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2 / 2)
“拭目以待吧。”闻人鸣扯了缰绳,兴冲冲的驾马跟在谢宣身后,替谢宣回道。
家里两个大的讲话客气,小的讲话可不客气呢,谢钊小下巴一抬,放出狠话道:“本将军一定打的你们落花流水!听见没?是落花流水!”
青衡凑上前来逗趣道:“小家伙,换个词会不会?”
谢钊故作高深的摸了摸下巴道:“那就……铩羽而归,嗯对,还有个丢盔弃甲!青衡哥哥,我可有学问了!”
“你呀,会的都是淘气的学问。”青衡牵着他的马来到谢壑跟前。
谢钊像模像样的下马行礼道:“钊钊见过祖父。”
四处无人,谢壑亲自将谢钊扶起来,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小狗头,这个胖嘟嘟的小孙子跟谢宣小时候有八分相似,却比谢宣小时候活的肆意盎然,一双灵巧的金丝丹眼里装的都是小点子,生动的了不得,谢宣很会养儿子。
“等秋狝结束后,跟着你哥哥来家里住一住,你祖母十分想念你。”谢壑叮嘱道。
“是,孙儿谨记。”谢钊乖乖巧巧的回答道。
“秋狝人杂事多,你阿爹一时也顾不上你,这几日你跟着哥哥玩,少去林子深处淘气。”谢壑又道。
“好的,祖父,钊钊听话。”谢钊回道。
青衡一脸不可思议道:“怎么今天这么老实,阿爹说你啦?”
谢钊神秘兮兮的将青衡拽到一旁嘀嘀咕咕的说道:“阿爹说舅舅能不能娶到新媳妇,全看这几日了,让我乖乖巧巧的不要捣乱。哥哥,什么是新媳妇?”
青衡一噎,俊脸涨的通红,不知该如何跟个小童解释什么是新媳妇,沉思半晌才道:“阿娘就是阿爹的媳妇,平西王妃是平西王的媳妇,嗯,大抵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
谢钊明没明白不知道,只是他扑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又好奇的问道:“哥哥有吗?我有吗?”
青衡扶额,叹了一口气回道:“会有的,以后都会有的,现在别想那么多。走,哥哥带着你去骑马!”
“骑马我会,我要带着哥哥去打猎,我在熙州猎到过野猪和花豹呢,我可厉害了!”谢钊叽叽喳喳的跟自己的哥哥炫耀着。
围场的另一边,齐璟的御辇已经到了,这次的秋狝除了打猎还要为公主选婿,是以君臣上下都十分看中,齐璟照例勉励了参与围猎的诸臣将一番,听得一旁的兀目人都快打瞌睡了。
终于到最关键的部分了,礼官代替皇帝宣布:“参与公主选婿的要比武,总共比三场,骑术,射术与所获猎物等,不得分项参与,为公平起见马匹和武器都由宫中御马司提供,参选的人有检查和更换的权利。”
兀目人不以为意的翻了翻白眼,小声嘟囔道:“齐人懂什么骑射?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叫班门弄斧了。利野大人,您这次一定稳赢!”
没错,兀目参选的人是利野!
利野闻言没有说话,只将目光投向谢宣等人的方向,汴京这团软面饽饽有何好担心的?真正的威胁是闻人氏!
闻人鸣正紧紧的靠在谢宣身侧问道:“姐夫,你了解汴京禁庭里的这些马吗?”
谢宣放低声音嘱咐道:“不可小觑,若说大齐军备差我是信的,但禁庭不可能没有圈养好东西,到时候肯定令人眼界大开,只是这些马匹都是供贵人享用的,定是被训的服服帖帖,去掉大半野性,到时候你根据自己的需要酌情调整,如何激发一匹马的野性这等小事儿不用我教你了吧。”
“嗯嗯。”闻人鸣连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了,而后他又小小声问道,“齐氏见我参选了,不会暗算我吧。”
谢宣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去吧,任何事姐夫给你兜着,齐璟虽然心思重,但也不是阴沉狠辣之辈,这次他不会针对你。”
“那便好,我过去了!”闻人鸣说道。
“嗯!”谢宣目送他进场。
利野看到闻人鸣进场了,不禁冷笑道:“这里果然热闹,连闻人氏都不遵祖训来凑一凑。”
闻人鸣好奇的问道:“你仿佛比我还会理解我家的祖训,我尚未成亲,哪来你这么大的儿子?”
利野:“……”他想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跟在闻金金身边的,能是什么软柿子?讨这个嘴架干嘛!
说话间,御马监的内侍牵来数匹供人挑选的御马。
卯娘作为淳安公主的伴读一直陪伴在她左右,两个少女端坐在看台上默默注视着闻人鸣那边,两人在看到闻人鸣的时候皆目色一顿,有几分难以置信,不知闻人鸣此举何意?两个闺中少女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讨论一个外男。
一旁不惹人注目的世家贵女们却悄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道:“好俊美的儿郎啊。”
“是啊,不过从未在京中见过此人,到底是何人啊?”
“看他的衣着打扮,分明是……”说话的女子用团扇指了指北边,众人心领神会,皆用手中的丝帕捂住嘴巴,淡淡的笑了,心中一片清明,此子出身兴庆军,想必只是凑个热闹罢了,并不会真的尚主。
及至礼官唱名时,众人才知晓他姓闻人,一时脸上神采各异。
不仅看台上的贵女们懵了圈,就连随驾的齐臣脸色都不对,脸色最不对的应属皇帝齐璟了。
齐璟问向一旁的谢壑道:“闻人鸣也去参选了?”
“是的,陛下。”谢壑回道。
齐璟倒吸一口凉气,不解道:“他这是?”
“想尚主。”谢壑道。
没人比齐璟更了解齐氏和闻人氏之间的纠葛了!这么多年来齐氏一直打压着闻人氏,两家关系一度十分紧张,若闻人氏真心起意娶齐氏女,是意欲何为呢?!
“少傅如何看?”齐璟沉默半晌后,忽而沉声问道。
“眼前只有两条路,淳安公主要么和亲兀目,要么联姻闻人氏,陛下如何选?”谢壑不答反问道。
“前狼后虎,都不是什么好对策,对了,楚怀恩呢?叫他也去参选。”齐璟命令道。
“楚怀恩不是闻人鸣的对手。”谢壑淡淡提醒道。
也对,当初明明是楚怀恩与闻人鸣一起捉拿阿目先的,可阿目先还是先被押回了兴庆军帅帐。可见若楚怀恩与闻人鸣对上阵也讨不得什么便宜。
其实,倒也不是楚怀恩真比闻人鸣差多少,楚怀恩之父与闻人鸣之父私交甚笃,楚怀秀又常年在兴庆府领兵,楚怀恩打心眼里对闻人鸣有亲近之意,而无非要一较高下之心。
不过,对于齐璟来说,将妹妹嫁去兀目还是兴庆府都不是什么好事,兀目和闻人氏在齐璟眼里都是虎狼一般的存在。
实在是不好抉择啊。
“陛下,不妨顺其自然。”谢壑提议道。
是啊,左右不了的事儿,不妨顺应天意。
利野的骑术与闻人鸣相比不相上下,只是在射术上略逊一筹,若是阿目先来肯定能在射术上与闻人鸣平分秋色,只是阿目先这个蠢货先把自己折腾成阶下囚,失了比试的资格。
最后一关是决胜局,为了比试公平公正,齐璟派人把先前进林子的人都叫了回来,谢钊一手抱着一只肥嘟嘟的兔子,靠在哥哥胸前有些闷闷不乐的。
“呀呀,是谁家小郎的嘴巴撅的能挂住酒葫芦了?”谢宣一把将他从马背上拎了下来打趣道。
“小将还没玩尽兴呢。”青衡笑道。
“爹爹,林子里有一只好漂亮的梅花鹿,我刚要举箭就被人打断了,梅花鹿受惊跑了,可气!可气!”谢钊抱怨道,“冬天快来了,猎只梅花鹿做个鹿角帽戴戴也是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