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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嗓子有点发哑,“对不起。”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回了别墅。

当晚睡觉的时候,江织看着低头给她按腿的男人,突然开口,“薄时郁,我小时候有一次在福利院淘气,去树上摘果子摔下来了,头磕到了石头上,流了好多血。”

薄时郁动作一顿。

“那个时候,福利院又没钱,只送去了一个小医院,大夫都说我可能要活不了了,但是我只是昏迷了两天,又醒了,你说我是不是命很大。”

江织凑过去,抱住了薄时郁,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每一次,江织遇到了什么事儿,都是薄时郁帮她解决,哄着她,这次江织也学着薄时郁的样子,安慰着男人。

“所以,你不要怕呀,我命硬的很,什么事都不会有。”

薄时郁沉默着,只是抱紧江织,微微加重力气,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今年的新年依然是在老宅过的。

何瑜刚从国外回来,还给江织带了好多当地的特产,好吃的好玩的都有,江织乐颠颠的,在何瑜的房间里凑着看了好久,最后被薄时郁给拎回去,“该午睡了。”

何瑜啧啧两声,她儿子这丈夫,当的跟爸爸似的。

江织怀里抱着一堆吃的,都被薄时郁给没收了。

“什么东西看都不看就乱吃。”薄时郁教训她,“看配料表了吗,有没有不能吃的东西?天天说你八百次也记不住是不是。”

江织爬上床躺下当没听见。

昨晚没睡好,薄时郁这时候也有点困了,准备和江织一起躺着睡一会儿。

江织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又开始看一部霸道总裁俏秘书的电视剧,有时候会等薄时郁睡了她再掏出手机熬夜接着看,被薄时郁抓到一次,训了她半个小时。

昨晚和林洁讨论剧情的时候,林洁突然问她,薄时郁有没有女秘书或者女助理之类的。

江织被问住了。

她只知道薄时郁身边有一个高成,堪称左膀右臂,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女秘书的话,还没见过。

不过像薄时郁这种商业巨佬,秘书助理之类的应该有很多吧。

江织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没忍住轻轻踹了薄时郁一脚。

男人现在几乎已经有了条件反射。

江织一踹他,他立刻翻身坐起来,动作熟练的握住江织的小腿,轻轻按上去,低声哄她,“又疼了吗?”

江织眯了眯眼,打量了薄时郁几秒,认真问他,“你有没有那种特别漂亮的女秘书?”

电视剧或者言情小说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薄时郁心头一紧,以为这又是什么新型钓鱼方式。

他皱了一下眉头,飞速想了一下最近似乎没有哪里惹到这个小祖宗。

他斟酌着开口,“只有一个高成,你不是知道?”

“真的?”

男人低声下气的哄着她,“宝宝,我真没有,不信你明天来集团检查,今晚能不能不让我睡书房?”

江织轻轻哼了一声,重新躺回去。

倒是惹的薄时郁半宿没睡着。

江织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却不见了薄时郁。

下楼的时候问何瑜,才说薄时郁刚走。

“他有点事要办,很快回来,来小江织,你看看我从国外带回来这个丝巾好不好看。”

江织赶紧走过去夸彩虹屁。

薄时郁不在,江织就和何瑜在那儿闲聊天,何瑜给她看自己新买的镯子,江织给她推荐新追的泡沫剧。

薄老爷子在书房练字呢,说今天的春联他要亲自写,结果都这个时候了,春联也没写出来,可能是要明年才能贴上。

雪团也被抱过来了,换了一个地方,它还有些不自在,黏人的厉害,一定要贴着江织才行。

何瑜今天看到雪团的时候还挺吃惊,“时郁居然让你养狗了?他最讨厌这种毛茸茸的宠物。”

“是么?”江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为了雪团,我俩还吵了一架呢,他让着我,我一求他他就答应了。”

何瑜叹息着摇摇头,“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薄时郁什么性子谁不知道,天天求他的人多了去了,他的喜好与决定,从来不会轻易更改,我都说不动他,只有你,小江织,怕是你开口,薄时郁就没有不答应的。”

江织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想客套两句,可想了想,还是浅浅的笑了一下,“薄时郁是对我好。”

那样子,像是尾巴翘上天的小猫儿。

何瑜被她逗的笑了。

下午的时候,天上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

薄时郁已经出去两个小时了。

江织有些按耐不住,想给薄时郁打个电话问问他干嘛去了,却没想到电话拨出去却是关机。

这下子江织突然有点慌了,她拿着手机急着去找了在客厅看电视的何瑜,“阿姨,你知道薄时郁去哪儿了吗?他手机关机了。”

何瑜诧异的挑眉,“关机了?”

她立刻也给薄时郁打了个电话,确实关机了。

“他说他去郊区的平山,也不远,来回两三个小时差不多,再等等吧。”何瑜皱了一下眉头。

“大过年的,他去爬山?”江织委屈,“还不带我。”

“什么爬山呀,我听说那山上有一个寺庙还挺灵的,你知道,做生意的就信这个,他去求什么了吧,别急别急,等等就行。”

虽然何瑜安慰她,可江织心里的焦躁还是抑不住往外冒。

又过了一个小时,雪越下越大,薄时郁还是关机。

这下子,一屋子三个人都坐不住了。

薄老爷子沉着脸在一边打电话,联系人要去搜山看看。

何瑜在那儿调着新闻台看,上面说着今天有暴雪预警,吓的何瑜赶紧把电视关了。

至于江织呢,她抱着肚子坐在角落里,一张小脸煞白。

似乎能感知到主人的焦躁,雪团在旁边舔她的手指,哼哼唧唧的。

可江织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眼神有些不聚焦。

何瑜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怀着孩子呢,千万别着急上火,不会有事的。”

江织迟钝的抬头,木然的重复着,“对,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可江织浑身都在发抖。

这是江织过的最漫长的一天。

是她无比期待的新年,也是她最难熬的时刻。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了无数倍,让人感到无比的煎熬。

整个老宅内,是死一般的沉默。

突然,外头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紧接着,是佣人惊喜开口,“先生回来了!”

江织几乎是瞬间站起来,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泥塑一点点的回笼五魂七魄。

看见薄时郁走进来的一瞬间,江织眼睛刷的红了,她踉踉跄跄的想跑过去,薄时郁却先她一步,大步的走过来,把人拥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宝宝,我回来了。”

刚刚在等待的时间,江织一滴眼泪都没有,可现在在薄时郁怀里,却像是再也克制不住似的,抽噎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一面哭着,一面用拳头捶打男人,“你怎么回事啊你,大过年你往外跑什么,还下着雪,不知道我会着急吗?薄时郁你讨厌死了,你怎么这样啊……”

薄时郁任打任骂,还低声道歉,“我错了,宝宝,我错了,别哭了。”

本来薄老爷子脸色也不太好,想要骂薄时郁两句,但见江织这个样子,赶紧给薄时郁递了个眼神,让他好好哄人。

薄时郁抱着哭的快上不来气的江织回了房间。

雪是从男人下山的时候开始逐渐加大的,山路变的泥泞湿滑,薄时郁几次差点滑倒,弄的身上也很狼狈,头发被雪弄湿贴在额前,衣服也不再整洁。

可他并不顾得上这些。

江织坐在椅子上,薄时郁就半跪在她面前给她擦眼泪。

“新年呢,不兴掉眼泪的。”

江织眼睛红红的瞪着他,“你还敢说我?你自己说,你跑出去干嘛了?求财神爷吗?你真是掉钱眼里去了,你有那么多钱还没赚够。”

薄时郁沉默了一瞬,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截红绳。

他低下头,把红绳系在了江织的脚踝上。

薄时郁的手有些凉,碰到江织的时候她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我去寺庙里给你求了平安绳,听说新年这一天去求福最灵验。”

男人低声,手指还轻轻摩挲着江织的脚踝,摸着那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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