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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皇帝也有几门穷亲戚。
作为当朝老皇帝出了五服的,茂王一系的旁旁旁支,沈知澜就穿越成了这样的穷亲戚。
本来以为给投胎系统氪了金,没想到只有面上光。
锦衣玉食?莫有。
作威作福?甭想。
混口好饭吃,就是全家人最大的希望。
沈知澜只好握紧自己的八卦系统,竖起小耳朵到处转悠,以图完成任务。
唔,得到的奖励,是该换成巧克力还是快乐水呢?
老皇帝出巡祖地回来,一口气带回来二十多户宗室子。
沈知澜夹在中间一点都不起眼。
起初众人对他的印象:凑数的,气氛组。
等到沈知澜拿出高产良种和健壮牲畜时,
众人:嘶,这小子有点东西!
等沈知澜的货物贯通南北,商路畅达,政令通畅时,
众人:走眼了走眼了,竟然是明珠蒙尘!
知晓未来的老皇帝满意的捋胡须,那当然!这小子可是在五王之乱时,救了一城人性命,厚积薄发,最后让王朝重回巅峰的天降之星呐!
PS:男主言情文,有唯一女主,中间出场。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升级流 成长
主角视角沈澜一众八卦主人翁
其它:一众配角
一句话简介:沈知澜的八卦之旅
立意:利益多大,责任多大。
沈知澜穿越了,穿成跟皇室八竿子才能打着的宗亲,富了,但是又没有完全富,穷,也没有完全穷,过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日子。幸好他手握八卦系统,东游西晃,听听八卦,过过小日子,人生也能如此悠哉......直到王朝突变,风云变幻,才有人发现不经意间,他身边汇聚了这么多话本主角,和巨大能量。人生可以悠闲度过,也可以改变世界,本文风格轻松恬淡日常,也有风云际会力挽狂澜之时,是个不屈灵魂怎么潜移默化改造世界的故事。
盛平二十五年,夏,茂州。
夏日炎炎,金乌吐火,整个茂州都沉浸在一片闷热里,即使到傍晚,热量依旧在空气中肆虐。
金昌酒坊的伙计趁着客人不多,使劲扇着蒲扇,虽然还是热,聊胜于无。
路边有人匆匆而过,看到酒坊的招牌又停下脚步,高声喊:“来半壶酒!”
“来咯!”伙计放下蒲扇,手脚麻利的盛了半壶酒,用麻绳捆好,递到客人的手里。
那位客人摆摆手,丢下一句明天还壶,就脚步匆匆而去。
酒坊有个新来的伙计,见状对老伙计说:“这人打酒,你怎么不收钱呐?”
酒坊小本生意,可禁不起赊账,对老主顾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老伙计斜他一眼,“你也不看看,别人进的是哪条街,哪一户,那是我们得罪起的人吗?”
新伙计眯眼注视客人,只见穿戴不俗的客人拎着酒壶,拐弯进了一条巷子里,巷子口有一块汉白玉做的牌坊,青石板铺路,红墙高耸,眼瞧着不见了踪影。
瞧着像是有钱人家。
新伙计对这附近居住的人家不了解,低下头替老伙计扇扇子:“哥,这到底是谁家的啊?你告诉我一声,省的我得罪人还不知道。”
老伙计享受着他的殷勤,这才缓和脸色指点他:“那条街啊,大名鼎鼎的王府后街!住的全都是皇亲国戚,是咱们茂州最大的官——茂王爷的后代子孙,跟皇上一个姓的!”
“你说说,赊点账算什么?”
新伙计倒吸冷气,登时表示自己明白了,怪不得老伙计陪着笑脸呢,这样的人,是他们得罪起的吗?
被他们议论的客人提着半壶酒,拐弯进了自家门,一进去,水汽扑面,登时觉得凉快不少。
正在给青石板泼水的妇人看见他回来了,连忙直起腰来,“老爷回来了?先坐着吃杯茶,晚饭一会儿就好。”
沈齐把酒壶放下,又小心翼翼把身上穿的绸缎外衣脱下,这才长呼一口气:“可热坏人了,这一路上出了好多汗,别把衣裳弄旧了。”
他的媳妇杜珍娘接过衣裳看了一眼,“问题不大,我明日用皂角粉洗干净,还跟新的一样。”
哪儿能真跟新衣服一样呢?沈齐心知肚明,再好的衣裳,过了几遍水,也就不鲜亮了。他可就这么几件好衣裳,要省着点用。
他没接这茬,反而问:“汝儿跟澜儿呢?”
“他们呀,两姐弟正在后头的小园子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干什么呢。”刘珍娘笑着回答。
“要不然我把他们两叫回来,也该洗手吃饭了。”
沈齐四下张望,“算了,正好有点事情,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沈齐跟刘珍娘夫妻碰头,嘀嘀咕咕说起家里的事情来。
被他们两提到的汝儿跟澜儿,大名叫做沈知汝和沈知澜。沈知汝是姐姐,今年八岁,沈知澜是弟弟,今年五岁。
五岁的沈知澜盯着家里种的杏子树,叶片掩映,青绿色的果子表皮微微带了一点红,散发着诱人气味,馋的他直吞口水。
望梅止渴,望杏效果也差不多。
姐姐沈知汝也馋,但她能控制住,她对着弟弟画饼:“等杏子熟了,咱们两一人一兜,先放进井水里冰一冰,再蘸着白糖吃,那滋味美的来~”
又甜又酸,酸甜交杂还带着爽口,该多好吃啊。
沈知澜想象了一下,登时觉得可以慢慢等,要吃就吃个爽的,同时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他这个盛着成年人灵魂的身躯,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要个小孩子哄他。
沈知澜本来生活在现代,重点大学刚毕业,记得自己跟同学一起参加毕业旅行,结果路上遇到了车祸,当场翻车,再睁眼就是这个未知的时空,他重新投胎,成了一个只会嗷嗷吃奶的婴儿。
婴儿的大脑发育不完全,很多事情都记不住,沈知澜重新跟着长大,这才慢慢捡回从前的记忆。只是这记忆也是若隐若现,时有时无的。
比如现在,一个沈知澜在痛斥自己馋的流口水很丢人,另一个反驳说小孩子的身体就是这样,本能天性难以克制。
两种想法在脑袋里交织,终于还是理性站了上风,沈知澜正要过去数一数杏子的数量,耳朵听到亲娘的呼唤,就被姐姐牵着去洗手净面,等着吃完饭。
看着含笑而立的母亲,沈知澜顿时把刚才的纠结丢到九霄云外,兴高采烈的吃起饭来。
五岁大的孩子基本实现生活自理,筷子虽然不是很熟练,但基本没问题。沈知澜一边吃饭,一边竖着耳朵,企图听爹娘聊天。
沈家并不讲究食不言,沈齐偶尔也会把外面碰到的事情,说给他们听。
但今天,沈齐并没提外出遇到什么事情,只说起外头的物价和菜价,还说今天买了个甜瓜,正泡在井水里,等晚饭后就可以吃。
沈知澜跟姐姐欢呼一声,都等着吃甜瓜。
但等到分甜瓜吃,杜珍娘以他们人小肚小为由,只分了巴掌大的一牙瓜。
沈知汝气鼓鼓的啃着,三两下就进了肚,转过头来不怀好意盯着沈知澜手里的甜瓜。见状,沈知澜开足马力,咔咔开咬,一股脑的把瓜都塞进嘴里,含糊说:“我的……我的……”
沈知汝大失所望,杜珍娘被姐弟两的模样逗的直乐。
饭后消食,杜珍娘捡了一根木柴扔进灶膛里,等着洗澡水慢慢烘热。夏天出汗多,如果不洗澡的话,浑身黏糊糊的,根本睡不着。
但老式灶膛烧水特别麻烦,还要一瓢一瓢的舀起来,沈知澜拖着长音,故作懵懂:“娘,白天太阳好大好大,对不对?”
杜珍娘没回头,嘴上回答:“是啊,好热的,澜儿记得那时候不要出门,会热的生病喔。”
“喔,但是木盆里的水也被晒热了,可以拿来当洗澡水吗?”
他年纪虽小,却偶有惊人之语,家里人都习惯了。
沈齐起了兴趣,跑去看放在庭院里的木盆,一摸还真是热的,温度刚好。
“这水,能用吗?”
沈齐转过来看儿子,沈知澜含含糊糊的说:“外公的村里,有人这么干。”
杜珍娘的娘家住在郊外,他们每年夏天都会带着孩子回去消磨暑热,所以沈齐没怀疑沈知澜的说辞。
“哈!既然这样,今天我就试试。”沈齐起了兴趣,当场就说要试试晒热的水。
其实利用太阳能,自古有之,就算到了现代,也经常有人这么干,省时省力。
沈家少烧了一盆水,今日的洗漱结束的特别早。
人洗干净了就犯困,沈知澜洗白白后,小脑瓜就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犯困。
杜珍娘看他困的不行,小声哄了几句,等人彻底睡着了,就放进小床里。
沈知汝不用哄,也乖乖进屋睡觉了。
等到两姐弟都睡了,才是夫妻夜话的时间。
二人一番亲热后,这才有一搭没一搭说起今日沈齐外出的事情。
提到这个,沈齐就是一阵烦闷,他忍住抱怨的心情,只说自己走了好几家店铺,都没寻到价位合适,又拿得出手的礼物。
要硬蹭的话,沈齐还是能蹭到宗室这个名号的,毕竟族谱上一路写下来,他的姓名也是写在宗族名册上的,还是初代茂王的五世孙呢!
但什么东西多了都不值钱,宗室多了也一样。
同样住在这王府后街,跟茂王府有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的,足足有一百多号人!沈齐夹在其中,一点都不显眼。
所以沈齐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在这次的茂王寿辰上,送出合人心意的礼物,不说求人办事,至少留个好印象。
杜珍娘听到沈齐的抱怨,不由得反问:“今年的禄米要是发下来,够不够数?”
凡是宗族名册上有姓名的后嗣,年满十五岁后,就可以领到对应等级的禄米,以供一家人开销。
“禄米每年都要等到秋收之后才会发下来,有时迟有时晚,未必赶得上寿辰,况且真拿到手里,还要维持我们一家人的生计,结清今年的赊账,能余下几个钱?”沈齐一算账,就知道根本不够数。
想要买一份茂王能看上眼的礼物,至少也需要五十两,上不封顶。
杜珍娘听完也跟着犯愁,这家里的银钱总是攒钱如同针挑土,花钱如同水推沙,花起来快的很。
她有心想劝夫君买不贵重的礼物,又觉得说不出口还失礼。茂王对他们这些子弟来说。就等于家族尊长,宁愿送贵的也别送的便宜,平白得罪人。
思来想去,银子没办法凭空变出来,杜珍娘只好说:“我手里还有一些金银首饰,能卖个二三十两,应应急,如果你有看中的礼物,就拿出去变卖了吧!”
“那不行!这些首饰都是你撑门面的东西,卖了你戴什么?一众女眷筵席上凑到一块儿,哪有不比较衣裳穿戴的?我不能让你落了这个下风。”沈齐坚决不同意,“再说了,卖媳妇的首饰,我成什么人呢?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杜珍娘心头升起几丝甜蜜,又转成忧愁,“这两条路都行不通,那该怎么办呐?”
“没关系,王爷的寿辰总归还是要几个月的,我多出去珍宝阁古画斋看看,没准能捡漏呢?”沈齐安慰自家媳妇,“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早些休息,明天说不定就冒出法子来了。”
声音归于寂静,渐渐的,屋里的人都睡去了。
第二日,依旧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沈齐收拾齐整,照旧出门了。
杜珍娘收拾好家务,从压箱里找出自己的首饰,摆在匣子里一一验看。
这些都是她的嫁妆,当初出嫁,杜家人生怕她被看轻,又被妯娌们比下来,费心费力的筹备了一份嫁妆,样样都是拿的出手。
比如杜珍娘现在手里这只玉兰花银簪,镶嵌了一颗硕大的珍珠,下坠银流苏,走动间一摇一晃,精巧美丽。
杜珍娘摇了摇簪子,还是觉得该先把东西收拾出来,如果真要变卖首饰,她得挑几样不起眼的,剩下的的确要留着撑门面。
同住在王府后街的这些妯娌们,大概是人闲嘴碎,刻薄起来能羞的人钻地缝,杜珍娘可没兴趣成为她们嘴里的谈资。
“娘!看什么呢!”
沈知汝的声音突然从窗户上冒出来。
杜珍娘被女儿的声音吓了一跳,抚着胸口说:“别咋咋呼呼的,我在整理东西,有些首饰旧了,不时兴了,该送进金银铺子里炸一炸,改改式样。”
沈知汝喔了一声。
“等你长大了,这些东西都留给你,好不好?”杜珍娘把绕进屋里的女儿揽到身前,试图从匣子里找到一个适合小姑娘戴的式样。
沈知汝偏头,左扭右动,偏不肯如杜珍娘的意,嘴上说着:“我不要这个。”
“为什么不要啊,这些首饰多好看。”
“戴在头上麻烦,不能跑不能跳,还不如拿丝带一系,方便。”
杜珍娘哑然失笑,她都快忘了,小时候她也不耐烦打扮,一听到娘要给她梳头,跑的飞快。
她也不继续为难女儿,把钗环收拾好:“去吧,去找你弟弟玩去。”
沈知汝嗯了一声,下榻跑的没影了。
她在堂前屋后转了几圈,没找到弟弟的影子,一拍脑门,这个时辰,弟弟八成是在后巷子里,跟同辈一起说话呢。
果然,沈知汝在后巷找到了乌泱泱一群人,大孩小孩男孩女孩,都凑在沈知澜的身前,沈知澜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着故事。
沈知汝听了半截,也入了迷,蹲在角落里继续听着。
沈知澜一早起来讲到现在,早就口干舌燥,此刻终于把一个《睡美人》的故事说完,正要起身时,旁边的沈潭堂兄已经递了个竹筒过来,里面装着已经晾凉的茶水。
沈知澜接过竹筒咕咚几口,唔,总算是活过来了。
“我的故事说完了,你们的故事呢?”
人群里有个沈知澜记不清名字的堂兄说:“我们也要讲故事啊?可是我不会唉……”
沈知澜耐心解释:“也不一定非要故事,你从别人那边听到的新鲜事,说书人讲的故事,都可以。大家都凑在一起,就是玩嘛。”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对方,对方终于鼓足勇气,说了一个他从外公家听到的,野猪下山的事。
沈知澜听得耳边叮咚一声,机械音提示,八卦值+1.
他露出愉悦的笑容。
沈知澜刚刚有自我认识时,发现自己穿的还是皇亲国戚之家,乐的多喝了半碗奶。然后他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皇亲国戚不假,问题是含金量忒低。
茂州是茂王的封地,整个区域的赋税随茂王取用。问题是他是旁旁旁旁支,跟嫡系茂王的血缘都出五服了,见面后,人家认不认识他,都还是个问号。
况且,初代茂王是个繁殖狂魔,一口气生了十五子十女,父生子,子生孙,几代下来,宗亲的数目多不胜数,亲戚关系乱着呢。
就比如现在,后巷口待着二十几个年龄跟沈知澜差不多的孩子,保不准里面还有他的叔叔,叔爷爷,大侄子,大侄孙呢。
幸好,沈知澜五岁生日那天,开启了一个“八卦系统”,只要他听到各种传闻轶事流言蜚语,就会根据八卦程度,获取八卦值,可以用来兑换各种东西。
他的美好生活呀,就全靠这个八卦系统了。
一个堂兄说完,沈知澜继续鼓励下一个说。虽然只有1八卦值,但他不嫌弃蚊子肉小。
这些孩子们平时没什么好玩的,最中意跟沈知澜瞎聊,因为他可能拿不出什么好玩具,但一定知道最有趣的玩法。
眼看着太阳升起,温度转热,沈知澜大手一挥,让各位亲戚先回家去,等傍晚凉快了再出来玩。
虽然依依不舍,但他们还是一哄而散。
沈知澜转过来看旁边的沈潭,“潭堂哥,你要不要来我家吃甜瓜?”
沈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摆手,“下午来吧,我先回去帮我娘干活,她一个人提不动重东西。”
沈知澜没继续邀请,摇摇手回家了。
在他的严正抗议下,终于获得了自己的小房间,就在姐姐的隔壁。
沈知汝刚才听故事入了迷,忘了自己的正事,这时候回了屋里终于想了起来,她神神秘秘的说:“弟,我知道一个惊天大新闻!特别厉害那种!你要听吗?”
沈知澜摆出鲁豫脸:“真的吗?我不信。”
“当然是真的,不信我说给你听!”沈知汝巴拉巴拉,就把昨晚听到爹娘说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沈知澜一阵窒息,顿时觉得爹娘不靠谱,说这种消息也不背着人!不对,他们背着人了,是姐姐半夜醒了,夜深人静,这才听到的。
也怪不着谁。
沈知澜一边听着八卦系统提示+10的动静,一边应答姐姐,“啊,是这样吗?”
沈知汝说完顿时变成苦瓜脸:“不是都说我们家很有钱吗?怎么娘还会为了银子发愁?我要不要少吃一碗饭?或者以后不要新衣服了?”
“一碗饭一件衣裳哪儿就变穷了?这些事情该爹娘操心的。”
“可是娘都把首饰翻出来了……”沈知汝小声反驳着。
她小大人似的叹气,一张稚气的脸上写满忧郁:“我要是快点长大就好了,长大之后就能出门赚银子了……”
沈知澜沉默了,转过来安慰姐姐:“我们家不是有禄米可以领吗?秋收之后就会发,到时候就有钱了,按照爹的辈分,能够领到一百五十石的粮食,怎么样都够吃了。”
“一百五十石?那究竟是多少?”
“一石大概是一百二十斤?一石米可比姐姐你还要重。”
沈知汝顿时喜笑颜开,“那么多啊!那可要吃好久好久,根本吃不完喔!”
她的担忧来的快去的也快,算明白一百五十石到底有多少后,立刻快活起来,重新恢复了活力,叽叽喳喳说起自己的事情。
但沈知澜作为灵魂上的成年人,却不容易像她那样开心起来,而且开始思考,家里是不是真的入不敷出?
禄米听着的确很多,都快赶上外面一个七品官的俸禄。但实际用起来,却不能这么算的。好衣裳要不要银子?请客吃饭要不
要银子?出门要不要排场?迎来送往,亲朋好友寿辰,要不要送上贴心的礼物?
什么,都不送?一顶丢了朝廷宗室脸面的帽子扣下来,谁担当的起?
而且因为有禄米发放,所有宗室都是不能经商,不能科举的,被牢牢固定在位置上。
沈知澜愿称之为,死要面子活受罪。
所以姐姐说家里银子不凑手,他是真觉得,有八成可能。
但是爹娘都不提,他也不能巴巴捅出去出主意,又该怎么办呢?
沈知澜皱眉苦思起来。
沈知汝看着弟弟圆乎乎的脸蛋,摆出思考者的样子,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
沈知澜立刻严肃起来,“戳脸以后会流口水的!”
“哈,我偏戳我偏戳!”沈知汝乐不可支,撵在弟弟身后,非要戳到不可。
两姐弟又闹腾起来。
沈知澜围着家里跑了几圈,气喘吁吁的抬手:“休战休战,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仗着人高,沈知汝慢悠悠走过来,还是戳了一把小脸蛋,这才慢慢说:“什么好主意?”
沈知澜嘟着脸,暗暗把这事记在小本本上,这才指着后院的两棵杏子树说:“看!”
圆滚滚的杏子藏在树叶里,散发着清香。
“你的主意就是,卖杏子吗?”沈知汝绕树三圈,纳闷的说:“这些杏子,能卖多少钱啊?”
后院的这两颗杏树,还是当初他们两合伙种的,沈知汝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两根杏树枝条,
鼓捣着种在后院,杜珍娘以为她闹着玩就随她去,没想到还真的成活结果了,去年还结了好几筐的杏子。
今年结的果子更多。
“可是,这是一锤子买卖,钱货两清,在家就能干。”沈知澜淡定的说。
长期买卖难免会需要进进出出,引的邻居注意,一旦被揪住尾巴,又是一桩事情。
沈知汝恍然:“对啊,可以在家里干!”她来回踱步,越说越激动,“我们找个铺子卖掉,就能换到银钱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银钱到手。
“那还等什么?咱们先去街上悄悄问一问,哪家收杏子。”心动不如行动,沈知汝已经打算付诸实践。
沈知澜竖起食指,“山人自有妙计,不急在这一时。”
他刚要装神秘,立刻又被沈知汝的挠咯吱窝弄的破功,这才断断续续的说出来,“卖,卖杏子能赚几个钱?而且杏子摘下来还不能久放,需要尽快处理。”
“我要卖的,是经过炮制的杏脯,酸甜可口,老少咸宜。”
单纯的生鲜农产品肯定是卖不上价格的,而进行过深加工的产品,却能卖出好几倍的价格。
“可是我不会做杏脯啊,咱两谁会?”沈知汝挠头。
“我会!姐你去拿点纸笔。”
沈知澜三言两语先把姐姐忽悠过去,然后悄悄趴在桌子上,找来纸笔记下了杏脯的秘方。
沈知澜做回忆状,一点一点吐露出杏脯秘方,其实悄悄打开了八卦系统的商城,用八卦值兑换了秘方。
他自称这个秘方是从别家的杂书看到的,非常可靠。
沈知汝更没多想,她弟年纪虽小,却比她耐得住性子,能够抱着书看一天,秘方没问题。
这个秘方除了做杏脯,梅干和桃干都能做,用材简单易寻,但是成品却是酸甜可口,令人口舌生津,符合大众口味。
看着纸上的配料,沈知汝抖了抖白纸:“要这些配料啊……”还不知道从哪儿找呢。
“其实也不算多,最贵的就是白糖。我们一次也不买太多材料,估摸着先买个三五斤的量吧,先练练手。”
“对,先试试。”沈知汝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先做,要是做成功了,再告诉爹和娘。”
说干就干,沈知汝回房间数自己的压岁钱,沈知澜也贡献了一些,凑够了二百文,打算去杂物铺买糖盐和调料。
没想到绵白糖还不便宜,竟然要八十文一斤,沈知汝在杂货铺里挑来选去,跟人讨价还价,最后买的是便宜的杂糖。
她还反过来安慰沈知澜:“绵白糖是用来做白糖方糕的,不上色卖相才好,咱们做杏脯,只要味道够好也不明显。”
沈知澜嗯嗯应着,路过菜场却想起什么:“姐,还要一块姜。”
“姜?”
“一小块就行了,调味用的,茱萸也可。”
其实用辣椒效果最佳,一丝丝的辣就能把整个杏脯的味道提升一个层次,奈何现在还没有辣椒,只能用别的代替。
沈知汝听话而去,又买了旁的,总算是凑齐了材料。看着不太多的配料,加起来还花了一百文。
沈知汝有些惴惴不安,“要是让爹娘知道,又该说我乱花钱了。”
“这些都是能吃能喝的东西,糖盐生姜,就算失败了,也能用在厨房,哪儿能算是浪费呢?”
比如沈知汝的忐忑,沈知澜可就有信心多了,凭着他遍尝美食的一张嘴,轻易就能分辨出,系统给的配方简单又好用,做出来的杏脯能秒杀一大片。
让他给这些古代人,一点小小的美食震撼。
两姐弟展望着未来的蓝图,提着东西回到王府后街。
短短的一条巷子,每走一步都能碰见熟人。
“哟,澜哥儿回家啦,买的什么呀?”
“买了点油盐酱醋。”
“什么时候来我家吃甜瓜啊,我家那小子可盼着你来了,你要是来,我去街上买只烧鸡去!”
隔壁立刻有人呛声:“哥,光顾着招呼小孩,怎么不招呼招呼我啊?我带半只烧鸭过来,咱们一起混着吃呗!”
沈知澜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不搭理对方的嘴仗,毕竟拿他说话,也就是起个由头,最终目的还是炫耀自家的晚饭。
终于走到自家门前,沈知汝长出一口气,抱怨着:“真麻烦。”
“是啊,真麻烦。”
同姓亲戚住在一块儿,能互帮互助,也会攀比依附,连隔壁今天吃什么菜都一清二楚。
“要是能搬出去就好了……”沈知汝小声嘀咕着,两人蹑手蹑脚的把糖盐藏好,又转去后院看了杏子树,这个天气估计再有三五天,第一批的杏子就该成熟了。到时候,他们的发财大计就走出第一步了!
沈知汝幻想了一下天上下银子雨的快乐,乐的露出两颗小米牙。
两姐弟乐完又转到政务,刚走到回廊,先听到一阵笑声,笑过之后,一个嗓音说道:“就约在五天之后,到时候你们记得准时来啊!”
门帘一动,一个中年妇人走了出来,动作轻巧扶着鬓边亮晃晃的簪子,一见他们先露出一个笑来,“哟,汝姐儿跟澜哥儿回来啦?”
“是啊,妙婶婶,我们回来了。”沈知汝露出标准的闺秀笑容然后行礼,沈知澜也跟着行礼。
“长的像个大姑娘了,时间过的真快。行了,汝姐儿先进屋去吧,我回了。”这位妙婶婶又一次扶了扶鬓边,让沈知澜留心到她戴了一只硕大的金簪,比毛笔还粗,亮的晃眼。
注意到沈知澜的目光,妙婶婶得意一笑,快步离开。
她走后,两姐弟才进屋转到侧屋,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摆了一张洒金红的帖子。
沈知汝瞄了两眼,念出声:“六月十七,邀请宾客聚于家中,小儿六岁生辰……”
“你们堂弟过生日,正该去热闹热闹。”杜珍娘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着说道,“汝儿,去翻一翻你的箱笼,看看春上做的衣裳合身吗?”
沈知汝不情不愿的说:“不年不整的,过什么生日?上半年是叔父过生日,上个月是婶婶过生日,这又轮到堂弟过生日?下
半年是不是还要轮到几位堂兄啦?怎么不把一年十二个月凑满呢?”
她这话说的刻薄,杜珍娘正要训斥,先听到澜哥儿扑哧一笑,一看到她的视线,连忙捂住嘴巴。
杜珍娘转为无奈:“姑娘家家的,嘴那么快干什么?舌头这么长,小心被人说道。”
“娘,姐姐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嘛,纹堂叔家里本来就是这样,又不是整寿,一家子巴巴的轮着过生日,醉翁之意不在酒。”沈知澜撇嘴。
“调皮,不许胡说!”杜珍娘过来拧了他一下,嘴上却说:“就该早点把你送到宗学里,好好上上课!知不知道什么叫血脉之亲?互帮互助?大家都是一家人,枝繁叶茂,有个由头正该亲近亲近。”
“可是最近宗学放假!弟弟进去也找不到先生。”沈知汝插嘴。
“贫嘴,让你们找衣裳呢,还不快去?”
杜珍娘不肯说旁人的是非,沈知汝只好回屋里找出春上给两人做的衣裳。
当初做衣裳都留了余量,好让孩子穿着更合身。沈知汝的裙子穿着都还好,倒是沈知澜的上衣短了点,一活动就露出手腕。
“孩子长的真快,这还是春天做的衣裳,现在穿着就不合适了。”杜珍娘喃喃自语。
“不合适就不合适呗,一点点,不明显的。”沈知澜一屁股坐到塌上,“我每年都长个,每年都做衣裳,这不是浪费东西吗?有的穿就行了。”
“不许瞎说,出门见客,必须要穿的体体面面的。就是衣裳真穿不了,送给你表弟也行。”杜珍娘摸着衣服袖口,“让我想想法子……”
当初还有剩下的布料,杜珍娘专门留着,现在裁一圈下来接在袖口上,再添上一排绣花,也就不明显了。
沈知澜无声的叹息,唉!
这该死的体面呐!让人活着真累。
两姐弟一边等着堂弟生日,一边准备做杏脯的工具。
五天时间过的飞快,已经到了沈纹堂叔给他的幼子办生辰宴的日子。
天还没亮,就有城内酒楼的伙计带着桌椅碗碟来到沈纹家中,房前屋后的布置起来,又起了几个大灶,干的热火朝天,热闹非凡。
整条后街都热闹的厉害,毕竟沈家根深叶茂,还能少的了人?来的稍微晚的亲戚,甚至被堵在门后。
那位妙婶婶站在大门口,红光满面精神健硕,声如洪钟:“哟,叔父您来啦,里面请里面请!”
“婶婶,哎呀还带什么礼物,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花厅坐,里面摆好了瓜子点心,都是顺德斋的嘞!”
一整个长袖善舞,大宴亲朋的景象。
沈知澜家隔得近些,就没急着出发,等到大门口人不多了才上前,由杜珍娘奉上礼物,说了几句讨巧话。
“弟妹来的刚好,我在门口脱不得身,麻烦你帮我去花厅接待一下女客。”
杜珍娘应了声,而沈齐被叫去迎接男宾。
沈知澜跟着娘进了花厅,看到这热闹场面不免咂舌,堂叔这是下了血本啊,这么多人,光席面都要多少钱!
杜珍娘既然答应了要招待客人,就在花厅转悠了一圈,找找有没有她能做的事情。
结果内里挤的水泄不通,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沈知汝插嘴道:“娘,妙婶婶估计给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你就先坐下,等她们喊人再忙活呗!”
看婶婶们高谈阔论的样子,也不像是缺了人伺候。
更像是缺人捧哏逗趣。
比如某个她记不清名字的婶婶,正使劲摇着扇子,把脂粉味道扇的到处都是,一边笑着说自己用的脂粉,是采蝶轩新到的货。
沈知澜被这味道一呛,打了个喷嚏。
杜珍* 娘心疼极了,想要带着他出去转转,沈知澜连忙阻止,开玩笑,这么多人的场合,他当然要留下收集八卦了,白来的八卦值不拿白不拿。
杜珍娘只得留下,跟几个相熟的妯娌说话。
本来正说着家长里短,其中一位婶婶举起了胳膊,上面的银镯子露了出来。
她反复举了几次手见没人搭理,就故意找杜珍娘说话,“哎呀,我这胳膊真酸,坠的手疼。”
沈知汝:“……”
杜珍娘嘴角微动,接话说:“我认识一家铺子,卖的药膏特别管用,一贴药膏下去,保管疼痛全消,而且啊,手上不带这些坠手的东西,少干活,慢慢就养回来了。”
对方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沈知汝甚至把脸撇开了,生怕自己笑出声。
不礼貌不是?
对方没达到炫耀的目的,讪讪闭嘴,但等花厅里人来来去去,她又重新找到目标,去炫耀她沉的坠手的大镯子去了。
杜珍娘在花厅待的气闷,最终还是打算出去透透气。她一动,两姐弟正好跟着去出门。
外面虽然也热闹,但至少空气流通许多,还能瞧见不少熟人。
比如沈知澜,就看到他的堂兄沈潭。
他招呼着,沈潭顺势回头一看,见是他们,主动走了过来,见面施礼。
杜珍娘见是他就说:“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不耐烦跟大家玩,自个玩去吧!”
得了这话,沈知澜再不迟疑,哧溜一下就跟着堂兄跑了。
晚跑一步的沈知汝:“……”
她也不想跟婶婶们一块儿玩啊!谁来救她出苦海?
沈知澜溜到僻静处后,这才问沈潭:“堂兄,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
“不是光我一个,人还在后头。”沈潭回答。
沈知澜左瞧右看,终于从人堆里找到沈潭的父亲,正跟人吹牛聊天,左右逢源,说的正高兴。
沈潭一声暗叹,强行打起精神来,“别说我了,最近你们两姐弟忙活什么呢?连讲故事都不来了。没了你,少了好多热闹。”
沈知澜神神秘秘的说:“这是秘密~不能说。”
他还没挣到钱呢,当然要一切保密。
沈潭也没追问,只是笑了笑,转头跟沈知澜聊起他们的“故事小会”最近又有什么新鲜事。
说着说着,两人就找了回廊下的石凳,碰头说悄悄话。
正说得高兴时,有声音从他们的头顶上响了起来,“炫耀个什么劲儿啊?不就是个大镯子吗?当谁没有似的,我就瞧不上她那样子。”
“瞧瞧我这镯子,又差在哪儿了?”
还有另外一个声音,一个劲的恭维着对方的镯子好看。
沈知澜看着沈潭,两人脸上都写满了无奈。
继续听吧,不礼貌,突然冒出去吧,又担心被这两位亲戚误会他们在偷听,更麻烦了。
正想着保持不动,先等别人离开,嗓门尖利些的那位继续说道:“打量谁不知道似的?她那镯子,不就是从儿媳妇手里哄来的吗?新媳妇脸皮薄,不好意思跟她争辩,这才出钱打了镯子,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没想到蹲这里都还能吃到瓜,沈知澜着实无语了。
那两个声音念念叨叨,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了半天,终于脚步声远去,人走了。
他两这才敢冒出头来,沈知澜长吁:“躲过一劫,嘿嘿!”
沈潭却没那么精神,他垂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堂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蹲的腿麻了?”
“没有,我就是在想,要是我们能够出去看看,该多好?”
这个话头沈知澜可没法接,他只能长叹道:“以后肯定有机会!不说别的地方,光是茂州我都还没走遍呢!”
“这倒是,以后有了机会,先把茂州城走遍!”
两人都默契的没提宗室无诏不得外出的事情,转而聊起别的。
沈潭年纪大些,已经十五,平日都在宗学里上课,学习四书五经。但听他的意思,宗学里的老师平时照本宣科,学的东西也就那样。
沈知澜发愁,等他进了宗学读书,不会也是这样吧?那能学到什么东西?
他正想着,院子的大门口突然传来高昂的呼声:“梁长史到!”
话音刚落,登时在人群里炸开了锅,众人都在惊呼着:“梁长史到了?”
“他怎么有空来?”
拥挤的人群里硬是开辟出一条小路,让梁长史能够通过。
梁长史走到今日宴席的主人沈纹面前,行了个半礼,还没等他动作,沈纹已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梁长史肯来这一趟,真是蓬荜生辉啊。”
梁长史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您真是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一届属官,哪算什么?只能替王爷跑跑腿,传传口信而已。”
他回身从仆人手里拿过盖了红布的托盘,亲热说:“王爷事务繁忙,无瑕顾忌宗族兄弟间的宴席,只能派我过来,略赠薄礼,还望不要见怪啊。”
“哪里哪里,王爷为了咱们茂州的平安夙兴夜寐,怎么好为了小二的生辰而耽误王爷的时间呢?”沈纹嘴上说着客气话,实际一扶托盘,就猜到这是什么。
银子,沉甸甸的银子!
沈纹笑的嘴咧到后脑,一连声请梁长史上座,梁长史再三谦让,坐在主位的下首,跟其他人谈笑风生。
沈知澜看到这里,不免有些佩服,这位梁长史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才啊。
在藩王的府邸里,为了维护地位和处理各种宗藩事务的需要,设了长史一职,领正五品的俸禄,等同于王府的大管家,可比他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宗亲,尊贵体面的多。
即使是知府大人,也不敢轻易怠慢这位。
但梁长史平时依旧是不亢不卑,笑面迎人,所以人缘颇好。
主位上热闹非常,而看完这场戏的沈知澜咂舌:“乖乖,我总算是懂了为什么纹堂叔爱请客了。”
亲戚不能丢了面子,送的礼物自然要多,如果再碰上茂王心情好,那肯定少不了一份薄礼。
对茂王说是薄礼,对他们来说就是厚礼啊!刚才那么一瞄,沈知澜能够断定,至少也有二十两纹银!
真是思路超脱,生财有道。
参加了一场宴会,还顺带看了一场戏。沈知澜想要赚钱的心思,更急切了。
只有银钱握在手里,才会有体面可言。
大概是知道他的急切,后院的杏子终于熟了,沈知澜跟姐姐狗狗祟祟的摘了两筐杏子,一称正好十斤。
先用清水洗净,洗掉杏蒂,剖开杏核,果肉放在一边备用。
沈知汝正准备把杏核扔掉,沈知澜连忙拦住:“别扔,这东西可以做杏仁茶,还是一位药呢。”
“那就留着,炒着吃也行。”沈知汝就把杏仁留下,另外晒干。
做杏脯其实也不难,先用白糖腌渍三个小时,等出水,再中火煮十分钟,加入其余的调味料。十分钟后,带汤汁浸泡过夜。等到第二天,再把入味的杏肉捞出,晾晒,就是美味的杏脯了。
现在天气又热,顶多三天,这些杏脯就能晒干。
他们两把炮制好的杏肉捞出,再悄咪咪的放到房顶上,准备三天后见分晓。
沈知汝捞了一块湿漉漉的杏肉,一尝,眼睛登时一亮。
味道超好!
杏子的果酸跟糖的甜蜜融合的刚刚好,带了一点咸香,又带了一点辣。这三种味道糅合的恰如其分,层次分明。
沈知汝就着汤汁塞了一块到弟弟嘴里,沈知澜尝了尝,“唔,糖稍微多了一点点。”
中国人对甜品的最高赞誉就是甜而不腻,清甜!
“会甜吗?我尝着刚刚好。”
“下次少放点糖。”
等把全部的果肉都放到屋顶,沈知汝叉腰,“好了!完工,接下来就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