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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还能看得清人脸。
“宁笙，你刚醒，知觉迟钝是正常的，神经还在恢复期，别着急。”
王院长低头在他的耳边这样说着，重音荡开一层又层，唯恐他听不清。
“……”
宁笙动了动嘴角。
病床前的两人正在努力识别唇语，医疗机械却是快人一步。
【检测医疗01：他说，给他一根网线，他想试试这样还能不能上网。】
王院长：“……”
邱灯明：“……”
“网线网线，那天你要是没上网，就不会这样！我都听白医师说了，你多领了这个月的营养液份额！当初就不该给你。”
王院长一想起这个事就气得肝疼，如果没给他那么一点营养液，这人根本不至于去地府走半遭，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检测医疗01：他说，就算不给，他也要上网，他还有上个月的没有用完。】
“过期的营养液你也敢用！你小子！”
王院长瞪圆了眼睛，在对上那双带着祈求意味的眼眸后，怒气倏地消散了。
他和一个病人计较什么。
“哼，你自己休息，网线没有，全联邦的网线都被主脑截断，全息时代早在昨天就结束了，你起晚了。”
【检测医疗01：他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一切都有可能。你看看现在还有谁用全息网络？没人用的，骗你是狗。”
王院长一本正经。
“院长，您就别逗他了，再逗要急眼了。”邱灯明看了眼宁笙有些狰狞的表情，立马出来圆场：
“宁哥，现在是暂时禁网升级，网络全面升级，以后就能神经零负担上网了……你昏迷的时候的确错过了不少，这不醒了么？之后的事不错过就行了。”
“你能不能上网？这我不清楚啊，你得谨遵医嘱宁哥，别把王院长惹毛了，你乖点呗。”
“……”
王院长哼哼两声，“恢复期要懂得配合医师，积极治疗。”
“配合，宁哥一定配合。”
王院长白了他一眼：“没跟你说。”
【检测医疗01：他说，肯定配合。】
“那也得看你的恢复程度，现在就别想了，老实躺着吧。”
“……”
车子自动行驶去车库，露出身后的建筑。
独栋的小别墅，仿中式复古设计，三层楼高, 远看像是阁楼, 走近能发现它建筑材料上的科技电路的痕迹。
别墅坐落在人工湖边, 周围一圈都是类似的独栋别墅, 看起来风景很不错。
在寸金寸土的A区住一栋小别墅，根据叶秋白的价值换算，房价只高不低。
他得付多少房租合适？
腹诽不如直接询问。
更何况叶秋白已经把顾彻放在朋友的范围里，犹豫不是他的性格。
“三千星币一个月。”
“嗯？”
这和他在Z区的租房价格甚至一样？
在叶秋白“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惊诧目光中，顾彻开口解释：
“这里是联邦政府的房产，专门租贡给对联邦有杰出贡献的人员，每个月只收取基本的维护费用, 免税。”
“本来是六千星币一月, 你我各一半, 就是三千。”
“合同发给你。”
叶秋白收到了ID卡上的电子合同，是原条款, 上面还有联邦政府的申明。
这一条政策是为了鼓励国家科研和教育事业。
手指往下滑, 叶秋白还看到了顾彻的荣誉证书，神经修复医疗贡献、全息时代发展贡献、多项个人捐款证明……密密麻麻的小字粗略一眼很难看到头。
真厉害。
在心底感叹一声, 叶秋白在电子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ID卡信息。
【系统：入住合同已经正式生效, 住址：A-01区湖景别墅06栋房屋，已经录入您的个人身份信息，相关权限已为您开放。】
放在21世纪需要繁琐的人工流程, 到这里只需要一两秒钟。
不管使用几次，叶秋白都会被这种即时反馈的效率惊艳。
叶秋白跟着顾彻一起进屋。
两人在玄关处换鞋, 顾彻给他介绍屋里的布局：
“一楼是客厅厨房，二楼是健身房书房等设施，三楼是卧室。”
末了，顾彻不忘补充，“你和我都住三楼，里面的家具设施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从ID卡里自由更改。”
室内有小型电梯到三楼。
装修色调是奶白色系，样式也是叶秋白熟悉和喜欢的简约中式，看起来非常舒服。
房间有两间，对称分布，中央公共区域有沙发茶几，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对面的墙体有超大的电子屏，样式有联邦复古的风味，但是科技程度明显超越21世纪。
叶秋白思考，这块电子屏大概是电视机的作用，兼职家庭影院。
“感觉怎么样？”顾彻问他。
“我觉得非常好，不用更换家具。装修设计师很有眼光。”
“嗯。”
临时·装修设计师·顾彻若无其事地点头。
这是他根据秋白白在Z区的房间装修，还有部分古蓝星时代的风格参考设计出来的。
昨天来A区的时间仓促，几乎没怎么睡眠，早间要出庭当人证。
现在重要的事都忙完了，有固定的居所，叶秋白放松的同时，身体也感受到了困倦。
和顾彻打了声招呼，他踏进了属于他的房间，准备休息。
卧室有自带的单独浴室，里面装了浴缸。
叶秋白放任自己泡了十五分钟的澡，在蒙蒙水雾里昏昏欲睡，好在浴室里有智能提醒，有效避免泡澡睡着的问题。
床也很柔软。
智能被把叶秋白裹在里面，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室内温度在他躺下那一刻自动调整到人体最舒适的睡眠温度，遮光玻璃工作，将室内光线调暗。
另一间卧室里。
顾彻刚洗完澡，就接到了来自他爷爷的通讯。
爷孙两人对视一秒。
“什么时候把人带老宅一起吃个饭？”
顾老爷子率先打破沉默发问，言语直接。
顾彻表情不变。
“陪您吃今年的年夜饭是可以的。”
顾老爷子挑眉，“你念书考级、处理公务的效率，什么时候能用在恋爱上？”
顾彻的表情崩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您当初追求奶奶的时候，也花费了不短的时间。”
“……你这臭小子。”
顾老爷子噎住。
他的目光有些怀念，大概是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五官的轮廓线条跟着柔和下来，“那是我最好的时光。”
“阿彻，对待喜欢的人要用心。”
“收一收你平时眼高于顶的臭毛病，不要太挑剔……”
“爷爷，我得纠正一点。”
顾彻适时打断了顾老爷子的“教导”，他对上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他全身上下都没有缺点。”
“我没有挑剔，他就是很好。”
三秒钟后，顾老爷子终于回神，他的孙子长出了不少恋爱细胞。这令他放心不少。
“很好，我希望我这个老人家不是一个人过今年的元旦节。”
现在是十二月初，元旦不剩一个月。
这个暗示已算得上明显。
“顾逸每次放假也都会回去陪您过节。”
“臭小子！我想看我的大孙媳。”
“这件事，决定权不在我。”
“……”
面对爷爷谴责的目光，顾彻退出那种完全理智的谈判状态，语气不自在地补充，“我尽量。”
“你知道就好。”顾老爷子哼了一声，这才挂断通讯。
叶秋白一觉睡到自然醒。
他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智能被因为他的动作，自动从脖子的位置卷到腰部。
“圆圆，给我订份餐！”
他下意识地喊出声。
然而，屋里空荡荡的，没有回应。
叶秋白抿着唇，他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