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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宣坐在高高的山岗上, 百无聊赖的翻着系统页面,支线任务拜师那条任务栏上有道线若隐若现的,但就是填不实。
系统也垂头丧气的在谢宣识海里打滚, 瞅着拜师任务栏下那根闪烁的线遗憾的直抽抽,察觉到谢宣在拍它的小脑袋,它猛然抬起头来问道:“真的不可以吗?真的不可以拜闻人驰为师吗?有了颜斐和闻人驰支线任务可立马完成三分之二,照这样来说,闻人驰是你命中注定的师父啊。”
谢宣嘴里叼了一根蜜罐草, 轻轻的吸了吸, 一股馨甜的气息直冲肺腑,他满意的喟叹道:“你也说了, 是命中注定, 总有办法的。”
好不容易开启了意外支线任务, 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系统还想劝说些什么,突然页面发出一阵烟花特效, 又跳出一条任务:赶走县令, 保住地里的收成。
“耶!宿主,你来任务了。”系统刚刚的沮丧一扫而空,它兴奋的跳起来喊道。
“我知道,我看见了。”谢宣吐掉嘴里的蜜罐草,拍了拍手从山岗子上站了起来, 近日家中大喜,父亲得了县案首, 前来庆贺的亲朋旧故络绎不绝, 山脚下的那条通往谢家的路,时常会有车马经过。
今日这辆马车不同, 一看便知出自官府,谢宣目光顿了顿,他爹的朋友里确实有当官的,裴伯父和蔺叔叔都是,但他们来谢家的时候,从不坐官府的马车来,这辆马车里坐的八成不是他们,而是县令。
他几日前都听说了,县令做县试主考官的时候,几次三番想卡掉父亲,不予录取,最后种种阴差阳错之下,奸计没有得逞。
那么,县令此次来谢家应当不是来给父亲祝贺的,像是来找茬儿的。
谢宣之前进城的时候,总是去颜斐处站一站,颜斐偶尔在家中,大部分时间在县学,也经常在县衙,所以谢宣去的次数多了,不仅对县学熟悉,对县衙也十分熟悉,对县令家的八卦也有所耳闻。
就比如说,性情孤僻,不爱和同僚往来的县令其实是个特别清高的人,他不是不爱跟别人打交道,是觉得旁人不配和他说话,遇到家世比好的裴逸安,总觉得裴逸安是个举人,不大有资格和他这个进士往来交际,对于家世、地位、学识都不如他的旁的同僚,他更是懒得看一眼。
谢宣叹了一口气,照这么说,县令积极往谢京跟前凑,倒是十分合情合理,谢京在各方面确实高出县令一筹来,也乐得赏县令的光,只是谢京到底在想些什么,县令未必能察觉的出来。
眨眼间县令的车已经停在了谢家门口,车前车后跟了不少衙役侍从,做足了县太爷的范儿。
谢宣冷笑了一声,心中叹道:好个二十四孝狗腿子,派头做的这么足,不过是为了讨好谢京,只是谢京看中的是这县官的妹妹,急着拉他妹妹做小妾,对他可没兴趣,哎,可怜虫。
马渭在马车里虎躯一震,他心里突然听到了一道稚嫩的童音,隐隐有些耳熟,他撩开门帘一看,就看到了站在山岗子上的谢宣,谢宣他认的,谢壑的儿子,颜斐的爱徒。
难道他刚刚听到的声音便是这小童发出的,他左右看了看,见周围的侍从们面无异色,他心中惊疑不定,略一思索后开口道:“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侍从们面面相觑,迟疑道:“虫子叫?”
马渭心中大定,确认刚刚那道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到了,虽然奇异,好歹没令他失了面子,事关妹妹,他当即顾不得什么便一迭声吩咐着要打道回府。
侍从们虽然不明白为何县太爷气势汹汹的来谢家,到了谢家门口了,连门都没进呢,就要回去,但还是尽职尽责的扭转了马车头,敲锣打鼓的回县衙了。
“叮——任务完成!宿主成功保住地里的收成,奖励积分10点,可兑换物品如下:耕犁、麦种、弟子规,三选一。”
谢宣瞧了瞧兑换页面,挑眉道:“这里面是不是混入了奇怪的东西?”
系统好脾气的交代:“不奇怪ῳ*Ɩ ,宿主到了启蒙的年龄,该读书了!”
系统音未落,他被人一把抱下去,仓促间碰到了《弟子规》按钮,他只听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恭喜宿主,获得《弟子规》一本。”
“宣儿,从今天起,为父教你读书识字。”
一本崭新的《弟子规》映入他的眼帘,谢宣眼前一黑,心疼的跳脚!
好不容易有点积分,为什么要换《弟子规》这种东西,他要麦种!要麦种!要麦种啊!
一朝点错按钮成千古恨!
小人儿抓狂了!!
然而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谢宣一脸郁卒的问谢壑道:“爹,你怎么在这里?”
“嗯,你娘做了新点心找不到你。”谢壑答道,其实是他刚刚从外面回来,见这小家伙站在山岗子上十分危险,怕他像先时那样从山岗子上跌落下去,这才走过来将他抱下去。
谢宣拿着那本崭新的《弟子规》看了看,纳闷道:“这个我不是背过了吗?爹为何还特意花钱买?”
谢壑笑道:“不是我买的,旁人送的,刚好你用的上,你背是会背了,可里面的字还不会写呢,这怎么行?”
谢宣蔫巴巴的窝在他爹怀里不想说话。
谢壑又跟他开玩笑道:“到时候人们都疑惑,县案首的儿子怎么六岁了还不识字,别是个小傻子吧。”
谢宣羞愤交加,挣扎着从他爹怀抱里跳到地上,大声控诉道:“我才不傻呢!”他刚刚替家里赶跑豺狼,是最聪明的孩子!
谢宣拿着《弟子规》颠颠的往家跑!去吃她娘新做的点心!
谢壑和黄豆慢慢在后面跟着。
惠娘端着簸箕一出房门便看到了父子俩从山头回来了,她不禁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刚刚县令的动静那么大,她不是没有听到,心里正想着该如何应对时,县令反而停了停自己走了,不知为何?
但无论如何,县令没来家中找茬儿便是万幸了。
县令是没进谢家的门,因为他怒气冲冲的回自己家了,县衙后身便是县令的官邸,仆人们正在洒扫庭院。
马渭面色十分难看,他冷声问道:“姑娘呢?”
仆人们一看家君面有愠怒之色,心中一抖打起了锣鼓来,只小心陪笑道:“在夫人房里描花样子呢。”
马渭略一点头,迈着四方步就进门了。
马夫人见夫君回来,忙接过他手中的乌纱帽放在高脚月牙几上,马渭挥了挥手道:“夫人去后厨告诉厨子一声,午膳加道鲜鱼羹。”
马夫人一怔,夫君是南人,饭食里几乎顿顿有鱼羹,何必再去厨房吩咐什么?她的眸光划过夫君与小姑子,顿时了然,想必是夫君有什么话要与小姑子说,这才特意支开自己吧。
马夫人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闪身出去了。
马姑娘抬头见兄长面有不豫之色,不禁问道:“阿兄可是碰到了烦心事?”
马渭欲言又止,顿了顿,他方才问道:“谢京找过你几次?”
马姑娘心头一慌,不知如何作答?
马渭看妹妹那副模样,还有什么猜不到的,他心下又暗生了不少怒气道:“你……你真是气死我吧。”
马姑娘也委屈了,她不禁拿帕子拭了拭泪道:“在阿兄眼里,我便是那种只知攀附权贵的肤浅女人吗?”
马渭身子一滞,方知自己误会了妹妹,他声音有些发僵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谢京恐是没安什么好心,咱们读书人家最知廉耻的,他乃侯府贵子,跟我们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