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8(2 / 2)

  不可控的人设,不可控的妆造,不可控的对白,不可控的剧本,有时候不仅辣眼睛,还侮辱智商。

  更难受的是,当某个镜头不符合脚本内容时,要一遍遍的终止拍摄,反复磨镜头,直到符合剧情之后,才能继续往下进行。

  ——但这恰恰也是短剧唯一比现场还要可控的地方,短剧镜头可以重来,彩排可以重来,甚至录播的舞台也可以重来。

  现场呢?

  司微如今就指望着这个现场实现他和锦缡的一场双赢,而一旦出现舞台事故,他能指望着什么来给他一场重来?

  拿棍子对着台下的观众一个个念“Oblivate(记忆消除)”吗?

  台上,初秧暗红色的舞裙旋出一抹暧昧的弧度,白皙的腿上挂着镀金的链饰,于昏黄的灯火中映出一室暧昧生香。

  金铃挂在大腿链饰上,挂在腰链上,挂在胸衣上,挂在臂钏上,挂在颈项间,挂在额前,坠在头纱四角,伴随着台下的铃鼓声、钟磬声响成一片,晃得人心也都跟着荡漾。

  踩着步子绕臂勾挪的纤臂与不时抬起的长腿于灯火中过于晃眼,晃眼的似是一朵开在暗夜里的曼陀罗华,美的勾魂夺魄,却又彰显着潜藏在暗夜里的丝丝缕缕……惹人沾上瘾毒的诱惑。

  随着一声鼓响,咚地一声,台上人定住身形,错手掩面,而后徐徐摘下脸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流苏脸饰,缓缓抬眼看向台下。

  厅中一片静寂,旋即而起的,是不知何处高声应和的一声喝彩:“好!”

  初秧朝着台下略略一福,掩了头上头纱拢住身子,自台上一侧的台阶下去了。

  而借着初秧在台上这会儿已经排查过一遍周遭布置的司微,也暗骂一声,一路小跑着从暗梯冲向二楼,去了正对着舞台的包厢外的廊柱处。

  大厅的横宽纵深、大厅里灯火的亮度,以及灯火排布的位置,司微一早心里有数,这样的光线环境下,对于初秧这种风格的舞有着极强的环境加成,但对于锦缡来说,仅是氛围上,便已然形成了一层削弱。

  而以当下的条件,别说柔光灯、聚光灯,就连个颤颤巍巍能亮起来的2瓦的小夜灯都没有,现有条件也不支持司微动手去搓……

  已知光在传播过程中会受到消耗,于是哪怕通过反射、折射来进行聚光,也很难超过光源本身的光源亮度——那就只能锦缡上场之前,提前点燃更多灯火,进而营造一种实质意义上的“灯火通明”的即视感。

  一盏盏灯逐渐亮起,桑蕾色的雾绡纱幔缓缓落下,那是一种类似于香槟色却又比香槟色更淡、亮度更暗的一种颜色,伴着纱幔上以稀释了不知多少倍的浅淡颜料绘就的模糊宴饮图,渐渐便融进了此时的烛光里去,使人望之恰似雾里看花,隐隐约约,朦胧一片。

  琵琶的幽咽声悄然而起,伴着这一声琵琶声响,隐匿在暗处的曲乐班子们瞬间便应和了上来。

  一瞬间,仿佛一幅繁复瑰丽的盛唐画卷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其场面之宏浩,其仪仗之华美,其美人之高贵雍容,倏然便在众人眼前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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