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纵是金笼锁裙钗,凡俗岂无儿女情20(1 / 2)

且按下宝钗窥得隐事,一夜难眠不表。再说弘昼被蕊官姿色所动,夜里宿在顾恩殿内殿,不过是亲近了这小女子,有了一番亲密接触。也不必尽述。

第二日起来,看看怀中昨夜相伴之女子,这蕊官身材高挑,腰柔腿长,膀细足纤,本是舞娘身材,只是如今头发稍显凌乱,乳上臀上略有微红痕迹,下体处两腿内侧还有斑斑落红之迹,如今蜷着身子如一只小猫一般尚在沉睡,肌肤红润尚透着少女初经人事后的娇羞之色,到底才褪去舞台上的修美艳丽,只显得一个十六岁少女的可怜可爱。

弘昼看得不由得又是怜惜又是感慨。便也不唤醒她,自个起身到院子里,叫那闻声上来伺候的金钏儿噤声,只是随便走得几步活动了一下筋骨,见天气虽是晚夏却越发炎热,便唤金钏儿伺候着去后堂冲了个早凉。

那后堂沐浴处是用陈年的凤尾毛竹,掏空洗净了搭出一根引水渠来,春夏冬用的是后院煮过的香汤,盛夏引得俱是用纱网眼过滤过的从沁芳园引来的泉水,此时一股清凉甘泉着身淋沐而下,弘昼不由得心旷神怡,分外惬意,他前几日因为迎春之事略略有些许烦闷,只是这几日来与岫烟相处,昨日又新得了这身材高挑的少女舞娘蕊官的初次亲近,几日前的不快已渐渐淡去。如今身上被泉水一冲一爽,精神为之一振。倒是想着昨夜的相处,思绪略有起伏。因怕着凉,不敢多洗,便唤金钏儿过来给自己擦干。那金钏儿见得弘昼裸体,下身情形略有些羞涩,只是依着礼法这算不得什么,只得取了干燥的毛巾,替弘昼将身上水珠擦干。抹过头发,身子,再换一条新的干毛巾。再渐次擦拭弘昼。金钏儿不敢马虎,用小玉手,裹着干毛巾顺着弘昼的小腹,开始往下轻柔擦拭。

弘昼此时冷水一激,正略略有些思绪涌动。下体被如此擦拭,只感到一阵放松。见那毛巾擦拭几下,金钏儿似有些犹豫,不知是干了继续改抹拭腿脚,还是该继续让主子享受舒适。弘昼一笑,口中道:“继续擦干便是……”

如此一句,金钏儿自小就聪明,自然知晓主子的意思,便红着脸蛋,只管继续轻柔擦拭弘昼。几下之后,弘昼但觉两只小手隔着毛巾动作,下体处传来一阵被包裹抚触的感受。心下舒畅,便不知怎得,要和跪在自己身下的女孩攀谈两句,便开口道:“金钏儿…… 你今年多大了?”

金钏儿一边细心地擦拭弘昼,一边笑着答道:“回主子的话,奴婢今年十八了……”

弘昼嗯了一声,接着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问道:“十八了…… 以前在贾府也算到了待嫁之龄了…… 你原本的房里主子可许你老子娘让你出去?或是给你指个可意的人?”

金钏儿先是一惊,唯恐主子是责难,微微抬头,见弘昼仍然带笑,略略安心,只管答道:“回主子的话,先头我是跟夫人的,我们都是家生的奴才,若非特别之缘由,是断断没个出去的道理的,连我老子娘其实也是跟外头赖管家办事的,因为伺候夫人还算勤谨,夫人也舍不得,故此没给我指过人…… 恩…… 金钏儿不敢隐瞒,去年大嫂子怕我年纪再大没了下场,亦曾问过我是否愿意去给琏二爷做小的……,只是奴婢不愿意,她也就没再提了……”

弘昼笑着哦了一声,又问道:“你口里的大嫂子是何人?” 金钏儿甜笑着回道 “是奴婢没说清…… 就是如今的李纨小姐,原本府里都称她大嫂子” 弘昼又笑着问:“那你却为何不愿意去给贾琏做小呢?虽然你夫人宠你,但是你身份毕竟是个丫鬟,出去配个小的,又能有什么富贵,给贾琏只怕还好些……” 金钏儿脸红着轻声叹道:“回主子…… 其实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年纪小时不论,略大些,也不过这些想头,原本伺候哪屋里少爷老爷的,其实本来就是少爷老爷们的身边人,略有点姿色的,自然容易被关注,失了身子便总不好配人了,若能给个名份,也算不错的下场了;只是我们这些伺候夫人小姐的,少爷老爷们也不好就这么来沾染,才能略有些自主。我们家生的奴才,年纪大些,主子指给哪房做小也是常有的事。其实也由不得金钏儿。大嫂子怕也是为了我好。琏二爷也没甚么不好,只是琏二奶奶……”

弘昼一听就明白了,王熙凤善妒,丫鬟们自然都怕,便又笑着问道:“那既然你不愿意给贾琏了,你说实话,本王不介怀的,原本在府里…… 你可有中意的…… 或可指的门下人,或是哪房的主子?比如…… 听说你们原本的宝二爷,在女孩子身上是颇体贴的……”

金钏儿踌躇了一下,加紧着擦拭弘昼阳具和两腿间的间隔缝隙处,一边答道:“回主子的话…… 奴婢倒没个妄想的…… 那宝二爷待女孩子是体贴的,人也长的标致,性子也是温柔的…… 园子里的丫鬟们若指给他…… 自然也算是修来的福了。只是他还小,其实说白了淘气似个孩子,没个主见亦没个担当,一则奴婢也不可意他,二则…… 他房里小的其实已经有了形了…… 都觉着是他房里的袭人,再没旁个了…… 主子…… 奴婢是干净身子,亦是干净心思,如今皆是主子的了…… 凭主子…… 只是主子问话,奴婢不敢不尽实回话……”

弘昼嗯了一声,觉着这小丫头倒也是老实,便又问道:“恩…… 要的就是这个心思…… 你如此用心,却是好的…… 本王正在想着,各房伺候本王是一回事,也想在园子里寻几个贴身之人,若本王在园子里时,就贴身伺候本王的起居饮食,跟久了彼此相知一些,倒也妥帖。只是这等近身之人,论起来必是有一定要求的,容貌身段还是其次,要紧的就是对本王赤诚忠心,若是本来房里有主子小姐的,要来也不便,我看你…… 恩…… 还有你妹妹玉钏儿都不错,勤谨一些侍奉,说不准就选了你们……”

金钏儿大喜,心几乎要从嗓子里跳了出来,这弘昼淡淡一句,其实是露了在园子里选几个随身丫鬟的意思,这等好事,岂料些许露出意思来竟然有自己的份。想来也是,弘昼在园子里走动,换个房便是换了套伺候之人,再可意也难得日常知道弘昼的冷暖咸淡,是该选些个丫鬟随时跟着。只是这等丫鬟,自不太好从已经跟着姑娘小姐小主们的诸如平儿、莺儿、紫鹃等人中去寻。想想也不外是自己,妹妹,或是怡红院里的诸婢,嘉萌堂里的鸳鸯等人,再或就是…… 再或就是滴翠亭里的几个女伶。

想到这里,也不知怎么得神差鬼使,口中脱口而出:“主子…… 主子昨夜看重的蕊官…… 其实也合适的……”

弘昼一皱眉,又笑道:“你若有心要做本王的随身之人,就要再学乖一些…… 这一,你们都是在园子里侍奉之人,不是妻妾,不可随意说些不当言语,本王说说也无妨,当着本王的面,需谨言慎行…… 再就是,你刚才的话里略带酸意,这园子里可以有心思,但不该在本王面前如此直白试探本王心意…… 本王的心意不是轻易能被打探的…… 本王想怎么样自会安排,可晓得?”

金钏儿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合了弘昼的意,吓得惊惧不已,花容失色,不敢再半跪着,忙全身跪下,伏倒在地,叩了个头,低声道:“主子…… 奴婢失言了…… 奴婢不会说话说错了…… 请主子只管惩罚……”

弘昼一笑,低头摸了摸这小丫鬟的鬓发,笑道:“罢了…… 本王是指点你,不是责你…… 恩…… 只管替本王更衣吧……”

经这几句,弘昼心绪渐平,金钏儿虽然得弘昼安慰,到底心有余悸,也只管替弘昼擦干身子,服侍着弘昼穿了内衣,又穿了一件素蓝色的袍子。扎了条金丝三股的腰带。穿戴毕了,见弘昼示意,再不敢多言,只引着弘昼回了内殿卧房。便在门外候着。

弘昼进了内厅,见那蕊官已经醒来,着了一身淡紫色细纱罩裙,未梳秀发,一头乌发如瀑,面带羞涩,正有点不知所措得呆坐在床前。见弘昼进来,才忙上前跪着请安,依着礼数问主人昨夜是否安好。弘昼见她稚嫩模样,也就笑笑不再多言。命金钏儿去备了早点,唤蕊官陪着用了。那蕊官新经人事,到底羞涩,一边用着早点梗米粥,一边只敢低着头偷偷瞥一两眼弘昼。

弘昼虽然昨夜与这女子有了亲密接触,但是他此时已经历过诸多女子,这蕊官论起身段来,修长高挑别有风味,年纪幼小又稚嫩清纯,若是往昔,自然会极为珍视;只是如今自己已是见过宝钗湘云等绝代佳人,也算阅历丰富,自然也不愿太过宠溺,只是笑着和她聊些家常,知道论起诗书,这等女孩子未必精通,只是这蕊官是自小学的戏文,故也问戏文歌舞之事,只是寻些话头来佐此早点罢了。

那蕊官,本是苏州孤儿,自小便是被一唤作 “浣溪班” 的戏班收养,因其体格音貌出众,养来做幼童歌舞伎培养。十岁上就出落得身段儿高挑秀美,唤作 “秀格”,和龄官的 “清音”,芳官的 “芸姿”,都是那班里的翘楚。只后这一班子伶人女童,都被买入贾府,本是伺候元春省亲之用,后来也就一直在园子里伺候夫人小姐少爷老爷们听家常戏。

似她这等伶人幼女,入了贾府这等世家旺族,充为豪门官宦人家豢养的家伶人,也算有了依靠。只是其时唱戏为下九流,这大家子所买的伶人少女,真以身份论起来,其实都颇为低微,远不如各房的丫鬟,比府里粗使丫头尚不如,只是一件供人娱乐之物罢了,她自小就懂事,有些自怜之念想。也总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戏子舞娘,在豪门官宦人家演演昆戈,成年几岁后,不拒哪一日被贾府某个少爷叫到房里去亲近,之后被眷顾几年,说不定要被府里数个男子留意,不过是命运使然,只得越发修习自己的色艺,只盼能为自己挣得个安稳前程。

所以论起来,她身份低贱,能被王爷看重,别人或许终究是贾府事变之累,是命运波折。于她,其实是意外之喜。实在是不敢奢望的好机遇。一样要为人奴婢被人使唤一生,在贾府受身份所限,也不过是侍奉之人等类,还不如此时能得王爷另眼相看。更想着往日同样身份低微,却瞧不起自己的各房丫鬟,甚至如在云端的奶奶小姐们,今日都和自己一般无二,今后只可凭色相容貌,即可侍奉当今王爷,更是有份莫名的欣慰。只是饶是如此,她也知道园子里美人甚多,她以前在戏班,也恍惚觉着,论起姿色来再世上再无人能及得上自己、芳官、龄官等三人,等入了贾府第一日,远远正巧瞥到一眼,见一女孩子正依着栏杆拿着手绢在饮泣,那弱不禁风我见尤怜风流眷秀之姿,竟然让她平生第一次产生了自惭形秽之感,后来问起,才知那是府上的林姑娘,在想家了。自此,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不过是井中之蛙罢了。

只是昨日主子要看戏,凤姐特特来吩咐,还嘱咐自己用上自己最精心备下的 “蝶舞羽衣”,并亲口笑着叮嘱自己要穿裤裙衬托腰身,明白了是提携自己。果然一舞动君心,居然就被唤来伺候。

虽然真的与主子有了亲密接触时,她到底是小姑娘家,也是惶恐不安,只是今早起来,患得患失之间,又不免有了期待,也不知主子是会给她一个特殊身份,还是如同这顾恩殿里的寻常侍奉之人一般,过后便不再理会。

故此,弘昼与她攀谈戏文,她便搜寻着话儿,只讲些《牡丹亭》,《长生殿》的练习之事,说说往日戏班里学的腰腿功夫,吐字用音等事。偶尔也着意略露几句,学过《春痕》《暖奴床》等词曲之事。

弘昼听得这小姑娘与戏文一道,果然知之甚多,想着今后自然可以欣赏这滴翠亭里的一等少女的表演之余,也能聊聊戏文曲舞,自然也是乐意。他也知蕊官此时心意,想着左右滴翠亭里如今连个有身份标识的都没有,便笑着只说,赏蕊官一个近身侍奉的身份,并额外开恩,赐号为 “蕊”,是为蕊侍,命其执掌滴翠亭。那蕊官自然是欢喜叩谢。弘昼倒也不想宠之过甚,便命其先回去,说要她好好调教滴翠亭里的一众少女,过几日自己要过去赏戏。那蕊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弘昼要自己去教习姐妹们,备些新鲜的 “玩意儿” 来伺候,自然谢恩去了不表。

弘昼见蕊官去了,本是想着要去哪房里坐坐,只是晨起,自己提到的要选几个贴身之人的事,倒让他自己也上了心。想了想,此事最好还是和凤姐吩咐一下好去办。便去了缀锦楼寻凤姐。

一进缀锦楼,却见平儿正在院子里训导几个小丫头,见弘昼进来,忙迎上去跪了,笑道:“主子来了……”

弘昼嗯了一声,低头看这小姑娘,今日头挽着一个俏皮的单侧星星耀姑娘髻,两只俏目顾盼流离,眉毛用深黛勾得小山,樱唇以朱彩绘得软腻,两腮未施脂粉却分外香娇,穿一领淡红色绣着月牙的贴身褂子,腰身束着紫红色丝绦,那褂子的料子是新选的姑苏薄纱棉,颇为贴着身子,此时跪着更显得小腰一掐,两乳微挺,玉臀圆润。看着倒让人心生好感。想着几次来都未曾与这平儿有过多交流,其实论起身段体格,气质样貌来,也着实是出众。

正在思索,那远处传来笑声,但听到道 “主子来了…… 凤儿可巧盼着呢……”

抬头一看,一身艳红鸾凤交鸣大袍,满头金凤展翅碎金钗,笑盈盈香风略近,不是凤姐是谁。

弘昼每见这凤姐体格样貌,音容笑语,都觉着别有韵味,也不仅仅是脸蛋儿秀美,朱唇儿魅惑,更要紧的是那说不尽的灵动风情。若静观便是仙子临世,开语又如娇娃,行动间便是爽利如骄阳,床笫上又是柔媚似春波。偏偏那凤姐还有一桩儿好处,不拿腔作调,做了弘昼在园子里侍奉之人,也是不改性子,话语儿还透着少奶奶般的爽利,或偶尔一露威严,偶尔一露娇嗔,说话嘴快舌尖,又最能干练理事。只是一发如此,到节骨眼儿上却总守着本分不越雷池。

此时果然还如往日一般,未等弘昼开口,越发近上身来,先是单膝跪了,看一眼身边的平儿,笑着道:“主子…… 怎么看我这平儿看这久?平儿这丫头也是,没个眼色,主子来了,还不快快迎屋子里去…… 主子瞧瞧,平儿这身衣服是新贡的薄料子纱棉,夏日再不得这么好的了,只是贴身得紧,我们这般人穿它倒是糟蹋了东西,倒是平儿年轻有身材,主子看看穿来可显得别致?”

弘昼虽然刚刚训过金钏儿不要失言,偏偏这凤姐几句半真半假,又透着为主子考量的心思。也不好责怪。笑着轻斥一声。便忍耐不住,上去笑骂着,揽起凤姐的腰肢。搂着她便前行往屋子里走。

那凤姐的腰肢软若柔荑一般,被弘昼一揽,整个人却如同整个身子都酥了一般,便软绵绵半依在弘昼怀里,嘴里却仍然不闲着:“主子好歹难得来,我有些事也要从容回主子呢…… 主子…… 且别这般亲昵…… 丫头们看着呢……”

两人就这么进了屋子坐卧厅,这小巧的坐卧厅里装饰得一片嫣红,朱漆的廊柱,墙面上挂着紫、红、粉三彩叠色的厚纱帷幔,一座坐炕中间驾了个香樟木雕着瑶池九景的案几,下铺着厚厚的猩猩盏炕席,一扇冻格子月白窗正对着炕上。便携着凤姐到炕上坐了。问道:“有什么事要回我?”

凤姐却仍是那习性,只道:“凤儿的事算哪台面上的事?主子来凤儿这里总是有事要吩咐吧,先说主子的事吧,凤儿的精神都留着要先办主子的差事呢……” 弘昼笑着便说起自己想在园子里选几个丫鬟做贴身伺候之事。凤姐听了笑道:“这自然也由得主子高兴…… 只是…… 凤儿这里要讨主子个示下,选这几个丫鬟…… 是选来…… 恩…… 主子跟前侍奉得多些呢?还是伺候起居为主?主子给个分寸,我自然替主子物色…… 回头还是主子亲自来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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