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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不缺钱就是来这兼职?”贺晏声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打火机用力的磕在桌子上。

金属撞击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傅清洛害怕的退了一步,肩膀下意识的瑟缩在一起。

她怕贺少爷打她。

贺晏声看着女孩吓到的样,心脏跟被一只手捏了下似的,揪紧的疼,他连忙深呼吸,压下刚才突如其来的脾气。

沉吟半刻,他目色复杂的锁着眼前胆小怯懦的女孩,语气尽量柔和:“你妈一直都这样管着你用钱?你没经济自由?”

害怕中的傅清洛一愣,贺少爷不是在生气她的娘家用了他们家的钱吗?为何又问起别的事了?语气还温柔了许多。

她疑惑的眨眨眼,缓缓掀眸看他,观察到他的眼神没刚才那么冷锐,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温言回道:“……现在其实好多了,我在这里兼职的钱,都是我自己的,我上星期又拿了三千多,加上上次给你买礼物剩的钱,我手上都有六千多了,估计这星期结束,我就能存到一万块了。”

女孩沉浸在挣钱的快乐中,语气越说越雀跃。

可落到贺晏声耳中,他只觉得十分讽刺。

他们贺家的大少奶奶,竟然在为了几千块,一万块高兴?

过来的路上,贺晏声其实已经差不多猜测到那一千万不是女孩自愿给的。

傅家显而易见的重男轻女,拿女儿当联姻的筹码,那在这种氛围下长大的女生,他就不信那女生对她爸妈能有多深的感情。

所以傅清洛就算天性善良,那她顶多给个一两百万贴补娘家,再多点,五百万也行,但绝不该是全部给。

只是他明知她不是出于自愿,还是有些没来由的生气,也不知道是气她瞒他,还是气她受委屈了不跟他说。

这才用审问人的态度跟语气和她说话,结果这一逼问,竟还问出更荒谬夸张的答案。

她母亲不仅拿了那一千万,还拿了她的工资,并且一分钱都不给她用,害得她只能出来自己找兼职?

这是当妈的人吗?

要不是这女孩确实长得像她爸妈,他都怀疑她是外面捡来的了。

当然,他也不是没听过有些重男轻女家庭里的女孩子,要一辈子当扶弟魔,被家里吸血的。

可这种例子以前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故事,他从未想过,自己身边,自己的太太也会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贺晏声喉结重重的上下滚动,再出口的声音有些久不喝水的沙哑:“不觉得委屈吗?不难过吗?”

傅清洛心里正为即将到来的一万块高兴,忽听男人的问题,她怔忪了一下。

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她。

委屈吗?难过吗?

当然会委屈难过的呀,她又不是木头人,只是……

傅清洛摇了摇头,“现在不怎么会了。”

一句现在时态,听得让人心疼,她到底经历过多少委屈难过,才会有现在的看淡?又为何看淡?是因为再委屈,再难过也没人在乎是吗?

贺晏声胸腔仿佛被一块石头压住,闷得慌,他用力扣住打火机,目色沉沉的起身,走向女孩。

傅清洛忐忑不安的后退一步,男人却先一步按住她的后脑勺,下一秒,她的脸颊贴上他硬邦邦的胸膛,独属于男人的清冽香味涌入鼻息。

傅清洛杏眸圆睁,贺少爷突然抱她做什么?

是在……安慰她吗?

傅清洛眉眼一暖,柔声道:“贺少爷,我其实没有伤心,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一星期三千块,一个月就有一万二呢。”

贺晏声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主,他可以调戏你,调侃你,但要他正儿八经的安慰你,那就有点难了。

所以抱住女孩后,他绞尽脑汁的搜刮安慰人的语句,结果没等他搜刮出来,女孩就一副骄傲的口吻又提起她那三千块。

贺晏声:“……”

好好的感人气氛烟消云散,男人好笑又好气的敛眸,捏了捏怀里女孩的脸蛋:“你能有点出息吗?三千块就能让你高兴了?”

傅清洛仰起小脸看他,唇瓣微抿,眼神闪烁,一看就是想承认又不敢承认。

贺晏声唇角斜扯,呵笑了一声:“我真是迟早被你气死,走,跟我下班。”

他拉起女孩的手,带着她往外面走。

傅清洛轻呼:“贺少爷,你要带我去哪?”

贺晏声脚步一停,嚣张道:“当然是带你去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傅清洛:“……”

贺晏声包了一晚上的一号贵宾室,也点了一晚上的钢琴演奏,所以傅清洛现在离开的话,不太算是请假。

就是王经理有些担心她的安全,再次问道:“清洛,你跟那位先生真是认识的?他真没强迫你?你真不需要我报警?”

“真的不用,经理,他是有点事找我,所以我们现在要出去一下,不好意思了经理,我给你添麻烦了。”傅清洛自责的道歉。

王经理看傅清洛真的不像是遇到麻烦的样子,他笑呵呵的摆摆手:“没添麻烦,就是你朋友钱给了,又不吃东西,我收着这钱也违心,这样吧,我给你朋友记一下,他下次来吃,可以享五折优惠。”

这位经理确实精明,这次的钱他依然收,但不收完,而是让出下次的优惠,吸引那位有钱的贵客再次光临,这样下次又能赚一次钱了。

傅清洛没怎么多想,她点点头:“好,我会跟他说的,那我走了经理。”

王经理:“去吧,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傅清洛从经理办公室出来,一路小跑着穿过员工通道,看到外面等着她,指尖夹着烟的男人,她微微深呼吸一口气,迈步朝他走过去。

夜幕低垂,月色皎皎。

身影单薄的女孩走到男人面前,乖乖站定:“真的要去吗?”

贺晏声挑眉:“你不想?”

女孩捏紧斜挎的细长包带,指骨泛白,“我怕麻烦你。”

“我说不麻烦呢?”贺晏声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口烟。

女孩望着他的眼瞳,顷刻间,一点点的翻涌出细碎的星光,像是迷路在深渊里的人遇见耀眼的日辉。

“那就再次谢谢你了,贺晏声。”她罕见的喊了他的全名。

贺晏声喉骨滚动,隔着薄烟与女孩对视,少顷,烟散,他玩世不恭的扬唇,大掌伸向女孩:“走吧,再带你疯狂一次。”

傅清洛缓慢却坚定的把手交到他的掌心中。

再疯狂一次吗?

她……她好像有点期待……

明天就是中秋节,要连着国庆放八天,何文琴便有点担心自己的“零花钱”不能准时到账。

她一边拿着遥控器换台,一边偏头问傅建成,“你说放假,会不会影响贺家打给我的一千万啊?会延迟到账吗?”

“又不是公对公,你就别担心了,都回答你三次了。”傅建成有点不耐烦。

何文琴看他对自己没耐心的样子,暗恨的翻了个白眼,接着道:“上星期一个没注意,一下子就把那一千万花干了,幸好下个月快到了,不然国庆都不好出去跟我那些姐妹们玩。你知道吗?清洛那个高中同学,就是陈艺萱陈家,以前对我可是各种瞧不上,结果现在陈太太每天变着法的约我。”

何文琴故作妖娆的抚了下耳鬓的头发,“果然这人啊,都是捧高踩低的,幸好我当年聪明,从小就开始培养女儿,不然现在哪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陈家找你是想通过你攀附贺家,你还是少跟她来往吧,贺少爷现在对我们家挺冷淡的,你当心被人恭维过头,兀自承诺一些事,最后又办不到,那到时候人家就看得出我们家外强中干了。”傅建成常年在商场上浸-淫,还是有些智慧和定力的。

“我知道,我是那么笨的人吗?”何文琴当然晓得自家在贺家面前说不上话,所以她只是稍微借点贺家的名义,出去炫耀炫耀,至于其他的,她才没那么轻易答应呢。

不过等以后女儿给贺家生了宝贝曾孙,那她应该能跟着有点面子了。

想着这事,何文琴拿起手机道:“我问问清洛看,她怀没怀上贺少爷的孩子。这算算,也结婚快一个月了,人家怀得快了,基本都有了。”

“你消停点吧。”傅建成一把夺过妻子的手机,“这个点,你还去打扰人家两夫妻干什么?”

何文琴被提醒,掩嘴咯咯笑道:“也是也是,那算了,明天再问吧,也不知道他们明天会不会来一趟我们这边。”

“结婚第一年的中秋节,当然是回婆家,清洛是新嫁媳妇儿,她还是先顾着婆家那边吧,毕竟贺家越喜欢她,对咱们才会越有利。”

傅建成眸中精光大闪,他公司目前已经陆续收到贺少爷的投资,贺家的一些资源也开始向他的公司倾斜,想必过不了几年,他也能跟贺家那种大公司一样,走哪都有人追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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