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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些细枝末节……

李秉稹心中这么想着,撩袍踏入殿门,果然就见母后脸上一片愠色,他只先装作看不见,一如以往般上前颔首问安。

“儿子给母后请安。

母后为国祈福,一路舟车劳顿,必是辛苦。”

以往太后若是听了这话,必然觉得心中熨贴,可今日有气,做不来什么慈母的姿态,只鼻腔中轻呲出口气,冷道了句。

“本宫确是辛劳。日日山中修行,粗茶淡饭地吃着,每日都要将佛经颂上千百遍,为的就是向上苍祈求国运昌隆。”

“而皇帝却将本宫离京前的嘱咐,全都抛诸脑后,放着宫中正经儿的嫔妃不宣召,魂儿却被个宫外的臣妇勾了去…

皇帝,你这是肆意妄为,倒行逆施。”

自儿时离京之后,李秉稹就鲜少遭受母亲训骂,偶尔难得回京述职,陆霜棠也每每都是嘘寒问暖,鲜少如此动怒。

母后是肃国公府嫡女。

自小金尊玉贵,受最严格的教导规训长大,眼里容不得半点沙。

依她方才的这番话来看,便还只了解到君夺臣妻的层面,就已如此生气。

……若得知了借种求子的实情,那还了得?

瞒是绝对瞒不过去的。

撒下一个谎,就要用更多谎去圆,指不定今后还会母子离心……那绝不是李秉稹愿看到的结果。

可大局未定之前,还不能让母后知道所有真相。

现只能将希望放在孩子身上。

盼着太后见了辰哥儿之后,能有所包涵动容。

“母亲息怒。儿臣之所以每日出宫,倒也不全是为了儿女私情,而是……事关皇嗣。

儿臣四年前还未起势时,乔装改扮成个镖师,在入京路上与个女子有了私情,后来儿臣心悬大计,暂且将她撇下,谁知后来就再也没能寻着她。”

“也是近期与她重逢后,才知当年她已有身孕,因心中不忍,将腹中孩子生了下来,那孩子如今已快四岁。

所以朕出宫,实则是为了重新修复这四年断开的父子之情。”

“母后,您已有皇孙,做皇祖母了。”

李秉稹尽量避重就轻,含糊其辞,捡些不太紧要的事实,与太后大概交代了一遍。

太后是何其聪慧之人,立即察觉出了这番话中漏洞颇多。可再警觉的人,在听到“皇嗣”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万千的疑窦,也可以暂且压下。

且什么臣妇不臣妇的,也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升级做皇祖母这桩事上。 太后面上神色有些审慎,又有压不住的希冀,她抓紧圈椅椅背,颤着嗓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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