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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只见一匹病恹恹的黑马,背上挂了一件沾血的衣裳。

他当即软了腿,跌倒在地。

于是等京中的百姓们乐呵呵来凑热闹时,便见昨日还喜气洋洋、鞭炮齐鸣的闻人府,一夜之间,红纱变白帐,红灯换奠仪。

仆人们俱是哭丧着脸,穿上麻衣孝服。

仅半天的功夫,全京城上下都知道大将军死了。回来的只有一匹黑马、一件血衣和一封血书。

彼时皇帝刚刚下朝,正和景王爷用着早膳,心腹太监悄悄将消息传入他耳中。

他面色不惊,叫人夹了一只鸡腿到景王爷碗中。

“皇弟觉得如何?”

赵景辉打开扇子,故作风流地扇了扇,一身锦袍搭着腰间香囊、玉佩等物,叮当作响,不像个王爷,倒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纨绔少爷。

他和皇帝一母同胞,自然也长得不差,只是面相更加傲慢倜傥。

“多谢皇兄,只是这鸡腿虽然好吃,却不好啃,臣弟怕这鸡忽然活过来,把臣弟的牙给崩了。”

他说了句俏皮话,并不如其他人那样敬畏皇帝。

皇帝也不恼,无奈地笑了笑道:“皇弟净爱说笑,这鸡都上桌了,自然死透了,怎么还能活过来?”

“有没有死透,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陆长郁得知闻人征的死讯时,第一个念头是闻人征在玩什么把戏?

他可不信那么厉害的闻人征会死掉,还是死在战场上。

可所有人都告诉他,闻人征真的死了,血衣、遗书和他的黑马,全都做不得假。

连闻人修诚都告诉他,闻人征回不来了。

陆长郁始终无法相信,直到那把裹在血衣中的银剑被交到他手中,看着那把闻人征从不离身的佩剑,陆长郁才终于信了他们的话。

他真的死了。

陆长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脸色苍白,手脚也冰凉,胸口一阵阵闷痛。

“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对闻人征说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但绝称不上讨厌。不久前还在床笫间温存,害他烦恼、害他生气、害他羞恼,在他记忆中那么鲜活、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么死了?

眼眶不由得一阵酸涩,泪珠断线似的滚滚而下,打湿了干涩的唇角,啪嗒一下,那把染血的佩剑掉在了地上。 原本备好的婚服也用不上了,仆人们给他送来了一件白色的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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