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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都在逆倒。
亲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院门口传来阵微弱的脚步声,才犹如佛音梵语般,将他由沉浸着的幻彩迷离中拉了出来,将还醉倒的佳人轻柔放倒,翻窗遁离。
…
水流倒灌而下,这股清凉的瀑水洪流,才能让他的神识清醒几分。
他自觉是个理智自持之人,未曾想才不过短短几日,就被个寡妇彻底搅了心境。
他以往不通情爱,在感情上确比其他男人迟钝些,因着这寡妇待他格外有些不同,他怀疑过她的用意,甚至还动过杀心,可直到昨日,由这寡妇的醉后呓语,他才真正确定,她竟当真恋上了他。
酒后吐真言。
那话说得明明白白。
她想要做他心尖上的人,还想要做他未来孩子的娘亲。
可他是手握虎符,握持重军的天潢贵胄。
又岂会娶个出身低微,丧夫鳏寡的普通民妇呢?
父皇母妃不会答应,文武百官不会答应。
而他作为个驰骋沙场的老练政客,也更倾向将自己的亲事,作为诡谲多变朝堂中,拉帮结派的砝码。
那寡妇活得不易,命运多舛。
母亲早亡,父亲流放蜀地,丈夫乍然病逝,又被夫家赶尽杀绝……若是寻常女子遇上这些事,恐早被折磨成了个凄苦怨妇,倒难为她坚韧不屈,活成了那般没心没肺,凡事从不过心的模样。
可她吃辣痛哭,肆意醉酒……那些离经叛道,不羁反骨,又何尝不是再消解心中的苦痛?
她理应再经不起感情上的波折了。
他既给不了她妻位,又何苦在她的平静的生活中,再掺上一脚呢?
注定没有结果的事,便让它尽早截止吧。
…
镖队这几日都在山间行走,只沿途经过些偏僻村庄,晚上需要夜宿时,大多都安歇在素与镖队往来的村庄农户中,早已形成了固定驻点,彼此都信得过。
不过民舍也是有限的,容不下镖队上下这三四百号人,所以但凡能拾掇出来的,都优先让雇主们住的。
其余人等,裹把稻草,露天席地,身子歪斜也就将就一晚了。
女眷喜静,屋舍都会更偏远一些,不过也都在镖师们目之所及之内,若有何事唤一声也能支应。
天色已晚,陆煜淋瀑净身后,回到驻停的营地当中。
因着客卿的身份,马镖头也特给他备了个独间,可眼见镖队中还另有些老弱,他便将房间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