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2 / 2)
秦峥看着那一沓的银票,半晌,低低嗤笑:“你的户籍呢,不改了?”
司微:“按大历律法,貌阅三年小索,十年大览,十年无有音讯者,按已身故,归入旧库。如今,我与我娘户籍已然迁入萦州,涿州鸠县的户籍,待下次大索貌阅之时,想来也该归入旧库了。”
旧库,指的是户籍册子上,已然身死的那些个人的户籍册存放地。
秦峥盯着司微看了许久,半晌,低低一嗤:“你倒是把所有事都打算好了。从博宜赵家送来的那批人,再到如今买通萦州户曹,将户籍迁入萦州……”
“就连这会儿把这些话说开了,都是瞧本王如今得仰仗着你遮掩身份。”
司微皱眉,这一番话从秦峥嘴里说出来,平白多了股子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但实际上,这一遭子事从头到尾顺下来,还真不是他司微过河拆桥——他根本没有过河的必要。
此间种种,真要说谁亏欠谁那倒也没有,但若要说谁占的便宜最大……
玛德,红颜压箱底的班底子都给他了,还想怎么样?
司微深吸了口气,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便见秦峥唇边勾起一抹笑:
“我觉着你说的对,一个人,有一个家,家和,人兴,百事安,这就是平生所愿。”
可是小微儿,上了我的船却还能下去的,这辈子,只有死人。
第98章
一个人头大小的包裹,千里迢迢自萦州日夜兼程的送来,进京前后不到两个时辰,户部、吏部、刑部乃至兵部多名官员便被景升帝宣召入宫。
两本奏折被摔在织锦地衣上,景升帝愈发苍老的面色上透着股子潮红:
“南地富庶,文风昌盛,再兼之水路通达,民间多行商贾之事……”
“北疆一役打了二十年,没有南地的粮食、南地的税收撑着,朕拿什么敢去跟北疆的胡人硬碰硬?”
“富庶之地,鱼米之乡,诸位,瞧瞧吧,食君之禄,养出来的,就是这么些个胆大包天,贪得无厌的东西!”
“一直以来,那些个盘踞在当地的世家大族都是朕的一块心病,其名望之重,比之官府更甚,再加上他们于当地多年的经营,其根基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朕倒是未曾想过,朕心上的这么一块儿心病,竟还有如今这么个解法。”
景升帝砸在地上的那两本折子被大臣们捡了起来,互相传看一二过后,对视间眼底皆是骇然:
近些年来,南地洪涝频频,朝廷没少拨赈济的银子,可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这本折子上说,南地所谓的洪灾,根本是子虚乌有——倒也不算是子虚乌有,没有天灾,却有人为造成的祸端。
“春耕已过,田间地头却无多少百姓,北疆战事已经停了五年,南地却少见新长成的少年。”