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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代价是要引得他们母子反目,她岂不是又要罪加一等。她只想过几安生日子,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与男人并肩坚守了。

“……我自知罪孽深重,陛下原就该当我死了,又何苦再寻来此处呢?”

天下这么大,想寻个人确是比登天还难。若漫无目的去找,只怕这辈子也找不到。

可若对那日前往相国寺的香客逐一排查,再由那张伪造的假户籍入手,让各地府衙官员巡检外来人口……寻找范围就大大缩小。

实际上,在徐温云伪死的第七天,李秉稹就掌握了她的具体行踪。起初他确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杀到此处,将人捆回京城。

可那样做又有何用?

若不彻底打消她的顾虑,今后总有一天她会再逃,莫非当真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她,又或者将她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中吗?

他们分明可以是这世间最知心的两个人,为何要闹到那般同床异梦,两看生厌的地步?

所以李秉稹并未打草惊蛇,只极力按捺着,将自己做为个旁观者,暗暗窥探着她的生活。

直到方才她快跌倒的那刻,才终于忍不住出手。

心头的怒火,经过这些时日,已经湮灭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失望。

李秉稹径直接过她手中陶罐,而后闷不吭声干活,直到将所有物件都搬挪好,双手提起两侧的木质把手,轻车熟路往她租赁的小院走。

男人越是不说话,徐温云就越是不明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心中忐忑,只能暂且跟了上去。

宽阔的官道两侧,尽是碎石子,装了重物的车轱辘碾过,发出木材积压的咯吱声,以及瓦罐碰撞的清脆响动。

李秉稹到底养尊处优久了,未曾干过此等粗活,也是略微习惯了会儿,才能掌控好板车行进的方向。

车上的重量,对他个大男人来说,并算不上什么,可对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弱女子,那便是重于泰山。

这些时日,他眼睁睁看着这板车上的陶罐,被她由三个,增加到五个,直至现在的七个……

身侧这个女娘硬生生扛下来了,还坚持了半个月,这股顽强的生命力,实在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徐温云拘谨至极,双手互搓着,在前方带路,以至于能让李秉稹能够好好打量她。

她脸上带着人皮面具,可光瞧娉婷背影,也能看出几分风华绝代,经由这些时日的风吹日晒,她粉光若腻的肌肤被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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