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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俞安来京都——
那时三位少年,一位眼底含笑、一位神采飞扬、一位意气风发。
正所谓,玉堂金马,正年少归来,风流如画。1
如今三位少年,一位坐高位享孤独、一位眼含泪心怀恨、一位黄沙裹战场埋。
有道是,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2
音尘悄然(终)
女子的呜咽声已经持续了很久, 裴顾行轻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孩童窝在娘亲的怀中,稚嫩的童音有些颤抖:“阿娘,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女子的强忍着泪水,哽咽道:“快了,就快了。”
裴顾行在一墙之隔的牢房内深深叹了口气。
他坐在地上散漫地倚靠在黑色的墙上,手中无意识地玩弄着稻草, 一双夹杂了太多感情的双眸透过左边上方的窗口窥视着蓝天,试图换取片刻的喘息。
突然,身侧的门上的锁链被拨弄了几下,他循声望去, 只见狱卒身后带着一个人——
牧平也。
牧平也友善地冲他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棋盘。
虽然是白日, 窗外的蓝天湛蓝澄澈,可是牢狱内还是暗淡无光。
狱卒为他们点燃了几盏烛火, 这幽暗的牢狱方才明亮起来,可是这里的氛围始终萦绕着丝丝缕缕的低沉。
牧平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裴顾行了, 他憔悴了不少,囚衣在身上像是罩着一张大的麻袋, 面颊也深深凹陷了下去, 往日里素来明亮的眼眸也早已失去了希望。
“你来做什么?”裴顾行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还笑了一声,“我是不是该贺你仕途顺遂。”
牧平也放下了手中的棋盘与棋盒, 轻声说道:“我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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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顾行这时才有了几分波澜, 掀起眼皮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声音有几分困惑:“思悠,你我相识已快十年, 但我今日方觉我似乎从未了解过你。我原以为你想要权势,后来以为你想复仇,可如今我倒是看不清你想要什么了。”
牧平也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桌上放好棋盘,示意他:“下一盘棋吧,也许这便是你我此生最后一面了。”
裴顾行也笑了起来,眼眸中倒是恢复了几分生动:“不必下我也知晓,这局棋我输了。”
牧平也落下一子:“既然是必输之局还有何可怕呢?最坏的结局你都已经接受,说不定会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