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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联邦法定及格线。未成年不得使用。成年人每天最多使用两小时，健康建议是一小时。”
听到那个比1还小的数字，顾彻的目光从手里的纸质文件上转开，看向李经理，“这个系数十年间就没变过，产品不更迭技术吗？厂家是谁？”
“Z科技。”
“AZ智能集团的子公司？”
“是的。”
“向联邦提议，提高接驳器的安全系数。该产品诱发多项神经病变，属于危险产品。”
“但是这样会提高成本。”
李经理下意识地开口，“您知道的，成本一旦提高，售价也会提高。以Z区和联邦中下水平的居民生活水准，他们无法负担高价产品。”
“更何况上替产品游戏舱已经研发，从利润角度，改进游戏舱比改进接驳器要大。”
“……”
气氛顿时沉寂下来。
全息技术研发至今，链接造成神经衰弱的问题仍然没能解决。
不仅是接驳器，即便是游戏舱，同样会对人体神经造成影响。
所以顾氏药业一直将其设置为重点研究项目，研发出神经营养剂，试图解决这个问题。
但很可惜，事后修补终究比不上提前预防，损伤的痕迹依旧存在，修复只能由深变浅。
加上神经营养剂的成本太高，无法做到像营养餐那样的价格，覆盖全联邦，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购置一批Z区的接驳器送回去，看看有没有办法从医学角度重新对它进行低成本改良，提高安全系数。”
顾彻最终做出决定。
“好的。”李经理点头应下。
公事告一段落，总算到了下班时间。
两人整理好纸质文件，离开福利站。
坐在私人磁悬浮车上，李经理斟酌言辞：
“大少爷，其实您也不用每天都来忙工作，这边有我们盯着，不会出问题。”
“让你干一倍工作你不乐意？想干两倍的量？”
“不是。”
李经理条件反射地否认，旋即他反应过来，曲线救国，“我的意思是，您的时间比我们都宝贵。来福利站这一趟，完全有空能——”
找你的小情人去约会！培养感情！加快人生的进程，尽早达成顾老的期许，让他好领第二份工资！
“能干什么？”
顾彻瞥了他一眼，神情带着意味不明的审视。
李经理顿时闭上嘴。
“闲到安排我的时间？明天把A区体检数据总结交给我。”
李经理：“……”
曲线救国，大告失败！
“您设置的地点已经抵达，是否立即下车？”
好在磁悬浮车内的电子提示音及时响起。
顾彻的临时住处就在福利站旁边不远，磁悬浮车五分钟的路程。
车门自动打开，晚风灌进来，吹起顾彻额间的发丝。
他抬头。
十步开外的街道，智能路灯散发着不刺眼的柔和光，连带着灯下的那道人影一同撞入他眼底。
再一次意外相遇。
少年似乎格外喜欢古典穿着。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毛衣，配白长裤。
比起上一次暖色调给人的温和感，黑白色在他身上有种独特的优雅味道。
下一秒。
少年同样发现了他。
“顾医师？”
“……嗯。”
“秋白白”三个字在顾彻唇绕了一圈，最终在理智回笼后，冷静地改成别的话语，“你也住这附近么？”
“我暂时不住这里，今天过来这附近看房子，想搬家。”
少年，也就是叶秋白，将自己的个人打算说出来后，忽然回神交待得有点过多。
“……”
算了，找话题聊天也是社交的一部分。
叶秋白不介意让自己和顾医师更熟点。
“顾医师这是刚下班？”
顾彻点点头，正打算回答时，一道热络的嗓音忽然从他身后传来。
“小兄弟看中了哪块区域的房子？需要推荐吗？这个小区设施最完备的是6号楼，不仅临近大门出行方便，楼下还有好多古蓝星食物代购服务，非常宜居。”
6号楼。
顾彻目前的住处。
在顾氏药业干经理之前，李铭的个人简历上还有几个月的销售经历。
他凭借着出色的口才加入交谈，并不忘自我介绍，“忘了说，我是顾医师的助手，我姓李，非常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姓叶。”
“谢谢你的建议，6号楼的地段的确很好。但我从星网上了解过，它目前没有空房……”
所以叶秋白今天预约的是8号楼某间房子。
“有的，还有四间空房。你的网络数据可能没清缓存，所以没加载出来。你再查查看？”
“搬家不能马虎，最好是一次性到位。”
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叶秋白拿出ID卡，再次查看房源信息。
6号楼竟然真的有四间空房。
他预约到出门，也就过去一小时，忽然空了四间房，真的是网络数据缓存没清？
面对热情的“李助手”，叶秋白还有点懵。
如果不是因为他和顾医师同时出现，他可能会以为撞到了花言巧语的房地产销售。
毕竟太过热情，总让人感觉会是陷阱的气息——
“6-603是我的住处。”
“要不要来当我的邻居？”
在叶秋白迟疑的时候，穿着白色医师外袍的青年开口了。
空着的四间房，都是6-603的上下左右。
目前还没有任何人当过顾医师的邻居。
不管叶秋白选哪一间，他的房间总有连着顾医师房间的一个方向。
而此刻，平日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冷漠医师，现在主动向他发出邀请，并等待他的答复。
社交因为另外一方的主动变得容易。
叶秋白应下邀请后, 看着手里的ID卡已经刷新了预约信息，心情仍有些不太真切。
值得庆幸的是，房屋租售由智能系统调控，取消原本的预约不会涉及到人情纠纷, 不算放人鸽子。
一行人刷卡进了小区。
路上, 张助手非常健谈。
他给叶秋白说了许多周边特色, 还有最佳散步路线, 熟稔地像一位Z区本地居民。
而等到他们走到小区岔路口时：
“我住在7号楼，就先走了。房子那里顾……医师会替你把关的。”
“再见两位。”
张助手从善如流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气氛顿时变得安静。
“门禁在右边。”
顾彻率先开口，朝前带路。
这座小区的设施比叶秋白之前住的地方好，体现在供电系统充足，沿途的金属墙壁会呈现出不同的风景，有古典的回廊, 也有电子风格通道, 还有蓝天白云大自然。
有种穿梭在各个时空的感觉。
电梯里。
顾医师正在问他, “你预约了几号房间？”
“6-602。”
就在顾医师家旁边那间。
两家距离非常近，大门都是靠在一起的, 走不出五步远。
“眼光不错。”顾医师这样说, “那间房子的采光很好。”
叶秋白眨眨眼，他当然不会把“因为这样敲顾医师家门最方便”这种话冠冕堂之地说出来。
在6-602门外刷ID卡, 系统识别通过, 大门自动打开。
一米高的机器人正在门口迎接他们：
“您好，我是负责这次房屋租售的机器人，代号Z-06, 很高兴为您服务。”
“你好，我是主人的家政机器人圆圆。请求该区域临时网络连接。”
这时, 只有垃圾桶高的圆圆从叶秋白脚边滑过去，主动和机器人交涉。
圆圆先前一直保持安静跟随状态，在夜色中并不起眼。
顾彻先前只当它是电子跟宠，没想到会是联邦最小型的家政机器人。
这种体型三十多公分高，只有X-XXS。
该型号研发于十年前，凭借着可爱的圆形设计，曾在当时风靡市场，主要作用是陪伴小孩子。当时顾逸也想买一只，但没过多久家里出事，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从往事中回神，顾彻垂眸，视线扫过家政机器人的头顶。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X-XXS，因为是初代陪伴型机器人，其售价高昂，只在A区开放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