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在一场雪中18(1 / 2)
他死了??!
林亦不顾一切的跑着,耳边只有猎猎风声,
在回过神来时,脚就已经动起来了,
【哈哈哈,他居然死在了这里,话说最后那个笑算什么,同情?憎恨?还是被吓得都控制不了表情了呢,
他还挺有意思呢,最后了,居然还叫你逃啊,林亦,可是你,大概连小时候,你见过他都不记得了吧哈哈哈】
那个声音好像又在说些什么,但林亦已经听不见了,
脑海中最后的画面,
只有怪物抽出手将叶白扔开,然后机械般转头而来的那张巨口
林亦一把撞开礼堂大门,
昏暗的大堂内,只有荧绿色的应急灯光仍亮着,提供些许视野,
五中礼堂是典型的联方网架结构结构,
下方是演出台,中间是评委席,上方是层层叠高的观众座位,大概有数百个,
平常一般只有必须全校观看的表演节目,才会使用,
就在大前天,他们刚在这里看完学校开的高三毕业晚会,
偌大的厅内,还残留着没有收拾干净的彩带、气球,与玫瑰花瓣
恍惚间望去,那一夜的热闹,好像是高中青春的残响,仍萦绕耳边
仿佛对过往十二年最后一次叛逆,参加晚会时,所有人都打扮得很时尚抓眼,看着高一高二的学妹为他们准备的节目,
晚会的最后,宋雨然穿着他曾经见过的,那件白裙,画着淡妆,
在节目最后,上台唱了一首任然的《那年初夏》,
至大家于初夏开始,于初夏结束的这些年,
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也是那首歌结束之时,
叶白早找好的同学们,从高台的观众席上,欢呼着向下扔出漫天的玫瑰花瓣,
飘飘洒洒的花瓣中,
叶白款款出现在宋雨然身旁,至于说了些什么,
林亦不知道,
因为他是唯一被瞒着的那一个,看着所有人起哄与嬉笑,没绑住的气球上浮,穿过下落的玫瑰花,那首歌的尾调仍在响。
而他被挤出人群,只能离开,那晚繁星如坠,月只照佳人
但今晚,
同样的地点,却是怪物、低吼、和尸体
林亦回想着先前那个红点所在的方向,跑上舞台,向着台后的换装室内跑去,
门是从内锁着的,
可连林亦自已也未发觉,他只是全然不顾的一拉,这扇加厚铁门竟被直接连着锁芯一同拉开了,
宋雨然就在里面,
抱着脑袋,蜷缩在角落里,脚底红红的,像是被吓到,低声抽泣着,
“宋,宋雨然...叶白,死了…”
当林亦发出声音时,才发觉自已此刻的声音简直如同老锈了的齿轮般低沉磕绊,听起来连他自已都害怕,
宋雨然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之人,
满是泪珠的眼眶之中,闪过光点,一下便站起身来,却是抓住林亦的手臂,
“林...亦...林亦...”
她低着头,手抓得很紧很紧,像是生怕下一个就连这仅剩的温度也会消失,低低的抽泣着,
林亦见过这样的她,孤独,羸弱,就像朝深渊落去的小兽,奋力的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
那天她也是这样哭着,
高一的一个晚上,那晚下着雪,
晚自习结束已经二十分钟了,还有十分钟,寝室就会锁门,
林亦打扫完卫生,向着寝室走时,发现了她,躲在教学楼的一个拐角,那里很少有人路过,却不知是谁安了一个长凳,
她一个人坐在长凳上坐着,头发上已经积了不少雪,
在那天前,林亦甚至都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只知道,班上人对她的评价,大概就是人好,又漂亮,在男生中的人气很高,
似乎还有人列了个表,将五中一年级所有班的班花分了个排名,她排在第二,
第一是一个只在五中上过一天课,就转学了的女孩,
本来这样的人,林亦知道,与自已的人生不会相关,但是,看着周遭已经渐少的人,快要关门的寝室,还没打算停下的雪,
以及眼前一个淋雪的少女,
林亦抓了抓额,终究还是走了过去,打起了伞,看来还会挺久,于是便坐到长凳另一边,伞遮在自已和她的头上,
早些时候,好像听说,是她的父母在闹离婚,
看来是今晚有了结果,
即便知道这个,但他一向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索了好久,望见身旁少女眼眶红红的,看着自已的手机,上面是一个已经接过的号码,神色中,尽是迷惘与无力,
恍惚间,林亦好像想起谁,在记忆找了找,却只找到了曾经的自已,
年幼的他,看着亲戚们关于谁收养他时吵得不可开交时,好像也是这样的表情
可林亦想了又想,却只冒出一句:
“那个,下雪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哪点语调不对,说完时,宋雨然却忽的抓住他的手,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念叨着“自已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