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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方犹的身材亦是十分高大,甚至比西秦大王子鲁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他看上去可比鲁柯健康多了,他用的也是剑,而且是一把重剑,通体黝黑,形制十分古拙,虽然看上去笨头笨脑的,但只要懂武的人就会知道这把剑威力无穷。
迟意与方犹二人行过礼后,战意一触即发,满殿的靡靡之音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连绵不绝的鼓点伴随着阵阵琵琶声,竟然是汉乐《十面埋伏》。
谢宣内心冷哼一声道:“这西秦王竟然如此通晓汉乐,不简单呐。”
迟意与方犹在殿内你来我往的比试着,西秦王隔着薄纱冲谢宣举了举杯,谢宣亦抬杯回饮。
西秦王单手支颐,略感遗憾的说道:“只可惜西秦是个小国,本王亦帮不了闻大人什么。”
谢宣回道:“西秦王亲自设宴款待,闻某亦是感激不尽,看来为了奔波大齐到西域的商路保持畅通一事,还是免不了往西跑一跑了。”
西秦王笑道:“闻大人放心,别的不敢保证,只要齐国的商队经过本王的土地,保证他们不会受到一点伤害,毕竟我们两国好不容易签了银州和谈的协议,互利互惠的事儿,本王何乐而不为呢?!”
谢宣笑了笑说道:“西秦王言之有理,若西域诸国的王也如您这般英明神武,我也不必大老远的跑这一趟了。”
二人心照不宣的举了举杯,一同将杯中的醇酿一饮而尽。
说时迟那时快,谢宣忽觉眼前一暗,只听迟意冲他大喊一声:“快躲!”
第120章
谢宣猛的往后一仰, 方犹的重剑在谢宣的鼻尖前险险掠过,甚至额前的碎发都被剑气割破,在场的汉臣无不心惊肉跳, 若是谢宣稍微躲得慢了,谢宣的脑袋也早就被重剑削下来了。
“抱歉了,闻大人,本将军手滑了,您没事吧?!”方犹笑道。
谢宣将手中的酒盏掷在桌案上, 用手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烬, 意味深长的嗤笑道:“相信在场的诸位不会忘记一个叫楚怀秀的将军吧,我早些年的时候略学了几分拳脚功夫, 与楚怀秀师出一门, 算是她的师兄。”
楚怀秀是谁呀?!是当年领兵攻破肃州, 差点掏了陶州城的汉将, 在西秦很有威慑力,西秦人藐视任意一个汉人, 但也不得不在楚怀秀的威名下瑟瑟发抖。
西秦王在听到楚怀秀三个字后, 面沉似水,殿内瞬时鸦雀无声。
迟意却是怒了!
他万万不能忍受有人当着他的面将刀剑明目张胆的刺向谢宣!
比武还在继续,迟意不再留有余地,将手中的剑舞得虎虎生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杀意和战意。
方犹亦是越战越勇, 二人打的有来有回,但方犹举的是重剑, 在迟意的速攻下, 他渐渐的体力有些不知,手上的动作有些跟不上了。
“踹出去即可。”谢宣好整以暇的说道。
迟意点头, 铿的一声将剑收入鞘中,然后使出十成的力气将方犹飞踹出殿外,殿内众人只听得一声,嘭!众人的头皮一阵发麻。
殿外的侍卫忙将方犹搀扶起来,急道:“方将军,方将军!”
方犹坐在殿外艰难吐血,他也算西秦数得着的勇士,却在那汉将的手里如此不堪一击,怎肯甘心?!
迟意毫不在意殿外的方犹会怎样,他环视四周道:“还有谁?”
又接二连三的上了几个人,俱不是迟意的对手,这时西秦王刚想说什么,谢宣出口把话堵死道:“若有什么比试稍候几天便可,我们迟将军自打下了马之后连口肉都没吃上,身子且乏着呢。”
“其他人来也行。”西秦官员说道。
“不行,别人不会武,我们这一行人只有迟将军是武将。”谢宣睁眼说瞎话道。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觥筹交错间这场宫宴算是应付过去了。
回驿馆的路上,扎奇朵和达西凑到迟意面前道:“没想到你看着文气,居然这么能打!”
达西眨着透亮的大眼睛说道:“我可不可以拜你为师,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迟意满头黑线,婉拒道:“我不收徒!”
达西依旧不死心,如果他有迟将军这般功夫,何愁阿兄的大仇不得报?!
扎奇朵眼睛闪了闪说道:“如果迟将军能收达西为徒,我有重要的情报告诉你们作为交换条件。”
“边角料我可不想听。”谢宣施施然开口道。
“我不会敷衍你们,绝对物超所值。”扎奇朵肯定道。
一行人回到雁鸣驿馆,谢宣脱去庄重的官服,换了一件轻便的宝蓝色直缀,他摸了摸自己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觉得还是有些郁闷,不过万幸秀秀此时此刻是看不到这张脸的,他心里这才宽慰了许多。
谢宣出门的时候,扎奇朵姐弟还围着迟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他坐在八仙桌旁问道:“你们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仆人已经被她们撵下去了,此时房间里倒也算安静,扎奇朵不答反问道:“你怎么不让迟将军继续跟那些人比下去?”
“我又不傻,难道看不出他们用车轮战术试探迟意来?”谢宣继续说道,“先用几个不中用的试探迟意的功夫,然后再把重磅的派出来,西秦王阴沉的很,谁知道他留了什么杀手锏在后头,身在异国他乡我还是见好就收吧。”
扎奇朵简直对他刮目相看了,她频频点头道:“算你走运,因为你若不叫停,后头应对起来就麻烦多了。”
“哦?为何这么说?”谢宣问道。
“本来翰儿朵大草原西边生活着许多部落,不全都是西秦人,但是你们一路走过来,遇见过别的部落的人了吗?”扎奇朵又继续问道,“看到过一个羌人吗?”
谢宣闻言敛眸沉思片刻道:“西秦王哪来的实力一统翰儿朵以西的草原各部?”
扎奇朵得意的说道:“这便是我那情报的关键,还请迟将军收我弟弟为徒。”
迟意本来也不大,蓦然收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做弟子,还是有点抹不开面子的,人家都说:师父,师父,师如父。让他给一个少年当爹,他觉得他不可。
扎奇朵见状着急了,连忙说道:“迟将军莫要嫌弃,达西他有几分功夫底子在的,调/教起来不难。”
迟意将头看向谢宣,谢宣眼观鼻鼻观心,他只好干巴巴的回绝道:“你说的那些情报只要我们花些时间也能查出来的。”他还是克服不了年纪轻轻就给个半大小子当师父的别扭。
“不一样的。”扎奇朵摇了摇头回道。
“教几手功夫可以,当师父就免了,我这好友不喜欢当人师父的。”谢宣出口解围道。
达西黯淡下去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像两簇小火苗一样。
扎奇朵见迟意确实没有收徒的打算,她仔细思索了一番,这才认命道:“几年前你们齐人大张旗鼓的西征,一直从熙州打到西秦的东大门肃州,只差一点点就攻到了陶州城,西秦王仓皇出逃躲到西域一个小国去避难,回来的时候便带了许多奇异的本事,自行组建了一支重甲亲军,这支队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神出鬼没,甚少有人能摸清其踪迹,并且他们只听命于西秦王,羌人和其他部落就是被这支队伍辇的穿过瀚海大漠往更西的地方去了。”
谢宣闻言立马抓住关键道:“甚少有人能摸清他们的踪迹,那还是有人摸清过,是谁?”
扎奇朵点了点头道:“我哥哥,但他被西秦王发觉后召回陶州暗害了。”
谢宣若有所思的沉默下来,半晌后他方才开口道:“西秦王先前躲去了哪里?”
“林胡,西秦王的王后便来自林胡国。”扎奇朵说道。
谢宣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哥哥到底死在陶州还是死在林胡?这么处心积虑的将我们引去林胡,你是想借刀杀人吗?”
扎奇朵脸色一滞,眸底划过一抹窘迫之色。
“姑娘,我劝你还是少在我们闻大人面前耍花招,莫说一个你了,便是你那老谋深算的祖父都不是我们闻大人的对手。”迟意劝说道,“跟他说话隐一半透一半并不太聪明,也显得没有诚意,这样的话我们没有办法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