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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礼仪规矩,是得脚下踩着花盆底,头上顶着价值百金的汝窑白瓷碟,如站桩般不能动弹分毫。

以往若是没有身孕,徐温云便也只能受她如此搓磨,可现却不能不为了腹中孩子考虑。

她先是给阿燕使了个眼色,紧而起身,软身道了句,“嬷嬷稍侯,我先去更衣,待会儿就回。”

阿燕福至心灵,立即明白了主子的用意,若想今日由刘嬷嬷的毒掌中逃脱,那便只能去搬救兵。

前厅。

郑明存正在同几个叔父辈的人说话,一则聊聊以往任上的旧事,二则也熟悉熟悉京城朝堂的局势……抬眼就望见阿燕站在外头,神色焦急,却又不敢进来通传,只躲着脚犹豫着。

他那个妻子,寻常若是无事,从来都只如鹌鹑般躲得远远的,也鲜少让人来叨扰,现特意遣阿燕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难得是她腹中孩儿出了差错不成?

郑明存心中一凛,寻了个借口走了出去,阿燕立即迎上前来,将刘嬷嬷方才的话都说了。

“……既郎主不提,夫人也就没敢说怀有身孕之事,可那刘嬷嬷拿着鸡毛当令箭,打定主意要给夫人立规矩,奴婢实在担心夫人腹中的孩子……郎主您快管管吧!”

郑明存心中了然。

唤管家去涛竹院传他话,让刘嬷嬷暂且安歇,如此才算是做罢。

在厅堂议完事,郑明存暗衬了衬,行至母亲詹氏所居的德菊堂。

压根还未待他张嘴说话,詹氏就率先发作起来。

“你那个媳妇,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我原是让刘嬷嬷去教她规矩,结果她倒好,借口更衣躲懒了起来,还让婢女将事捅漏去你身前,引得你为她出头,长此以往,岂不是要引得我们母子反目?实在是岂有此理!”

郑明存撩袍坐下,端起盏茶水来,俊朗的面容,隐在氤氲升起的透明水雾后头,看不真切神情。

“……她入府已有三年,又不是根木头,饶是天大的规矩也都学全了,母亲将那嬷嬷撤回来,今后莫要为难她了。”

詹氏闻言呆楞当场,睁圆了眼睛,望向儿子的眸光中,气愤中又带着几分诧异。

“……你这是,你这是为她出头出到我面前来了?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你迷恋得失心疯了不成?你当我想做这样的恶人,想要待她如此苛刻么,你当年若是听了我的话,娶个出身高贵的名门淑女,我何至于此……”

“母亲。”

郑明存蹙着眉头,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抱怨之声,心知若不给个说法,估摸着今日是应对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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