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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礼貌开口,“里面的东西都是新的,您可以随意使用,如果有其他的问题,随时找我就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江织回过神,点点头,“多谢,您快去休息吧。”
等管家走后,江织不再拘束,嗷呜一声就扑在了大床上,放肆在上面打了个滚。
这也太爽了吧,在这么豪华的房间里住一晚还能倒得一万块,这是什么狗屎运砸在了脑袋上。
只不过唯一可惜的,江织来的匆忙没有带睡衣。
她打开衣柜,竟然看到了几套全新的衬衫,想到了刚刚管家的话,江织犹豫了一下,把衬衫在身上比了比,衣服很大,刚好倒小腿,倒是也能当睡衣穿。
江织满意一笑,美滋滋的把衬衫换上了,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穿上去还蛮舒服的。
她去简单洗漱了一番,正准备躺下,突然屋子里所有的灯一瞬间暗下来了。
江织心头一跳,猛然僵住在原地。
她每天晚上睡觉都是要开夜灯的。
最主要的是……现在屋子里漆黑一片,黑暗像是浓稠的潮水一样将她包裹,江织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气。
怎么办,她看不见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也许是因为遗传,又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江织有很严重的夜盲症,在漆黑的环境里,可视度几乎为零。
人在看不见的环境下,会加重心里的恐惧,是停电了吗?还是什么原因?江织茫然的猜测着,只觉得浑身隐隐颤抖。
其实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上床睡觉,可是江织不敢,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又是黑漆漆的,她完全不敢就这么睡下去。
在原地站了足足几分钟,江织摸索着往外走,她想要去找管家哪怕要一个蜡烛呢,也能稍微缓解她的恐惧。
还好她本来离房门的距离就不远,没几步就推门出去了。
在脑海里回忆楼梯的位置,江织试探的小步小步的挪过去,慌乱间,好像听到了耳侧有什么声音,江织吓了一跳,下一刻,她好像就猛然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一瞬间,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冷的薄荷味。
身下的感觉是滚烫的,□□的,像是某个人的胸膛,江织反应过来后,慌乱的想要站起身,却因为看不见,身子往旁边倒过去,还好被那个人扶住了小臂。
“慢一点。”
男人声音低沉,像是优雅的大提琴尾调,刚刚好落在江织的心尖处。
她微微一怔。
这是谁?
不过也就一瞬间,江织猛的反应过来管家说的话,他说先生也住在三楼。
所以这个人是薄时郁?
薄晨的父亲?
想起薄时郁在外狠厉的名声,江织心跳砰砰的,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儿子在外的小女友”,是鄙夷的看不起,还是满目嫌弃?
现在这么晚了,薄时郁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赶出去吧?
江织从小就是胆小,习惯了卖乖讨好,此时此刻,她脑袋里胡乱想着薄时郁在外那些传闻,只隐约记得他出国留学很久,那是不是?对他说英文比较好?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薄晨的女朋友,那该叫他什么?
少女拽了一下男人的衣袖,仰着头,声音很轻,仔细听尾音似乎还带了一丝颤抖。
“Daddy。”
男人一顿,眯了眯眼,垂眸看她,声音沉了一些,“叫我什么?”
“Daddy,我……我看不见,我可以要一根蜡烛吗?”
江织顿了一下,像是怕薄时郁不同意似的,慌慌张张的保证拿了蜡烛就回房间里,一定不再出来。
薄时郁这才发现少女的不对劲。
她眼睛瞪得很圆,却不聚焦,显得有些茫然,他一瞬间反应过来,大概是严重的夜盲症。
“老宅的电路不稳,暴雪导致的停电。”薄时郁简短解释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江织惊慌的牢牢攥紧自己的衣袖,他竟然开口,“没有蜡烛。”
江织本来就圆圆的眼睛又睁大了一些。
没有蜡烛……
薄时郁见状,故意说,“反正已经晚上了,你可以直接回去睡觉。”
听到这句话,江织抿了一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外面稀薄的月色透进来,这么一点光亮不足以让江织看到,却让视力极好的薄时郁窥见全貌。
可以看清江织散落的乌黑的发,因为极度惊慌而显得有些微红的眼尾,纤细的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宽大的白衬衫,垂至膝盖处,露出笔直白皙的小腿。
这个衬衫的尺寸,一看就是薄时郁的。
男人喉结上下滚了一下,眸色幽暗几分。隔了几秒钟,他声音微哑,“怎么?你害怕吗?”
“不……”江织有些难堪,她纠结了一下,她在这个老宅里,只认识薄晨了,但薄晨那个性子,会帮她吗?
正在江织为难的时候,男人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地下室有壁炉,这两天一直燃着,要去那里烤烤火吗?”
火?亮光?
江织眼睛一瞬间亮了,连连点头,“好,好啊。”
她讨好的笑,“谢谢Daddy。”
察觉到手中的布料抽走,江织愣了一下,连忙更用力的攥紧男人的衣袖,“我看不见,能不能……”
话没说完,就感觉男人的手反过来扣住自己的手腕,并不用力,像是轻轻搭在上面,却足以感受到温热的触感。
就这样,一路上下楼梯走路,她都是被薄时郁牵着。
江织心中的警惕微微松下来。
她暗暗想,看来薄时郁好像也不像是传闻中那么吓人,至少……还蛮善良的嘛,应该是个……好人吧。
到了地下室,壁炉正点燃着,周围很安静,耳侧可以听到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在雪夜里格外透着一股温暖。
光亮一点点漫上来,眼前的黑暗褪去。
江织用力的眨了眨眼,总算稍微看清楚面前的一切。
地下室面积很大,除了一整面的壁炉,还有两排酒柜,和一个长排沙发,上面还搭着白色的小毯子,看起来暖呼呼的。
还有……面前的男人。
他身形高大,一身黑色的家居服,面容俊朗,只是眉眼显得有些冷,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漠感,让人不敢靠近。
江织慌乱的抽出手腕,往后退了一步,“谢谢您。”
察觉到手中一空,薄时郁眸色微暗,心里竟有一丝觉得好笑,真是个用完人就扔的小家伙。
能看见了,少女胆子好像大了一点。
江织直接走到沙发边坐下,还扯着小毯子盖在腿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也不怕生。
薄时郁在心底笑了一声,没再理会她,转身去酒架那边抽出一瓶,拿着玻璃杯倒了小半杯。
端着酒杯一转头,就看到少女眼巴巴看着自己,薄时郁觉着好笑,微微挑眉,“要喝?”
江织眼睛一亮,故作矜持道,“可以吗?”
薄时郁没说话,而是直接又拿了一个空杯子倒了酒递给江织。
江织接过来,微微晃动杯子,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
她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江织平时是胆小的,没碰过烟酒,可是在地下室清晰看到薄时郁的第一眼,江织好像就在心里笃定男人不会伤害她,在他身边,好像有一种安全感。
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于是她大着胆子要来了一杯酒。
拿着杯子,微微仰头小小的抿了一口,微辣的酒精在唇腔炸开,江织整个小脸都皱在一起了。
这一幕一分不落的落在了男人眼里。
薄时郁轻轻笑了一声。
察觉到男人在笑自己,江织有些羞臊,一时冲动,竟然一仰头直接把剩下的酒喝光了。
薄时郁一下子皱紧眉头,沉声,“别喝的那么快。”
这句话当然说晚了。
一杯酒进肚。江织把酒杯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明明舌头都辣的麻木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味道还行。”
像极了一只傲娇的小猫儿。
薄时郁好气又好笑,“这度数可不低,你小心醉了。”
江织哼了一声,“小看人,再来一杯都没问题。”
她说大话,薄时郁当然只当做没听见,并没有继续给她倒酒。
壁炉里的火光显得很暖,江织窝在沙发上,也许是真的太晚了,又也许是那一杯酒的缘故,她觉得头晕晕的,眼皮发沉。
薄时郁把喝了两口酒就放到一边,再转身的功夫,竟就看到少女歪在沙发上熟睡了,身上的小毯子盖的歪歪扭扭,一条小腿垂落在沙发边,在黑色皮质的衬托下,白的晃眼。
男人垂眸看了数秒,才慢步走过去,弯腰把人抱起来往出走。
在客厅要上楼梯的时候,正碰到检修电路出来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