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34(1 / 2)
锦缡淡淡应了一声,裹着兔裘踩着刚换回来的靴子便踩进了厢房里铺着的地衣上。
司微和抱着琵琶的清露跟在锦缡身后,一道进了这处厢房。
厢房里的东西不多,摆设也隐约透着几分古怪——说是女子闺房,却不见有床,说是书房,却又在临窗的地方摆着一套梳妆柜,柜上立着的,是半人高的铜镜。
这铜镜和司微先前借来的铜镜一样,按着司微的意思外头都添了一层锡汞齐,映在人身上,白是白,黄是黄,比先前摆在锦缡屋里的那面只有人头大小,且颜色昏黄的铜镜相比,显得格外清晰。
对人影映照的清晰程度,几乎可与后世的水银镜相比……和水银镜差的,约莫就是锡汞齐一个涂在铜镜上,一个涂在玻璃上。
也正是凭此数十面人脸大小的镜子,并着拿铜盆冻出来削磨过的凹透镜,司微才能在方才的宴客大厅里布置下来那么一道起着聚光效果的舞台。
“妈妈说了,今晚上有京城里来的贵人看上了姑娘,还附带了八百两的银子要为姑娘赎身。”
先前引着司微三人进来这处厢房的小丫头口舌伶俐,看向锦缡的眼底也还透着几分艳羡:“这会子已经着了人往县衙里走这一趟,待县衙那头的人回来,姑娘这可就算是脱离苦海了!”
屋里先前坐在玲珑凳上打瞌睡的婆子抹了把眼睛,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一脸褶子,不住跟锦缡道喜:“恭喜姑娘、恭喜姑娘啊!”
正说着,先前引路的那小丫头便悄无声息地阖上门出去了。
屋里,司微和抱着琵琶的清露立在一边,看着那婆子嘴里一连串的喜庆话,又是端了脸盆又是倒了热水过来伺候着锦缡卸了脸上妆,又抹了一层清透的甘露胭脂——没颜色的那种。
听这婆子说,这东西放在外头都是高门大户采买来给家里女眷冬日涂抹防冻护肤的。
锦缡坐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看着镜子里自个儿的模样,却是自进了这屋里便一直没说话,任由婆子卸了她脸上的妆容,也卸了她身上的头面首饰。
司微皱眉,不由凑近了身边的清露,轻轻拿手肘撞了她胳膊一下:“这是要做什么?”
清露眼底透着股子欣喜之意,偏了头在司微耳畔悄声说道:“新嫁娘,总是要画新妆的。一会儿,不仅会有人送来给姑娘穿的嫁衣,还会给姑娘送来一套鎏金足银的头面首饰,两箱子的布匹,这些都是楼里妈妈算作给姑娘们的添妆——像那鎏金足银的首饰,可不是这楼里随意一个姑娘都能有,再怎么,都是在后头园子里有自个儿单独住处的姑娘们才能够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