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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一般发疯、尔后被拖进炼狱中……
简直要将他逼疯了。
忽然感觉发麻的脸颊上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安抚着他脆弱的神经。
那股可怕的幻象才终于消失了。
他转过头,看见跪在床边的哑奴。哑奴生得很高,平日里站在床边都要陆长郁仰着头才能看到脸。
如今他半跪着,两人的目光几乎平视着。
哑奴仍觉得不够,微微弓着背,让陆长郁略微俯视着自己。
他宽阔、温凉的双手,像捧着世上最娇嫩的花儿一样,不含任何狎昵的心意,一双乌黑的眼眸,映着与陆长郁如出一辙的悲哀。
仿佛世上最虔诚、最卑微的信徒。
与他共感,体会他一切的心情,一点点微小的情绪都为他感知,恨不能为他生、为他死。
男人无法开口,只是那双托起他脸颊的宽阔温柔的手掌、那双眼眸深处汪洋一般浓重的哀痛和愧疚,让陆长郁觉得,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
所有无处寄托的、排山倒海般压得他喘不上气的情绪,顺着那双温暖的手掌流到男人身上,就像两抔池水,被污染的那一池水叫另一池稀释掉,彼此平衡。
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受苦,男人与自己感同身受,他们是世上最亲密的一体,他被在意、被守护。
看着他的眼神,陆长郁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莫名地,流泪的冲动忽然消失了。他像是大雨磅礴中被打湿一身漂亮羽毛的鸟儿,忽然找到了一处可以栖息的依靠。
一颗惊惶动荡的心,微微地落在他手掌中。
温暖的吻轻轻落在唇角时,陆长郁没有拒绝,主动环住他的脖颈,炽热的呼吸交缠,令陆长郁安心了许多。
“若你是闻人征该多好。”他低喃道,“这样我就能得偿所愿了。”
“哑奴,你帮我杀了他吧?”
哑奴的唇印在他的指尖,唇微微张开,作出口型。
任君驱使,再死不惜。
*
立后大典在即,又恰逢中秋佳节,整个礼部上下忙得焦头烂额,连赵景辉这个只担任了礼部侍郎这项虚职的光杆王爷,也忙了起来。
“劳烦王爷将吉服送到娘娘那里,若试穿后有不合适的,便记下来告知臣。”
赵景辉好容易得了个任务,兴冲冲就奔去了暖阁。
“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皇嫂了?”他调笑着,啪的一下打开美人扇,扇面微微上抬,掩饰住打量陆长郁的视线。
目光难掩惊艳。 赵景辉头一次见他穿着这样明艳,乌发略有些松散、唇红肿着,眉眼间尽是魅惑的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