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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宣对楚怀秀说道:“那个……谢了,不是对你说的,你明白的。”
楚怀秀累的两眼发直,她反应慢了半拍道:“啊?哦!”最后挣扎着凑到谢宣耳边道,“你就让我看看限定长什么样好不好嘛?”
“哎呀,看什么?你又用不上。”谢宣回道。
“我吃的上,我的小人儿都告诉我了,那个养好了比茱萸还好吃,你给我看看嘛。”楚怀秀央求道。
“你也说是养好了才那样,可我不会种地呀。”谢宣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们家总有会种的吧?”楚怀秀不死心的问道。
“那我让我奶奶试试?”谢宣道。
“可以,可以。”楚怀秀举双手赞成,从熙州大营出来后,她跟着谢宣走,齐璟竟也跟了过来。
两个孩子极为聪明的没有提辣椒的事儿,只跟齐璟东拉西扯的聊别的,反正他们刚刚的话题齐璟也没听见,这种有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小秘密让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此时谢家大抵是没有人在的,薛氏夫妇在书院里当差,谢壑在书院里读书,惠娘在闻月榭忙活着,几乎不用选择,谢宣和楚怀秀默契的朝闻月榭走去,毕竟谁不愿去吃新鲜出炉的甜点心呢。
最近闻月榭在书院学子之间口耳相传,此处虽然价格不菲,可挡不住点心好吃,茶水好喝啊,而且环境清幽雅致,极为符合文人的审美意趣。
齐璟也是略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来过,他不甚好口腹之欲。
惠娘忙中抽闲,见是谢宣和楚怀秀来了,另一个孩子她虽然没见过,但他身边跟着一位面白无须的老奴和一位抱剑的冷面护卫,她瞬间明白了那孩童的身份,向前福了一礼,谢宣和楚怀秀不露痕迹的侧了侧身避开了,惠娘将他们让到齐楚阁儿里。
谢宣往软榻上瘫成一个大字,惠娘和齐璟齐齐觉得他太过失礼了,惠娘想的是太子还在呢,你装装样子也行啊,齐璟想的是齐楚阁儿也不是你家,人家老板娘还在呢,你倒是注意一下形象啊!
轱辘一声,楚怀秀躺在谢宣对面,舒坦!真舒坦!
“娘,我要紫苏饮子和蜜煎樱桃。”谢宣有气无力的说道。
“伯母,我要七宝擂茶和蜜煎樱桃,今日出门没带银子,先记谢宣账上,回头我叫家里补上。”楚怀秀同样有气无力的说道。
齐璟:“……”呵,这里还真是人家的。
惠娘笑呵呵问道:“殿下想吃什么?”
齐璟老气横秋的说道:“一盏信阳毛尖即可。”
惠娘出门准备茶点,谢宣抬头觑了齐璟一眼道:“扎了半天马步,你不累?”
齐璟倨傲的扬了扬头道:“这算什么?”他的目光划向谢宣与楚怀秀,故作淡定的说了一句,“娇气包!”
如果忽略掉齐璟有些微微发颤的手臂,这话谢宣就信了,他嗷的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勾住齐璟的脖子,将他按倒在榻,嚣张大笑:“躺下吧你!躺平多舒服。”
齐璟气抖冷,他颤着手指指着谢宣鼻子骂:“竖子!竖子!”
谢宣笑得更嚣张了,眉眼比春光都明媚。
在房门将要转动时,这厮一骨碌爬起来坐得端端正正,即便与世家公子比仪态也不差什么。
齐璟:“……”
茶点上齐,谢宣滋溜一声,嘬了一口紫苏饮子,畅快至极,一天的疲惫几乎全消。
齐璟拧眉,他忍无可忍的说道:“谢宣!你不能不要嘬饮子?”
“好的!”谢宣抬手,咕咚咕咚将紫苏饮子全倒入口中,端得一副牛饮模样。
齐璟疑惑的问道:“你这样你爹不打你?”
“我爹又不知道我这样,我就私下这样。”谢宣笑眯眯的说道,欠欠的。
合着别人看到他如此失礼还是别人的荣幸,一般人还看不到呢。
齐璟拧眉不知在沉思些什么,他就没有如此放松的时刻,在谁面前他都得端得一副太子殿下该有的矜贵模样,即便最狼狈的时候。
齐璟轻吁一口气,揭开茶盏晾了晾茶水,轻啜一口,仪态优雅又体面。
楚怀秀拿竹箸在跟一颗蜜煎樱桃做斗争,偏偏能用汤匙舀上来的东西,她就用竹箸去夹,以往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今天她扎了许久的马步,手有些抖,夹不住了。
谢宣舀了一勺放她嘴里道:“你是真倔,汤匙舀的不甜吗?”
“哎呀,谢宣你捣什么乱?我这是在锻炼手腕。”楚怀秀一边嚼着樱桃一边抱怨道。
“再练就废了,别到时候连你的小剑都举不起来。”谢宣回怼道。
“你少咒我!”楚怀秀气的拍了他一下。
齐璟看着面前这吵吵闹闹的二人,唇畔荡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师兄。”谢宣镇定自若的喊道。
“咳咳。”齐璟难得被清淡的茶汤呛到,他恼羞成怒道,“你乱喊什么?”
“我们都拜闻人将军为师,你又虚长我两岁,自然是师兄咯,难不成你想当师弟?”谢宣不可思议的问道。
齐璟从袖中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角的茶渍说道:“有话快说,别跟我套近乎。”连孤都不称了,可见心里着实被这句师兄惊的不轻。
“师兄,我家的茶汤好喝吗?”谢宣幽幽的问道,他丝毫不理会齐璟的眼神警告,叫师兄叫上瘾了。
齐璟略微点了点头道:“在熙州地也算难得了。”
“哈哈,好啊,师兄喝了我的茶汤,帮我个忙如何?”谢宣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认真的问道。
“谢宣,你指使上孤了?”齐璟盯了他一眼说道。
他这意味不明的一句话,楚怀秀听得心惊胆战,悄悄在椅子底下拽谢宣的衣角,意思是说你适可而止,别真把人惹毛了。
谢宣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心中有数。
果然,齐璟放下茶盏,预备听谢宣的下文。
这时门外恰好传来一阵喧哗声,文人聚集的馆子,若不是在开什么辩经大会,一般都好个雅静,这喧哗声很是突兀,店里的客人多是书院的学子,当即便拧了眉头,面露嫌弃之色。
外面喧哗的人是五个喝的酩酊大醉的汉子,穿粗衣布裳,长的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子,一身污秽之气,亦不知多久没洗过澡了,他们亦不在店里闹事,只是尽挑最热闹的地方坐,点一桌子茶点,一边吃一边吐痰,甚至酒劲儿上来也会就地呕吐,端得一副肮脏污秽的架势。
但他们吃完东西喝完茶还给钱,并不拖欠。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帮人就是故意的,甚至可以说是受人指使的,因为前几日城里有个富商看上了这座台榭,想买了去做些买卖,惠娘刚刚收拾好,自是不肯的,打这之后,这几个人就出现了,也不惹事,只是单纯膈应人,搅散别人的生意,企图强行逼着人将此处台榭兑出去。
齐璟听完前因后果之后,便明晰了这里面的曲折,他抬眸问谢宣道:“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主动出击。”谢宣弯唇一笑道,“所以我才求到师兄这里呀,师兄帮帮我嘛!”
齐璟被他这左一声师兄右一声师兄的荡得耳朵痒,他板起小脸怒斥道:“别叫了!留云!”
齐璟的贴身侍卫留云闻言躬身上前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齐璟看向谢宣,谢宣笑开了花,他附在留云耳边这样又这样,那样又那样,详细交代了一番。
留云一言难尽的看着谢宣说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事成之后谢小公子得赔我一双新靴子。”
“可以,不成问题。”谢宣大方应道。
“那属下下去办事了?”留云向齐璟请示道。
齐璟挥了挥手,留云退下。
不消片刻,外间传来打斗声,一瞬间胳膊腿乱飞,谢宣偷偷推开一道门缝儿,双手捂着眼睛,透过指缝往外看。
惨,绝惨啊,五人被留云一人狠虐,最后还被人拿绳捆着牵去见官了,一边是太子亲卫一边是地痞无赖,熙州官自然明白屁股该坐哪边?背后的富商见闻月榭的背景居然如此硬,一时间也不敢有所动作,甚至每日过得诚惶诚恐的,最后实在熬不ῳ*Ɩ 住了,出门做了行脚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