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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一幕,管家微微一愣。

“先生。”他开口,而后一顿,“少爷回来了。”

薄时郁淡然的点了一下头,他对那个便宜儿子并没有什么感觉,老头子以为空有一个父子的名头就能让他投鼠忌器,简直可笑。

他正欲抬脚接着往楼上走,就听见管家的下一句话。

“少爷带了女朋友回来。”

薄时郁浑身猛然一顿,他僵住,而后垂眸看着怀中的少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的不安稳,江织还小幅度的在他的怀里蹭了一下,嘴里不知道嘀咕什么,哼哼唧唧的,小奶猫一样。

薄时郁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像是心底处莫名塌陷了一块,正缓缓流着什么,他的神色一点点变得冰冷,到最后,黑沉沉的眸色不带一丝温度,看了就让人心慌。

原来她是薄晨的女朋友。

怪不得会那样称呼他。

他还以为……

薄时郁在心底自嘲的冷嗤,冷漠着面容,继续抬脚往楼上走过去。

江织有生物钟,每天都能准时的在七点钟醒过来。

昨天喝了酒,今天头还有些微疼,她按了按太阳穴,草草洗漱一番,就换好衣服下楼了。

管家正在楼下,看见她的时候笑了一下,“小姐醒了,餐厅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江织一愣,赶紧摆手,“不用麻烦的,我不吃了,我要先走了。”

她还要急着去奶茶店打工呢。

可管家表现的很坚决,“一定要吃的,先生特意嘱咐厨房煮了粥,说宿醉醒来喝粥暖胃最舒服。”

江织茫然,“先生?是薄先生吗?”

昨晚记忆一点点回笼,江织只觉得浑身开始没来由地烫,全身毛孔张扬着,热气四散奔逃。

天啊,她怎么敢的,竟然在那人面前喝醉了。

管家的笑容看起来比昨天更真切一些,“是的,薄先生早上的飞机,去A市出差了。”

江织听到这句话有些发懵。

管家为什么要告诉她薄先生的行程?

但她脑袋晕乎乎的,没想那么多,在管家的劝说下,跟着他去了餐厅略微吃了一点早饭,一直到她吃了饭离开,薄晨都还没起床,江织没办法,只能给他发了条信息,表明自己先走了。

好在薄晨这人混是混,但不会赖账,中午的时候,江织正在奋力的摇奶茶,休息的功夫看了一眼手机,十一万块钱的转账短信就已经发了过来。

心头的石头落了地。

不仅是为了阿婆的手术费,更是为了自己终于一身轻了,不用再搅进薄晨那个富二代圈子里。

下午江织请了假,强硬的带着阿婆去了医院。

手术费一口气交齐,剩下的就很顺利了,阿婆住了院,做了术前检查,而手术日期,就定在了三日后。

病床前,阿婆还担忧的拽住江织的手,“织织,你和我说实话,你哪里弄来的那么多钱,你不会是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

江织赶紧说,“没有的阿婆,我是找朋友借的,你安心治病,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好吧,虽然她这个钱的来路确实……

她没法真的和阿婆说实话,不过就是做了一个月大少爷的消遣,能换来阿婆的健康,她觉得不亏。

安抚了一阵阿婆,江织看着阿婆睡着了才离开。

今天的风雪已经有些小了。

江织在心底叹气。

希望三日后的手术一切顺利。

医院里从来不缺哭声,但也有幸运儿,可以从死神手里抢过一条命。

也许是江织的祷告起了作用,阿婆手术的很顺利,江织松了大大一口气,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她从小没有亲人,这么多年了,早就把阿婆当成了自己的亲奶奶一样。

阿婆被推进病房,江织跑上跑下的缴费拿药,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薄时郁。

男人面容冷淡的走在前面,旁边跟着许多人,有一身黑衣的像是保镖,有穿着白大褂的像是医院院长,有做着汇报的像是助理……

不愧是薄时郁啊,走到哪里都是这幅气场。

江织默默,她现在和薄晨已经没有关系了,更何况那晚的事让她至今还有些尴尬,她自然不可能凑上前去,江织后退两步,想躲到角落里,却没想到薄时郁在这个时候看过来,黑沉沉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江织身上。

察觉到男人动作的顿住,旁边的人也连忙跟着停下脚步。

秘书高成在旁边刚要开口问薄总是否有什么别的要求,却见男人抬了一下手,微微招了一下,声音淡淡,“过来。”

高成脑袋短暂的短路了一下,结果下一秒,就看见一个微微垂着脑袋的少女小步走过来。

高成更懵了。

这是哪位?他天天跟在薄总身边,怎么从未见过?

薄时郁皱眉,“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

与此同时,薄时郁心底生出一丝迁怒,薄晨是怎么照顾的人!

“不是,是我家里人生病了住院。”江织抬了一下手里的票子。

薄时郁微微扫了一眼,目光一顿。

缴费单子的名字,江织。

她叫江织么。

薄时郁在心底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眸色愈暗。

在江织拿起票子的时候,高成极有眼色的开口,“跑腿这种事交给我来吧。”

江织一愣,赶紧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

“给他,让他去办。”薄时郁看了一眼江织头上刚刚跑出来的汗,淡淡道,“你跟着我,有事同你说。”

江织心里一紧。

薄先生不会是发现了她和薄晨的交易吧?不会觉得她是骗子想要把钱要回去吧?

手术都结束了,她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

想到此处,江织努力的表现的乖巧一点,想给“长辈”留个好印象,她乖乖的点头,跟在薄时郁身侧。

好在现在阿婆还在昏睡着,也不需要她做什么。

这家医院有薄氏的股份,薄时郁只是过来例行检查,有江织在,他只随便问了几句话就让人散了,没让江织多等。

“想吃什么?”

薄时郁垂眸,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少女。

江织微微回过神,惊讶的指了一下自己,“问我吗?要去吃东西?”

薄时郁点了一下头,“已经有点晚了,你不饿吗?”

被薄时郁这么一问,江织后知后觉的还真有些饿了,她在医院跑上跑下一天了,都没怎么吃东西。

想到病房里的阿婆,江织小声说,“吃什么都可以,但是能不能找一家离医院近的?我一会儿还要回来照顾人的。”

薄时郁当然点头。

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的风吹来带着一丝微凉,江织下意识抖了一下,薄时郁皱眉,立刻把外套脱下来披到了江织身上,不轻不重的训斥,“怎么穿这么少?还说要照顾人呢,我看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江织一懵,下意识想要拒绝的,却被男人强硬的把外套披上,“听话。”

她睫毛抖了一下,莫名的,没有再推开。

外套披在身上,确实暖和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似乎外套上也沾染了那股清淡的薄荷味。

是那晚闻到的,薄时郁身上的味道。

男人开车带着江织去了附近的一家私厨菜馆。

这里环境清幽,一看就是江织平时绝不敢踏足的高档场所,以至于在薄时郁递过菜单时,她连连摆手推拒。

薄时郁也没难为她,自己随意点了几样菜。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薄时郁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清茶,江织的注意力被吸引,男人的手指修长,握在紫砂壶茶炳上的时候,说不出的淡雅。

在江织有些出神的时候,薄时郁忽而开口,“你和薄晨在一起多久了?”

江织心神一凛,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她咬了一下唇,低声道,“一个月。”

薄时郁眉头松了松。

才一个月。

他把倒好的茶水端到江织面前,状似无意的开口,“你们是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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