来,给我家英儿道歉。”
谢宣拧眉,瞥了谢英一眼说道:“你又想吃屎了?!这地儿倒是干净,我也现找不出那么大一坨来,不妨让我家黄豆给你现拉。”
谢英恼羞成怒道:“你这混球儿,找打!”说着,他对身后的随从挥了挥手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谁敢!”谢壑将谢宣护在身后,迎上冲来的拳脚,谢宣悄悄挪动步伐,向谢英欺近。
“住手!”一道威沉的声音传来,临安侯与数位锦冠玉带之人朝这边走来。
谢壑闻言松开谢瑞的衣襟,冷哼一声。
临安侯扬手就要给谢壑一巴掌,只是他的手掌还未落下,众人就听到啪的一声响,十分清脆!
谢宣揪着谢英走到众人面前,谢英脸上还有一个通红通红的巴掌印,谢宣提声道:“我看谁敢教训我老子?”
镇厄短剑横在谢英脖颈上,虽未出鞘但亦杀气腾腾,谢宣面容冷肃道:“师父说此剑一出鞘必定见血,谁欲试试?”
谢英被谢宣钳制住,脸上火辣辣胀歪歪的疼,他吓的哭都不敢哭了,只骇然的瞪直了眼睛,素日里娇生惯养的豪富公子,虽然骄横跋扈些,但哪里见过真正的血,谢宣与他不同,谢宣是见过血肉横飞的。
“谢壑,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儿子?”临安侯冷漠的问道,“拿刀剑指着自家兄弟?”
“胡说八道!我是谢家的独子独孙,哪里来的一上来就要我命的兄弟?”谢宣嘲讽道。
“谢壑,告诉他我是谁?”临安侯绷紧了脸说道。
“侯爷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自报家门。”谢壑说道。
“逆子!得了些许功名就猖狂的什么似的,岂是大家子做派,老夫今日少不得要人前训子了。”临安侯说道,“你在熙州得了几分运气,不见得在汴京也吃得开。”
谢宣早慧,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临安侯的暗示,他仰头问道:“你以为在汴京城你就能只手遮天了吗?染指科场是什么罪过,想必你比我懂。”
“黄口小儿莫要血口喷人!”临安侯攥住谢壑的衣袖,对周围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提起拳头就要朝谢壑父子身上招呼。
临安侯对身侧的锦冠玉带之人笑了笑说道:“让诸位同僚见笑了,家门不幸啊。”
“侯爷客气了,谁家没出过几个不争气的呢。”那群人亦笑笑回应。
谢壑父子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乃汴京谢氏,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将街道堵的水泄不通的,蔺冕刚从谢家那边回来,三个人扑了个空,心情有些不太美妙,此时回家的必经之路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蔺冕不禁向旁人打听道:“这是怎么了?”
有刚从人堆里钻出来的士子摇了摇头道:“豪门恩怨,听说是临安侯和熙州的谢解元发生了争执。”
蔺冕细一想,暗骂一声连忙往里挤去,边挤边大喊:“住手!快住手!有话好好说!”他生怕谢壑吃亏!
谢徽也翻身下马,往里挤去。
蔺祈左右看了看,见儿子与好友都挤了进去,他下马将马牵至老槐树底下拴好,也挤了过去。
蔺冕隔着好几层人就喊道:“侯爷手下留情,莫要打错了人,人家是汴京谢氏,你莫要仗势欺人啊!”
谢徽心里急的什么似的,他们在谢家扑了空,又去枢密院查了原始资料,知道谢壑乡试录上填的信息十有八九就是自家了,听说兄长给他过继了一个儿子,心中很是震撼,此刻儿子正在里面挨打呢,还是挨谢靡的打,如何肯忍?!
他三下五除二拨开看ῳ*Ɩ 热闹的人,冲着谢靡就是一拳打过去,他怒喝道:“谢靡,你有病啊!我儿子用得着你教训?!你真当他老子死了不成?!”
一群人共同懵了圈,到底谁是谁的爹?谁又是谁的儿子?!
谢宣收起捶谢英的拳头,他嘚嘚嘚跑过去,歪着头打量正在打谢靡的那个人,见那人生的高大威猛,相貌堂堂,拳头硬硬,心里不觉产生几分向往。
谢徽猛一抬头,瞥见一双似曾相识的金丝丹凤眼,不禁愣了一瞬。
这时,谢宣脑瓜转的极快,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胖嘟嘟手一指,对众人说道:“这个才是我爷爷!摔在地上狗啃屎的是谢英的爷爷。”
众人:“……”
谢徽见他头上带着的杏花冠是谢家祖坟旁才有的杏花,出言问道:“你们刚刚祭祖回来?”
谢宣点了点头道:“本来我和爹爹从祖坟回来欲去找蔺叔叔打探些事情,但扑了空,爹爹便带我来这附近吃饭,谢英,喏,就是在地上趴着的那个,不由分说向前就要打我,不仅打我,还带着他爹,他爷爷,他家的爪牙,一起来打我,还打我爹。”
“岂有此理!”谢徽怒道。
那些锦冠玉带之人忙劝道:“国公爷手下留情。”
谢徽冷声道:“你们眼瞎啦,我手下留什么情?谢靡带人欺负我儿孙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来劝说,麻烦你们站远点儿,别溅你们一身血。”
“谢徽,我要去御前告你!”临安侯从地上爬出来,扶正官帽咬牙切齿的说道。
“正好,我也想去御前告你!谁缩着谁是孙子。”谢徽不怒反笑道。
“别啊,爷爷,我不想跟他同一辈分,跌份儿。”谢宣阻止道,会试结果还没下来,他怕这番吵闹下来,影响他爹的功名。
“乖孙,他们打你哪儿了?”谢徽问道。
“这个你问问我爹吧。”谢宣指了指一旁的谢壑说道。
谢壑理了理衣袖,走上前来道:“我没事。”
谢壑容貌酷似其母,尤其是那双金丝丹凤眼。
谢徽怔了怔,拍了拍手道:“回家吧,回家再说。”
谢宣还记挂着他的樱桃酥山、藕炸、旋炒银杏,他还想吃呢。
谢壑摸了摸他的脑袋,进店将他要吃的东西打包了来,樱桃酥山没办法打包,谢宣拿着小勺子坐在酒楼门前一勺一勺的挖着吃,边吃边跟众人讲他跟谢英的恩怨,眉飞色舞的!
蔺冕在一旁笑道:“我就说这天底下就没有你小子吃亏的时候。”
谢宣道:“也不尽然,今天要不是爷爷和蔺叔叔赶来的及时,我和爹爹就吃了大亏了!”他叫爷爷叫的极其自然,仿佛他就是在谢徽跟前长大的一般。
得,这张巧嘴儿真不愧是吃樱桃酥山的,就是甜,一出口就把所有人都哄的开开心心的,小马屁精。
他三下五除二将酥山吃完,担忧的叹了一口气道:“那劳什子侯爷,不会真将爹爹的功名卡掉吧?”
“他敢?”谢徽当即吹胡子瞪眼道。
谢壑立在一旁,格外沉默。
第55章
蔺冕起身牵来自己的马, 把缰绳递给谢壑道:“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先回家去吧, 我改天再去找你喝酒。”
谢壑接过缰绳道:“也好。”他将谢宣抱上马,自己亦翻身上马,走在前面引路。
谢宣抱着阿爹给他打包好的吃食,不断地拿眼偷瞄谢徽,显然十分好奇, 看不够似的。
谢壑话少, 谢徽话也不多,二人便一直沉默着赶路。
蔺冕给他爹牵着马往家赶, 不停感叹道:“宁国公这运道也是绝了, 哥哥还没见到, 反而连儿带孙的齐全了。”他想了想又道, “宁国公的家小能容得下临渊一家吗?”
“谢徽没成亲,往日宿在军营的时候多, 哪来的家小?”蔺祈缓缓开口道。
“啊?啊?”蔺冕啊了两声以示惊讶, 他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末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感叹道,“爹,你说这世上真有亲爹不喜欢亲儿子的吗?”
蔺祈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蔺冕叹了一口气, 宁国公那一拳可真解气, 搞得他当时也想邦邦揍人两拳,奈何宁国公没给他这个机会, 宁国公一个人就把这事儿给办了,又狠狠抡了谢靡几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