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玩心思不吃亏(五)3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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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14年春节前,我与妻购买的商品房终于装修好了,装修费花了近二十万,但九成是欠着的。这样,买房之后,叠加的债务,包括利息,四十万也相差无几了。

妻务工回来,帮我付了急需用钱的工人两万多元工资,已是囊中羞涩。家里的电视机、客厅的沙发、餐厅的餐桌等日用品,还没有钱去买。

妻说认识一个人,去年在她厂子里上班,说有困难可以寻他帮忙。上午午饭后,妻便试着打了电话,联系上人说过来看看。傍晚且到了我家,那男人五十岁年龄,高且黑,一双三角眼睛溜溜转,一脸贼样。妻泡茶递烟,说了好一会儿,与海宁厂子无关联的话,这男人正在不停地闲诉着,妻电话响了,说其二嫂从浙江回来,要我去汽车站接她来我的新家。出门的时侯,我借故叫妻出门,偷偷跟她讲这男人就是一张嘴好,不可靠,像做贼的。二十分钟之后,我带了妻二嫂回屋时,那男人走了,说我们装修这么好的房子,还像没钱的人么?那人后来果然如我所料,第二年春天,在海宁妻所务工的工厂里,偷东西被抓,送到了派出所处理。

当夜,我向弢爷借了两万元,赶在春节前两天,把房里的日用品办齐了。

孩子读县高一中,每天投入到紧张而又繁忙的学习之中,为了让孩子增加一些休息的时间,我早送晚接,家与学校两点之间,五公里的距离,上学的日子,施行了“快递”传送的模式。

? 这期间,李姐叫我去做餐饮业,而对服务型餐饮业来说,细致而繁琐的程序,对我这样急燥、直爽的性格,再去学习接触,无疑乎又面对一种焦头乱额的生活方式。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那年正月初八,妻又坐上了去海宁务工的车。

元宵节前,下了一场小雪,雪后初晴。我坐车回熊河时,去了一趟土门村子,同学小乾的家。

那天中午,我在小乾处刚喝了几杯白酒,父亲打电话,家中来了王春与刘和秀夫妻,便急着赶回去了。路过山水关时,又遇上了多年没见的同学小刘。亦想起了刘小禾、欧阳妹……

忽发感叹,填了一首词——《临江仙 与友别山水关》

寻踪墨客彤云眺,风雪已过关山。缅东坡古道尘湮。诉归人掩泪凭澜。千古兴亡多少事,酒香交迫肠寒。殇痕抛去淠河潸。徒留山水指尖怜。

回到熊河家中的时候,父亲正陪着王春夫妻喝茶,午饭已经吃过了。见我回来,父亲便拿着锄头,说去河对岸的菜地挖些蒜苗回来,准备夜晚的菜。

王春这几年在郑州租了门店,做起了卖家具的生意,在龙湖畔买了房。因缺少适当的身体锻炼,已经发胖的很厉害,不足1米65的身高,现在差不多190斤体重,又经常起早贪黑地开车送货。人没休息好,黑眼圈很明显。上午还喝了二两小酒,这会儿昏昏欲睡,便由刘和秀扶着,盖上被子,和衣躺在我的床上。

那天晴的很好,向阳的地方雪早已融化。我与母亲陪着刘和秀闲聊。我们谈起了在东莞务工,那段难忘的岁月,想起了林芹、李刚、吴友奎、刘小禾、赫霞等人。

“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王春的表嫂怎么样了?”我问道。

“她呀,现在在深圳定居,她儿子现在是一家软件公司的老总,月收入听说好几百万。”刘和秀又开始笑着调侃我了,“那年在公司喝醉了,听吴友奎事后说,你一手抱着表嫂大腿,头枕在刘小禾的肚子上,睡了一个晚上,现在去傍我表嫂的大腿,你肯定飞黄腾达。”

在东莞时,从王春的口中得知,他的表哥得了尿毒症,过早地离开了人世,一双儿女由王春的表嫂打工抚养长大。现在这么有出息了,直替她高兴。我并没有说出,刘和秀与王春趁我睡的正香,钻我被窝的事,而是无比沉重地告诉她另外一件事。

“那你表嫂该享福了。刘小禾虽与你不是一个乡镇的,但同宗吧,她病逝三年了。”我惋惜地说,“别拿已经走了多年的朋友开玩笑了,她走的时候,我去看过她,是肝癌晚期,死的时候,身体四肢只剩下皮包骨了,腹部却胀得像怀孕要生孩子似的,很痛苦的。”

……

那一个下午,我们都沉默了许久。刘和秀并不知道,去年秋天欧阳妹的死,在我心中,同样的痛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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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春天,过的特别漫长。我除了接送孩子,偶尔去一趟菜市场,很少出去爬山,也很少与人联系。一天上午,族人打电话邀我回熊河祭祖,才知清明到了。我看了看镜子,胡子、头发紊乱,人显得很清瘦。突然发现自己怎么这样邋遢。去小区外临街的理发店理了头发,刮了胡子,人虽显得精神些,但眼睛里仍有那么些颓靡、消沉。

黄昏后,我喝了自己采的灵芝久泡的烈酒,醉醺醺地去了小潢河岸边,在欧阳妹撒骨灰的地方,向河里撒了一些食物,又在水里放了用塑料纸折成的船,点上蜡烛,祝福天堂里的欧阳妹。

遂作祭词——《浪淘沙令 清明 》

节至月难求。对饮琼楼。东风致意花痴休。离合奈何音已断,移步添惆。

天地任蜉蝣。灯彩幽幽。一生谁叹不风流。道上春花春梦老,春雨悠悠。

那个清明节的前夜,我从四桥东岸步行到二桥,然后过二桥步行到西岸折返至四桥。一路上樱花飘落,春雨缠绵,雨逐渐湿透了我的衣服,夹杂着我的泪水。

当年,若不是在海宁皮衣厂遇上欧阳妹……

当年,若不是欧阳妹喜欢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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