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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去, 只见三房的长辈都端坐着,笑眼盈盈望着他们夫妇二人, 若是以往见到这样的阵仗,徐温云或还会有些生怯。
可自在蛮莽山遭遇过杀身之祸后,她的胆子莫名就大了许多, 落落大方,裙裾未乱, 依依给长辈们转手屈膝请了安。
坐在厅堂正中央的, 是郑明存的双亲。郑家家主郑广松, 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他之前因着公事在身, 并未来得及去袁州参加郑明存的婚宴,今日也是头次见徐温云。
虽说这个嫡长媳门第不高,可见举止尚算得上大方,所以心中倒也算得上满意。
请过安,说了会子话,收下长辈们赠的礼……眼瞅着就快到用膳的时候,大家就又鱼贯而出,往花厅去了。
只徐温云被婆母詹氏留下来说话。
詹氏保养得宜,除了眼尾拖出几根纹路来,压根就不大能看得出她的年龄,此时正懒懒掀起眼皮,蹙着眉头轻斥了句。
“听闻你又是伤风又是起疹,几乎是躺了一路过来的?
要不都说你好福气呢,不仅照顾不了三郎,反倒让三郎担待了你一路。”
只听这话,徐温云便知婆母并不知去父留子之事,只一如以往般,谨小慎微道,
“婆母教训得是,我这副身子委实有些不争气,不过现下都大好了,今后我必定好好在郎主身边侍奉。”
可无论她如何恭敬,詹氏都看她不顺眼。
“你说说你,门第不高,才学不显,生不下一儿半女,内宅伺候得也不周到,现如今,连身子都不好了……我们郑家哪是娶回家个媳妇?生生是供着个祖宗吧?”
起初听这些话,徐温云还会觉得伤心难过,可现在听得耳朵都茧子,自然而然也就麻木了。
在詹氏眼中,她那嫡长子乃是宰相根苗,哪怕尚公主都使得,哪里是她能配得上的?
“都是儿媳的错,儿媳知罪。”
她越是恭顺有加,詹氏就越气不打一出来,于是又痛心疾首絮叨道。
“须知你不仅仅是三郎的妻,还是容国公府的嫡长媳,甚至是今后容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方才你也瞧见,府中通家老小百来口人,以你这微末家世嫁进来,若没些手段,是那么好容易镇得住的么?
……罢了,多说无益,现你既然回来,便让刘嬷嬷继续跟在你身边教规矩吧。”
。
那个灌了她两年半养身汤的刘嬷嬷?
徐温云薄唇轻抿,心中自是极其不愿,可又不敢忤逆婆母,只得轻道了句,“是,儿媳一切谨遵婆母安排。”
又回到了以往人前显贵,人后受罪的时候……无甚,为了十金一两的天山雪燕,徐温云觉得自己尚且还能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