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9(1 / 2)
“你走吧。”盛情难却淡淡道。白幡如蛇吐信一般卷向火堆后的男人,却落了空。
披着长袍的人影兀然出现在面前。它竟然只是一具空荡荡的木架,被披上了长袍和长发,扮作了男子的模样,脸部则是一副奇异的面具。
它没有所谓的手臂,长袍的袖管轻柔地扬起,像是要去抚摸松枝的头顶。
来不及离开的松枝侧头一闪,有意不去看面具黑洞洞的眼窝,反手抽出佩剑。盛情难却手中的引魂幡也如缭绕的雾气一般眨眼铺洒开来,从头到脚层层捆住了木人。
松枝一剑横斩!他灵力薄弱,但那柄剑本就是如切青玉的绝刃,即使未施仙法,却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杀意,霜华如绽,只一剑便拦腰斩断了木人。
松枝动作一顿。这木头架子被装饰得古怪而又威严,却没想到简单一剑就能劈倒,连剑上都还有余力未泄。他蹙起眉毛,忽然觉得后颈一寒,本能地转头,正与那副黑底绘金的诡异面具相对。
若有若无的异香忽然浓烈起来。细细的歌乐声也随之响起,仿佛巫女在且歌且舞,唱着古老而晦涩的祭词。
被斩断的木人竟然瞬息间又出现在松枝身后,袍袖紧紧缠住了他的脖颈,将他往火堆拖去。
松枝挣扎着刺出一剑,只虚虚刺中了那云遮雾绕的长袍。
女人的声音还在吟唱调子古怪的巫祝祭歌,松枝的目光再次开始涣散,手腕一软,长剑掉在了地上。
白无常几乎同时扑了上去,手指扣住木人的面具。她的手分明骨瘦如柴,力气却大得不可思议。须臾之间,嘣的一声脆响,那副面具竟被她凶狠扯下。
盛情难却突然握紧拳头。她的手中空空如也,而木人的脸上,赫然还是一副一模一样的面具。
这个山洞是祭祀之地,松枝是祭品,那么……这个被隆重装扮的木人就是被祭祀的神灵的象征,凌驾一切,不可侵犯。
盛情难却微微抿起嘴角,这点表情跟她偶尔装出来的喜怒哀惧不同,真正显露出她觉得事情有些麻烦。这木头架子不是活物,也没有魂魄,无法使用无常的勾魂和索鬼之术。所谓术业有专攻,若松枝先前说得不错,这是南地的巫术,她虽然不会像松枝一样被蛊惑,但作为专司鬼魂的无常也没有能应付的方法。
两人被拖着离火堆越来越近。盛情难却拉不住木人,干脆撒了手。
虽然能把松枝救下来最好,她还有事情想问;但假如实在没办法,盛情难却也没有要舍身陪葬的觉悟。
顷刻间离火堆只有几步之遥了,盛情难却都已准备好收留松枝死后飘散的魂魄。然而一阵乐声忽然响起,清越得生凉,犹如长风来,一时吹散了巫女幽幽的弦歌声。 木人的动作滞住,松枝忽然动弹了一下,眼睛一瞬。这次没有盛情难却的一指,他就自己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